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能成为你的归宿吗
煮熟的鸭子飞走了，还是以一种十分奇特的方式飞走了。
日暮里神飘浮在阴冷的夜色里，冷漠的目光看向地底深处。
虚幻的列车在地下轨道上飞速穿梭着。
日暮里神瞳孔慢慢放大，忽然露出兴奋的神情。
那是个列车的灵！
剑灵，镜灵，玉灵见多了，还从来没见过列车灵。
他竟从自己的眼皮底下放走了这么有趣的东西。
和这个列车灵比起来，那个广小路神根本算不了什么。
要把那个灵弄到手！
日暮里神贪婪地舔舐着嘴唇，他渴望着新的玩具。
不过现在去追肯定来不及了，所以只有……
日暮里神果断转身飞去，不一会儿来到一处公园旁的神社。
诹方神社。
这是他的神龛所在地。
他的到来惊动了巫女和祭祀们，这些虔诚的神仆走出屋外，向他顶礼膜拜。
但他只是来到了本殿自己的神龛前，伸手放在了神龛上。
“阿美横丁神，回应我。”
一道月辉般的神光从神龛上飞射出去，不一会儿，远处飞回另一道神光。
“日暮里神，什么事？我正在忙着改造一片新的香火地。”
日暮里神听到了阿美横丁神有些不耐烦的声音。
神灵间会通过神龛来传递信息。
日暮里神嘴角勾起讥讽笑容。
“你放出的小老鼠正在整个东京都乱窜，你就撒手不管了吗？”
那边沉默下来，过一会儿，传来阿美横丁神阴沉得多的声音。
“你是说广小路神吗？他还没有死心？”
“你抢了他的香火地，却还期望他会死心？”
日暮里神嗤笑一声，语气充满不屑：“我可不记得你是这么天真的神明。”
“明白了。”阿美横丁神语气越发阴冷，“我会去杀了他！”
日暮里神满意笑道：“老朋友，我和你一起去，但是他身边有一只有趣的灵，你要让给我。”
“这就是你的目的？我知道了。”阿美横丁神直接答应了下来。
日暮里神笑容更加扩散：“那你也应该能找到广小路所在的位置吧？”
“当然，他留下的神龛还在我这呢。只要他不离开东京都，我都能找到他！”
“那就再好不过了！”
日暮里神笑着切断与阿美横丁神的联系，转身看向外面的地底深处。
他伸出手掌，又缓缓握紧，像是在收紧一张无形的网。
……
东京都下，有四通八达的轨道系统。
一处偏僻的轨道上，一辆老旧列车静静停放。
林丰靠在列车里，气喘吁吁。
如果不是织姬救了他，他刚才就要死在日暮里神的手上了。
“谢谢你，织姬。”
平缓过来后，林丰向身边的女孩道谢。
“没关系。”
织姬依然发出易碎般的声音。
“我只是照你说的，在找寻存在的意义而已。”
“你找到了吗？”林丰好奇问道。
织姬默默摇头。
不知是否错觉，织姬的身体似乎稀薄了许多。
林丰站起身来：“看到你这么有精神我也放心了，那么我也该继续去做我的事了。”
没有香火地就没有根基，没有根基他就谁都打不过，所以他的当务之急，还是要先去找到自己的香火地。
织姬突然迟疑着开口：“你叫……广小路神？”
“没错，我从前是广小路神。”
林丰回头笑道：“不过我现在失去了广小路这片街区，你可以叫我林丰。”
“林丰……”
织姬咀嚼着这个名字，又问道：“你也失去了自己存在的地方？”
“是啊。”林丰苦笑道，“我的状况比你还糟糕，你至少还有辆房车，我却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织姬不再开口，默默地看着林丰，黑白分明的眼眸中闪动着别样的意味。
林丰没想那么多，转身要离开：“这处似乎挺偏的，我去外面看看有没有无主的香火地。你不用管我了，我接下来会小心的。”
织姬忽然叫住林丰：“这里不行吗？”
“什么行不行？”林丰疑惑回头。
织姬目光扫向周围的车厢：“这里……不能成为你新的归宿吗？”
“你是说……织姬号？”
织姬默默点头。
“可是，这不是你的……”
织姬打断道：“我快要消失了。”
“消失？”林丰愕然道。
织姬脸色平静道：“这是行驶在轨道上的列车，本来是不能离开轨道的。我刚才救了你，已经耗尽了最后的力量了。”
“也就是说……”
林丰愣愣看向织姬。
这个女孩，为了救他，牺牲了自己。
仔细一看，织姬的身影变得愈发淡薄了，似乎随时要消失在世间。
“怎么样，你需要这辆列车吗？这是我唯一能留下的东西了。”织姬淡淡道。
林丰不禁有些难受。
不如说，这辆列车，就是织姬的一切了。
“我怎么可以……”
林丰抗拒道。
“但是，我快要消失了，我希望，我的存在，至少能对你有所帮助。”
织姬又露出了落寞的目光。
看着这目光，林丰心中不由一痛。
一开始，他只觉得这个女孩可怜。
可是现在，他却忍不住去想，这个女孩作为列车的灵，到底经历了什么，又在思考着什么。
“那我呢？”
林丰突然有股冲动。
“如果反过来的话，我可以帮你吗？”
“帮我？”织姬感到疑惑。
“是啊，再怎么说，我也是个神呢！”
林丰深深地看着织姬。
织姬作为列车的灵，现在的问题是耗尽了太多的力量，只要能帮她弥补这一点就可以了。
自己应该能做到的。
毕竟自己是个神呢。
神就应该是无所不能的。
织姬呆呆看着林丰，一时没有开口。
林丰当机立断，试探着咨询系统，能否在这里摆下神龛。
这里是地下，又在列车上，肯定算不上正常的香火地。
但是他的部分神力，只有摆下神龛才能恢复。
就算暂时无法用香火值抽奖，他也能用基本的神力赐福帮助织姬。
所以只有勉强一试了。
系统却马上传来反馈。
【检测不到合适的香火地，若强行建立神龛，将产生不可预测的变化。】
竟然真的可以！
只是结果不可预测。
林丰一时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