第24章 集会
“10金里索？？你怎么不去抢？”
杜林站在一间店铺中，手里拿着－幅面具，听得大皱眉头。
“但你总还是需要这么一幅面具的，不是吗？”
柜台后的老板笑意吟吟，似乎丝毫不担心杜林不买。
杜林是在往回走的路上发现了这家卖面具的杂货店。4区并不是什么繁华的地方，仅有的几家店铺也就是卖些米面油之类。这家店铺就算是在达列日也算得上突兀，更别说在4区了。
如今看到这老板的神色，杜林更是几乎能断定这家店铺有问题，多半与那个“聚会”有关。
杜林此刻穿着一身破烂的长袍，面庞完全隐藏在兜帽的阴影里。看见这样一个人走进自己的店铺，还能语气正常的与其交谈，本身就已经足以说明问题。
可无论如何，杜林是断然不会花十金里索去买一副该死的面具的。他低低的笑了笑：
“我需要伪装，不等于我需要面具。”
“我需要面具，也不等于我要在你这买。”
老板像是见惯了这类怪人，表情丝毫不感到意外，他无奈地摊摊手：
“什么都不打算买，那你进我的店干什么？”
态度没有丝毫的恐惧，大概率也是非凡者……看来想要进一步套话，还是得买一点什么。杜林眯了眯眼睛。
他打量了一圈店铺内的货物，忽然指向角落里叠放的一堆铁桶：
“这个多少钱？”
店铺老板愣了愣，挑了挑眉：
“要是你买的话，就得一，不，两金里索……你买铁桶干什么？”
“当面具使。”杜林笑了笑。
店铺老板张了张嘴，什么都没有说出口。没有逻辑的话语似乎比未知的非凡能力更让他恐惧，他现在似乎真的有些怯意了。
杜林倒没想那么多，他只是负气不想买面具。但他还是需要物品遮掩自己的身份，虽然他可以用刺客的能力隐藏自己的面容，但相应的，这样做有暴露自己序列的风险。
老板收了钱，生硬的点点头。他没再说什么：
“暗号是三长两短一长，你是新来的吧，是谁介绍你的？”
“像你这么吝啬，到了聚会里，也是办不成什么事的。”
这就把暗号告诉我了？虽然我已经知道了……杜林笑了笑，模棱两可地打着机锋。
这家店铺果然和聚会有关，接受不正常的报价，是得到暗号的前提？
而且一句没头没尾的暗号，外行人就算听见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杜林离开店铺，无视身后老板夹杂着几分恐惧和防备的目光，转入小巷中。
当，当，当。三声脆响。花费两金里索买的铁桶并不是很扎实，杜林徒手就抠出了两个洞。
他随意地将铁桶扣在头上，走进一开始那条死胡同。
按照三长两短一长的节奏，在胡同尽头的墙壁敲击六下。看似厚实的砖墙轰然坍塌，露出之后隐藏的阴暗小巷来。
杜林走进那条小巷，身后的砖墙吱嘎作响地合拢。
杜林饶有兴趣地看着，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第一次来？”
杜林转过头，一个披着黑袍，戴着木质面具的干瘦人影站在他的身后。
“是啊。”杜林随意应了两声。
戴着面具的干瘦男人显得很是热络，他站到杜林身侧，语气感概：
“这是那位聚会发起人的手笔。不管看到多少次，都忍不住让人感慨那些高序列非凡者的强大与神奇。”
高序列非凡者？真正的高序列非凡者哪会去组织什么野生非凡者聚会？杜林内心嗤笑。
估计这人口中的“高序列”顶多只有序列六甚至序列七，只是不知道具体是哪个途径……与大地有关？
“是啊是啊。”杜林表面上不置可否，没有说出自己的猜测，反而配合地点头应和。
干瘦男人有些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不过很快就又放下了警惕。
虽说拿铁桶当面具的人确实很怪异，但比这更怪异的非凡者他也不是没见过。或者不如说每个非凡者都或多或少有一些怪癖，并不值得太过怀疑。
见杜林没什么聊天的意愿，他也没再多聊，拍了拍杜林的肩膀，自顾自地转身离去。
又在小巷中转了一阵，杜林发现与其说这是一个聚会，不如说更像是一个集市。
狭窄道路的两侧，一个个看不清面目的人影席地而坐，就地售卖着各种各样的非凡材料与物品。
这也正常。大部分野生非凡者参加这种聚会的目的基本就是购买和售卖类似的物品，以集市的形式进行物资交换确实是一种可行的方式。
杜林看了一圈，没发现什么想买的东西，甚至都没有几种材料他认识。乍一看之下，尽是些发光的树根，自行冒泡的血液，还在咕噜噜转动的眼珠之类的，看得杜林有些渗人。
快要走到小巷的尽头，杜林总算看到了一个像是“聚会”的场景。
一张圆桌突兀地出现在道路前方，几个披着各式长袍的人影围坐在一起。
见到杜林靠近，他们齐齐看过来，不少人微微一愣。
“不错的伪装，你的警惕心理很强。”
坐在圆桌正前方的黑袍人开口说道。杜林看他的座位位置和坐姿，应该就是这场聚会的发起人了。
黑袍人的语气柔和，听不出男女：
“找个位置坐下吧。你来得正好，聚会就要开始了。”
他从宽大的袖袍探出一只手指，敲了敲桌面：
“这次有新人加入，我就再说一遍流程。”
“各位把自己的委托与需求写在面前的这张纸上，由我打乱顺序后重新发放。”
“如果有自己需要的，或者有想要接下的委托，就在相应的纸条下做出回复。”
“达成交易后，把物品放到我这里，我会在另一个房间里单独转交给买主。相应的，委托任务的定金也可以在另一个房间里单独给我。”
说完这一大段话，这位聚会的发起者轻轻合上双手，重新将手拢进黑袍的长袖中：
“好了，我要说的就这些。开始吧。”
参与聚会的人们显然非常尊敬这位发起人。耐心地等待他说完，这才陆续开始了动作，各自思索着在纸上写着什么。
杜林却没有什么要写的。他并没有什么需要的材料，也没有继续晋升的打算。
但什么都不写干坐着又太显眼。杜林想了想，在纸上写下了自己的委托：
“搜集塞米尔城内近期有关神秘学的传闻和流言。”
杜林本来想写“搜集城内近期关于邪神信仰的传言”。但这样会让自己的目的太过明显，容易引来不必要的注意，所以改成了范畴更广泛的“神秘学。”
他用的是因蒂斯语，为了保险起见，杜林本想用高原语再写一遍，奈何还未提笔就发现自己好几个单词不会写，只得悻悻作罢。
好在因蒂斯语本就是塞米尔城的通用语言，杜林的纸条也不会显得突兀。
很快众人便都书写完毕，一位戴着原木面具的侍者将纸条收尽，由穿着黑袍的聚会发起人亲自将顺序打乱，之后重新分发下来。
纸条沿着圆桌分发传阅，大部分人都看的很快，只挑选自己需要的部分。杜林没什么想要的，倒是很有兴趣地翻看起来。
求购拉瓦章鱼的血液15毫升……出售结晶太阳花花瓣，可调制圣水，制作符咒，充当仪式材料……出售一份序列9配方，“刺客”……
“刺客”？大部分纸条杜林都看得云里雾里，只有这一张瞬间引起了他的注意。
出售“刺客”配方？塞米尔城中，还有其他的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