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遇鬼杀鬼

听谛闻言，眉宇间不禁凝聚起一抹深思之色，“为何这七世，让上师观了如此之久，可是其中出了某种变故？”

地藏叹道：“这七世并无问题，只是我欲观其七世之前的原身时，遭遇了禁制阻拦，我本想以佛识破开这禁制却遭了反噬。”

“阿弥陀佛，是贫僧着相了。”

地藏的话音平静，却让听谛听得内心波澜起伏。

能在自己的宿命维度设下因果禁制，那本身便是一个超级大能。

而这等禁制竟然能强到一个佛陀都无法破解，那该是何等人物。

地藏通晓听谛心思，开口道：“首先，排除掉涅槃境的僧人。能设下我都无法窥视禁制的人，起码境界与我平级。”

能与如今的上师平级，那起码是佛陀，不过若是佛陀，那早已不死不灭与天长存，又为何需要再轮回七世？

轮回七世，非为涅槃，亦非超脱，那又是为了何种至高追求？

听谛心中震撼，喃喃自语：“这等境界，已是超脱生死，却又甘愿束缚于轮回之中，当真是令人费解。”

听谛不解，看向地藏，他不用开口，对方便已经解读了自己想法。

地藏沉吟道，“首先，我并未说过他是佛陀转世。其次，自甘入轮回也许并非其所愿。”

听谛诧异道：“您不是说他得原身与您起码平级？”

地藏点头，“若是只看禁制是佛陀，但若将发生在燃心身上的种种异常结合，那他转世前的本尊只能是在我之上的果位。”

“你好生思索一番，我入地狱三万载，不能渡尽恶鬼，亦不能使这曼殊沙华开花，而燃心以一介凡躯却能将解读我宏愿，并让曼殊沙华开花。”

听谛感觉不可思议，“还有他承了您的白莲佛意，为何掌上纹路这般古怪？”

地藏菩萨目光深邃，仿佛能穿透时空的迷雾，缓缓道：“曼殊沙华代表着阴间秩序，乃是阴曹地府的特定标志，其掌心能变成曼殊沙华纹路，则代表着其乃是未来阴曹地府的建立者。”

“至于为何我的白莲会变成曼殊沙华，并且其能从斩鬼将中获得愿力，只有一种解释，他在弘愿。”

听谛默念：“他能从您所宏之愿中，抽取愿力！？”

他的瞳孔急剧收缩，‘地狱不空，誓不成佛’这乃是地藏所立下的大宏愿，想要从此宏愿中获得愿力必须经由地藏同意方可。

而如今燃心不仅将此愿解读，更是直接越俎代庖收纳愿力，这等行径，简直闻所未闻。

须知每一条宏愿，就如一条天地法则，仅有且唯一。

天下间所有僧人修行之路，不过是沿着世尊诸佛走过的路再走一遍，顺着他们宏愿再次弘愿，所得的愿力都是世尊们赐予。

而如今这燃心可谓是倒反天罡，直接从地藏的宏愿里攫取，甚至地藏本人都没有发现。

听谛抬头，看向地藏，后者点头证明了其猜想。

听谛疑惑问道：“可是上师，我看这小僧十分有礼，不似那种不知分寸冒犯之徒啊。”

他能闻听万物，包括型、性、声、气、灵，方才虽然只有短暂的接触，但是闻下来能发现燃心并未这种狂妄之辈。

毕竟，攫取他人愿力之事，并不十分光彩。

“如果这种事并非他本意呢？有一股力量驱动其成长，迫切想要将其取回原身之力。”

地藏轻笑，眼神深邃不知涵义，“其原身是何等境界，能从我这里攫取愿力，这才是我想让你觉察的重点。”

听谛差点喊出声来，“横纵三宝佛？”

地藏郑重点了点头，“如今除了现世如来佛祖坐镇须弥外，纵三宝佛过去与未来皆无果位得证。”

听谛的声音略带颤抖，充满敬意，“那他是未来佛，还是过去佛？”

地藏摇了摇头，“不可说，这两位已经不是我们能讨论的程度。”

燃心的声音响起，“敢问地藏，可否为弟子解惑？”

听谛闻声，望向地藏，“您要如何回他？”

地藏知其意，燃心的身份牵扯到太多的因果，这也是他方才与听谛不再讨论的原因。

他的两指并拢，放在自己嘴边示意听谛别再出声，旋即对着远在地狱八层的燃心传音道：

“施主所见之掌中异象，实乃因缘际会，佛法自然之显现。白莲之中，不仅蕴含吾之气息，更蕴含着众生之愿、佛法之力。而你掌中之纹，乃是愿力与法力交织，历经磨难后所生的独特印记，它既是考验，亦是机缘。”

地藏的声音，如同清泉洗涤心灵。

燃心只觉身心一阵舒畅，不过内心还是有些疑惑。

地藏这话说的云里雾里，好像什么都说了，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这些佛祖菩萨，好像讲话一直是这般似是而非。

燃心直接发问，“弟子愚钝，还请世尊明示！”

地藏好像早料到燃心会这样问，旋即答道：“你斩每只恶鬼，皆是弘愿，会化为一丝愿力融入你掌中，待你掌心曼殊沙华图案成，盛开之时，便会有惊天动地事件发生。”

地藏说完，饱含深意看了听谛一眼，后者眼中露出一丝崇敬之色，一副原来如此，还能这么表述的神情。

听谛旋即有些忧虑，“不过上师，您这么与他说的话，依照他的修罗心，只怕会在地狱大杀四方。”

虽说燃心本身的实力并不强，在地狱之中掀不起什么风浪。但是一旦他发挥出明王相的力量，那整个地狱只怕都要经历一场腥风血雨。

地藏沉声道，“幽冥这些鬼王最近太过放肆，也是时候清算一些了。”

……

八层地狱，雪山巅。

燃心没有继续追问是什么大事件，但是地藏既然没有说，那就算自己问了，对方肯定也是回答什么“不可说”。

“谢过地藏。”

他从雪地中站起身，趴在一旁等待的白灵抖了抖身上落着的些许雪子，迎了上来。

“杀生业。”

燃心一声轻唤，将雪原之上沾染风雪的禅杖握入手中，旋即飞起禅坐虎背，赶往鬼道气息传来的方向。

此刻他的眼中火焰跳动，杀意腾起。

如果说方才他有意避开与鬼将鬼王为敌，那么现在，知道了自己杀了这些强大的鬼物后会有愿力加身后。

这些鬼将，在自己眼里那便是行走的经验包，遇之杀之！

“地藏王应该是早已想清理阴间的这些鬼王，只不过其被慈悲心束缚，终究无法大开杀戒，他赐我明王身，也许就有让这一层含义。”

燃心此刻的念头，便是恨不得挡自己的鬼物越多越好，自己杀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