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不死者”奥沃

再一次来到老头建造在云雾山脉的法师塔，这次传送后来到的不是待客厅，而是法师塔顶层。一般来说，法师塔的顶层都是其主人的私人空间，大多顶楼安置着法师塔的主控室，是整座法师塔除了元素池之外最重要的地方。

索托斯不知道博格斯为什么会允许他来到这一绝对隐私的顶层。白发老头端起手中古铜色的杯子，轻啜一口冒着热气的卡法，索托斯随着他注视透明水晶外被云层遮住的宝剑海。

“平常的时候能够从这里看到整个剑湾，现在天气不怎么样，不过没关系。”老头将卡法喝完，当他将杯子从嘴边移开时外面的云层开始剧烈翻涌，当他将杯子稳稳地放在桌上时，云层已经消失了。

索托斯认出来，这是七环【操控天气】，但至少使用了【法术瞬发】【法术默发】【法术定法】【法术增宽】数个超魔技巧。这意味着，如果不借助外物，至少需要一个十六环法术位来施展这个法术。

很明显，除非是魔法女神本神，不然这种没有常理的超高环法术位是不可能出现的。博格斯在向索托斯展示法师塔到底能为法师提供怎样的力量。

那些有名的传奇法师都会有专属于他们的、有独特名号的法师塔，比如博格斯这座建造在云雾山脉，毗邻宝剑海的“海崖塔”，还有之前那位已经与博格斯和解了，辉煌之城的主人凯尔本建造在城市之中的“黑杖塔”。

而索托斯现在甚至还没有选择法师塔的建造地点。也许老头在提醒时光龙应该在深水城开工建造法师塔了，这也是索托斯能够顺利接手博格斯蒙面领主身份的交换条件。

背对着时光龙的老头又自顾自的倒了一杯卡法，但这次他又玩出了新花样，先是加了一些鲜牛奶，再放入两块方糖，递给索托斯。

“我琢磨出来的新的喝法，尝尝吧。”他刚刚伸过来的手突然顿住，好像是回忆起来了什么似的，“忘了，巨龙普遍不喜欢甜食。你还是自己动手吧，我真搞不懂龙喜欢吃什么，不像基尼那个小家伙。”

“对了，你找我这老头来做什么，不要告诉我只是来讨一口卡法喝。”

索托斯知道大概是最近薅老头羊毛薅的太多了，可索托斯的物种是什么，巨龙呀，是见到现成的好处走不动道的贪婪巨兽。并且，这赠礼还是名义上你情我愿的事情，总不能因为“你情我愿”的次数太多了一些就否定它的本质吧。

于是，索托斯再次提出了请求。

“【超愿术】？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个！等一下。”老头拿出联络工具，手指快速划了几下，找到了那条聊天记录。

“奥沃？他到底想要搞什么？”博格斯情绪剧烈波动，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带着强烈的杀意的，这还是索托斯第一次看到这位连面对猎杀之神马拉的威胁都云淡风轻的传奇大法师如此失态。

“奥沃，不是费奥多尔吗？”索托斯在加入这个“聊天群”后发现这些大法师用的都是自己名字和主要居住地的组合，时光龙自然也入乡随俗将自己的称呼改为了“月影群岛的索托斯”。

“‘费奥多尔’，呵呵呵，他那身贿赂来的假身份也就骗骗不到高阶的法师和那些不会法术的蛮子。只要一位高阶以上的法师稍微仔细的调查，甚至只是用几次【回溯视觉】就会发现银月城从来没有这个‘费奥多尔’早年的生活痕迹。

那个看上去‘土生土长的银月城人’的身份一戳就破。他这身份在一些老东西圈子里就是个公开的秘密，只能骗骗还没成长起来的小年轻。”

博格斯已经冷静下来了。他最初只是想维持和这条龙“投资人”与“被投资人”的身份，但是这十年来的接触，特别是一次次不求回报的传授知识后，一种名为“师徒”关系被双方默契的建立起来。

即使没有正式定下名分，博格斯也已经将时光龙看作了他最优秀的弟子了。而索托斯虽然嘴上不老实，一直老头老头的喊，还时不时渴望从博格斯身上拿点好处，但是也默认了这个身份。

毕竟自从离开老法师莱恩后，遇到博格斯之前，索托斯的施法者之路就是靠着自己一点点摸索出来的。对于他这个野路子出身的法师来说，一位学院派的老师系统性的指导，补足知识体系的短板和漏洞是异常珍贵的。

“可是，‘不死者’奥沃不是已经成为巫妖了吗。据说——”

“据说巫妖极度厌恶活物是吗。”老头微微一笑打断了时光龙回忆巫妖的刻板印象，“没错，不是所有的法师都在寿命耗尽前成为巫妖的，转化成那种非生非死的不死者就意味着彻底与社会甚至是任何活物组成的团体切分开了。

这个施法者无论在转化前意志如何坚定，在成为巫妖后无休无止的负能量浸润下，保持人性是一件异常奢侈的事情，厌恶活物是不死者的共性，即使由最为理智的施法者转化来的巫妖也很难例外。

但是这位自耐色瑞尔魔法帝国的时期活到现在的大奥术师是个例外，如你所见，奥沃伪造了一个身份混在银月城附近，还加入了一个本来原则上只有剑湾地区的传奇法师可以加入的交流组织来获取最新的魔法研究方向。

对于拥有永恒的寿命、可以用上几十年甚至是几个世纪来谋划的巫妖来说，奥沃最近这些年的活动过于频繁了。他似乎有些急切的获取资源和知识来执行自己的某个计划。

相比另外两位同样成为了巫妖的大奥术师，奥沃一直想要解除第二任魔法女神对魔网设下的限制并恢复耐色瑞尔魔法帝国的荣光。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注意到你的，也不知道他究竟想要做什么，你是不是也在他的计划内，为此甚至不惜抛出了【超愿术】这个诱饵。”

“这个【超愿术】到底是什么，为何它会这么重要、这么敏感？”

“呵呵呵，这你还是问问奥沃本人吧，我相信自他发出那段信息后就一直期待着与你见面。不用担心，这里是我的法师塔，即使是一些弱小的神祇化身来了也得挨一顿打，奥沃只可能会是投影前来。他的魂火还没被负能量侵蚀到神志不清，千里迢迢过来攻打一座有传奇法师坐镇的高级法师塔。”

博格斯先在联络工具上联系了“费奥多尔”，随后批准了他的访客投影。

似乎知道身份暴露了，这位巫妖投影的是他没有伪装的形象，一身大号流行于耐色瑞尔时期的大法师长袍如同裹尸布一样包裹着全身，外露的身躯就像一具属于溺水者的臃肿、腐烂的尸体，未被长袍遮住的惨白色的黏糊糊的皮肤悬在他的骨架上。手持一柄传奇法师之杖，当然，还是耐色瑞尔风格的。

“幸会，传奇时光龙法师，索托斯阁下，以及博格斯阁下。”奥沃向两位行了一个耐色瑞尔时期流行的法师礼，只不过那一颤一颤的发泡皮肤实在是看得龙胃部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