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母揍女
年汀兰设计好了的,那些个银子,还是被一份份的分好了,写下了名字月份,在程淑的抽屉里被发现,连带着被发现的,还有程淑三张铺契,东西被原原本本的拿到年汀兰的小院里,只瞧着,程淑的脸色是一阵白一阵红,好不热闹。
这样的场景,以往发生的时候,红一阵白一阵的,向来都是她这个嫂子,就是母亲,也因为父亲对二房的愧疚,多有忍让。
年汀兰就是要让她父亲一步步的看看,二房,究竟背着他,在做些什么?
“这些东西……?”年寻拿着银子和铺契,手是隐约发颤的,这许多年,二房都是他们在供养,三套铺子,就是年寻此时的手里,怕是都拿不出三套铺子来。
程淑的脑袋转的飞快,看着眼前那些东西,仍旧叫屈“大伯哥,那些银子是如何在我抽屉里的,我着实不知道”
“这些铺契……”年寻的声音冷沉,那些给下人的银子已经不重要了,毕竟算不了几个钱,只是那三间铺契,当真不是一笔小数目。
年家家底并不丰厚,年寻的兄弟,更是在年寻封侯拜将之前,就已经战死沙场了,程淑的娘家,更是普通,这三间铺子,来的着实是蹊跷。
年芷兰在有人搜院子的时候,便一起来了,柳中和亦步亦趋的跟着。年汀兰看了他一眼,只看着他满眼的厌恶。
“大伯,那些铺子,都是我哥哥的军饷,省吃俭用,买下来的。那些银钱,是我拿的,我拿的时候,李管家只说是给母亲,我也没得闹明白,那是给下头人的,都是我的错,大伯,您别怪母亲。”年芷兰惯会流泪,一哭,便是鼻头红红的,惹人爱怜。
年汀兰只当年芷兰不是个聪明的,如今才觉得自己是小瞧了,年安的军饷?他才进军营多久?怕是不吃不喝,也买不了一个铺子吧?
周围的人,都是一阵沉默,都在等着年寻的决策。这种事情,明眼人都是一眼便能看穿的,只不过,看那个大家主,是怎么个态度而已。
“既然都是误会,弟妹就且带着芷兰回去吧!”
年寻话音刚落,众人便各自变幻了颜色,尤其是年汀兰,心里更是一片唏嘘,父亲对他们终究是有诸多纵容。
程淑松了一口气,年芷兰扶着她,二人刚转身,又听年寻冷声道,“弟妹”程淑浑身一颤,以为年寻又改变了主意。
”日后,你院中的亲眷,便不用再来此处了。弟妹还是该约束一些,莫要大哥我再说三回才是。”
听及此,程淑不由得冷眼瞧了瞧柳中和,“弟妹晓得了,定不再叫大伯哥费心”
一场年汀兰精心设计的局,轻描淡写的,就这么过了。
要说不失望,那是假的,但自己父亲的脾性,年汀兰最是了解,这一次,暂且算是,小试牛刀吧。
程淑一路走的急,心中憋着一口气,入了院,进了门,才恶狠狠地瞪向年芷兰。
“说!那些银子到底是怎么回事?”程淑向来如此,有气便会冲着自己的女儿发。
年芷兰瑟缩着,“母亲,我当你是知道的,往日里,银子送到院子里来,您不是都会自己收着吗?这一回,我,我本想着给您放在那里,就当是给您一个惊喜了。”
“惊喜?呵,你没得将老娘惊得死过去,便是菩萨保佑了!”程淑光是嘴皮子说,已经是不过瘾了,忍不住欺身上前,手指不停地在年芷兰身上来回掐,年芷兰也不敢闪躲,只能忍着疼。
柳中和是看不过去了,连连直呼,“姑姑,姑姑,你莫要怪芷兰!”
“我呸!你还好意思来挡,若不是你没得用,那年汀兰早该成你媳妇了,你若是成了年家的乘龙快婿,老娘我何至于这样憋屈?一个两个,没用的东西!”
“娘,这事儿与中和哥哥无关……”
“好啊,你们两个小贱人,还相互护着了!我警告你,柳中和若是娶不到年汀兰,就趁早给老娘滚回山圪垯去,你想都不要想!到时候,你必得嫁的比年汀兰好,不然,老娘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程淑嘴里说着最恶毒的话,手上的动作,是半分没有停下,中间柳中和替她挡了一下,也是被掐得险些大叫出声。
二房的动作,被年汀兰趁此机会收买的人,一一报到了年汀兰耳中。
卫玲珑刚刚替她敷了药,这那些事儿,她自然也是听得一字不漏。
“早听说二婶对芷兰严苛,却不知道,生起气来,竟是半分母女情分也不讲。”卫玲珑自小无母,但是听了年芷兰这等遭遇,倒有些庆幸,自己没有这样的母亲。
年汀兰扯了扯嘴角,“二房那几个人,嫂嫂花了不少钱吧?”
