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给卫子夫灌耳风
直接醉了。
根本靠不住！
完全没想到。
听到废马政，罪公孙，他就明白了刘据想要干什么。
一，马政对汉一朝影响非凡，乃累世国策，更是耻辱，议论马政能在朝野上下掀起滔天巨浪。
二，届时公孙敬声挪用军饷用作购买汗血种马和马政之议就会形成绝对的冲突，将汉武帝架在朝堂之上，定罪公孙敬声就是否定马政。
三，刘据朝议落败是必然的结局，但此时公孙敬声主持的马市边贸所得来的千乘大宛种马，便会来到长安城。
四，届时刘据虚心改正自己的错误，敬献种马，为汉武帝分忧，为马政所虑，更为北军战马所虑。
完美啊！
而于汉武帝而言。
太子提议废马政，禁足太子是一定的。
而且得亏是太子，但凡换个人，宣室门前已经人头滚滚了。
可问题是！
这个穿越后爹，太子刘据，为什么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公孙敬声一案完全是冲着太子羽翼而来。
这个时候传出太子被禁足的消息，对朝野上下的影响将是何等的轰动，朝堂之上多的是骑墙望风之人。
一旦发生西风吹倒东风的事情，太子所用之人，就真的只剩下外戚了。
简直……他什么时候在太子宫书房议事的时候，给那位穿越后爹说了，要废马政？
脑子有包吧！
身为太子，他就不信不会知道，汉朝马政之所以穷尽手段发展至今，是因为匈奴人带给汉朝的耻辱，令汉朝穷尽五代帝王都要发愤图强。
公孙敬声一事，只要一口咬定挪用军饷乃合法合情合规的正常程序，刘据只要一根筋杠到底的为公孙敬声。
扛到大宛种马敬献给汉武帝就完事了，哪来那么多的弯弯绕绕。
到时候千乘大宛母马一来，往未央宫广场上那么一摆，满朝文武谁不竖起大拇指？
刘进深吸一口气，头大如牛。
剧情他已经设计好了，为什么这穿越后爹要加进去多余的内容？
而且公孙贺又是什么情况？
为什么要改口？
不是在书房说的好好的。
进宣室哭就完事了，多一个字都是对效忠汉武帝五十八年的不尊重。
汉武帝才多少岁，六十五岁，公孙贺在汉武帝七岁便跟着了，这种级别的，把刀准备好，头递给汉武帝杀，刀子都不会落下来。
哭到汉武帝不耐烦的往外轰，出门公孙贺就可以仰天大笑了。
“呼！”
他现在可以确定，公孙贺对汉武帝权力威胁度，直接是零，连百分之一都没有。
简直……无语了。
真的，他今后但凡再信公孙贺，脑袋就被驴踢了。
现在，公孙贺这一操作，不就是承认了公孙敬声有罪！
“都下去吧！”刘进努力让自己冷静了三秒，而后扫视向殿中所有服侍皇祖母的所有侍女太监。
顿时，殿内的侍女太监唰唰唰的离去。
老子靠不住，他只能亲自上了。
本来他完全可以躲在刘据的身后，出谋划策让这太子之位稳固，顺利继承皇位，他顺利当太子。
说实话，他不想面对这个晚年疯批汉武帝！
这次禁足太子，他也是真真切切的认识到，汉武帝父子之间，只有君臣，没有父子。
卫子夫十分疑惑的看向刘进，努力和记忆中一个月前刘进的脾性重叠，可怎么也重叠不起来的，长叹道：“四下无人，进儿有什么话要说？”
想到这位明年就被刘据害的自杀的皇后，就忍不住的一叹。
终是咎由自取。
从卫子夫要求卫青临终前，让汉武帝别废太子，就注定了结局。
汉武帝这一生，恨透了后宫干政。
“皇祖母！”
刘进叹气，过往不提，只论将来，“姨爷此时处在漩涡中心，万不可再卷入后宫之争，若如此，恐陷姨爷至万劫不复之地。”
“甚至，会祸及卫氏满门。”
卫子夫也大概是因为刘据被禁足，万分伤心，眼泪哗啦流淌，长叹起来：“祖母又何尝不知，可你父势弱，若无祖母帮衬，恐太子之位岌岌可危。”
刘进不由抬头相望，试探又狐疑的问道：“皇祖母，倘若真有一天陛下要废太子之位，祖母该如何抉择？”
卫子夫明显身体一颤，摇头艰难道：“不会的，不会的，太子是嫡长子，李夫人产子早逝，李姬不得宠忧虑郁闷而终，只有赵婕妤能为皇后，但其子刘弗陵尚在襁褓之中。”
“陛下废后，无后可立。”
刘进还是摇头，再次问道：“孙儿想问，若陛下真要一意孤行废太子呢？”
“朝野上下，谁人不知，如今陛下所重，乃贰师将军李广利，废立刘髆之心人尽皆知，至今为止，那位五皇叔，可还留在京中，深受陛下宠爱。”
卫子夫沉默不语，直摇头却语塞不说话，可眸中却已有别样之色流露。
那是害怕！
“皇祖母，舅爷已薨，大姨爷只是文臣，二姨爷只是太子詹事，霍光虽受陛下信任，但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如今表叔已是戴罪之身，祸及姨爷，倘若真走到那一步，我们的依靠，还能有谁？”
“难不成，真要指望陛下的宽仁，还是父王处处惹怒陛下？”
猛然间，卫子夫骇然低头看向刘进。
刘进毫无避讳，目光直视卫子夫，继续道：“倘若真到那一步，北军，南军，羽林军，虎贲军，郎卫，三辅之兵，郡国兵，边防兵，谁能助我们？”
“成事！”
刘进纯纯灌耳风，不到万不得已不走这一步，但真要到万不得已，必走这一步。
但问题是，不管是历史记录还是他完全融合记忆之后综合所得。
真要到万不得已的地步，刘据所能动用的，只有刑徒兵，汉武帝的四大主力，尤其是北军，根本无法调动。
倘若真到那一步，刘据只能是案板鱼肉，任由宰割。
其实，在军中卫霍系并不弱，可刘据没有继承卫霍系。
如今迫在眉睫，他必须多做准备。
万不得已，殊死一搏。
现如今他若想快速与卫霍系建立密切关系，只有通过卫子夫。
卫子夫还是不开口，脑子估计已经在飞速转动的思考了，刘进只得再次出狠招，“皇祖母，父王为人仁厚，待人温和，奸佞小人打父王的主意或可忍受。”
“但孙儿，绝不容忍任何人，动摇父王太子之位，哪怕是，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