“也不多,二房那边对下人苛待,我这里,稍微加了些银钱,他们便见风使舵了。”
年汀兰点了点头,“那些人,终究是靠不住的,嫂嫂若是有心,可以尽量培养一两个心腹。二房那边,怕是小动作会多起来了,你日后掌家,还是要多长些心眼。”
卫玲珑点点头,“多谢妹妹提醒,日后,少不得妹妹协助。”
年汀兰微微叹了口气,她自然是要协助的,父亲顾念死去的兄弟,母亲又顾念父亲的颜面,这个年家,那颗巨大的毒瘤,要不在它壮大之前便连根拔起,要不,就让它连壮大的机会都没有!
父亲母亲都是下不去手的,唯一能够与她并肩作战的,便只有未来的年家女主人,卫玲珑了。
“嫂嫂,母亲方才神色有些不好,怕是会暂时管不了家了,嫂嫂还得多费些心思才是。”
按着年汀兰的记忆,母亲会怒极攻心,大病一场,上一世,便是程淑趁此机会,掌了年家大权,整个年家都在她的掌控之中,也方便了她日后行事,与那些世家大族,结交颇好。
年汀兰上一世,最大的失败就在于,孤高自傲,不愿意与他人结交,倒是给了他人可趁之机。
卫玲珑点点头,不由得也有些担忧,“我瞧着母亲神色也是不对,我这里给你弄好了,便去母亲院子里瞧瞧”
年寻自程淑走后,便带着何木珍走了,何木珍向来识大体,她再是看不惯年寻护着二房,却也不会在子女面前发作,一回了自己院中,何木珍自是少不了一阵脾气。
“你自己选的儿媳妇,你不维护,怀疑她便算了!那二房那里,实打实拿出来的证据,你都能轻描淡写的过了,你,你只打算置我们俩三于何地?”
何木珍虽读书不多,但这么多年,她多与人结交,思想谈吐,早便是大家族主母的模样了。
年寻一直听她念叨,质问,满脸苦闷,“我若是不轻描淡写,你待如何?莫不是还要收了铺契?将他们撵出年府?到时候,我再落得个不待见弟弟遗孤的恶名?”
何木珍听他这样说,“你是落得个好名声了,三间铺契啊,那得是多少银钱?”
“银钱、银钱,你如今,如何张口闭口都是银钱?我与阶儿的俸禄还不够你支配的?”
夫妻吵起架来,便是这样,东一句西一句,吵到哪里便是哪里。
“够我支配?我可是悄悄买铺子了?还是我克扣下人的月银了?你当我与你争,当真是为着这些个银子?你且瞧着吧,今儿你是把二房的放过了,玲珑日后管家,怕是比我还难!”
年寻重重叹了口气,“行了,大不了,下次我护着你们就是了!”
一听年寻这样说,何木珍更是一阵委屈,“护着我们,这话你是说了多少次了?这么多年,哪一次不是我让着忍着?就连汀儿,也被你带的,一心向着二房!我这些年,埋怨过一句了吗?”
“你别得理不饶人,汀儿这回,可是半分没向他们说话!”
“你也知道,连汀儿都不为顾他们,都看得明白,偏偏你还……”
何木珍着实是动了气,话说到一半,便一阵晕,眼前瞬间黑蒙蒙一片。
年寻一听何木珍收了口,正觉不对劲,转头一看,何木珍竟直直朝地上摔去,眼疾手快,连忙将人扶住“夫人!夫人!”
年夫人是怒极攻心,一时间肝火上亢,所以才晕了过去。
大夫来开了药后,特意叮嘱,万万再动不得怒。年侯心中是一片愧疚,他这夫人跟他这样久,如何就记不得,忍一忍,让一让?何苦与她多计较?
年汀兰忍着后背的伤来看母亲,瞧见父亲那心疼愧疚的模样,也是知道自己母亲会安稳渡过,便忍不住宽慰父亲。
“父亲,端午佳节不是要到了?届时,女儿随父亲进宫吧。”
一般的端午佳节,宫里都会宴请皇亲国戚,年府深受帝恩,向来是座上宾。
只是今年,年汀兰年满十八,参加宴席,便不仅仅是参加宴席那般简单了。
手握边境十万大军的年侯嫡女,身后有着怎样的势力,大家都心知肚明。且不论年汀兰本就姿色上乘,就说她身后父兄的势力,那也是这泱泱汉国,众多豪门世家的公子哥,抢夺的对象。
若是没有突然冒出来这个柳中和,她年汀兰,本就该听从圣上安排,嫁给一个门当户对的男子。
如今重新活了一遭,年汀兰才突然明白,父亲为自己付出了多少?
她的婚事,怕便是父亲忤逆皇上,在皇上心里埋下的祸根,才能让有心人稍加设计,便毫无回旋的余地。
“汀儿,你的意思是?”
年寻有些喜出望外,年汀兰愿意去宫里,这何尝不是他愿意看见的呢?
年汀兰点点头,“届时,还望父亲提点。”
她这意思,自然就是看看父亲有什么看中的人,一时间,年寻到颇有些感动,年汀兰是任性惯了的,年寻几乎都要妥协了,偏偏年汀兰又突然懂事,未免让他这个老父亲,有些泪目。
“好孩子,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