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挪威的森林
舞台美轮美奂，灯光斑斓。
水袖起落，翩跹轻盈，于冬夜舞出一曲人间烟火。
许誓站在台下静静地抬头看着，那个舞韵轻漾的美丽女孩，好似在暖风中飘落的雪白花瓣。
“艺术都是共通的……真美。”
正值跨年之夜，从十七岁正式跨入十八岁，他脑海中不断回想起这一年的事迹点滴。
浑浑噩噩的高二，学没怎么学，玩没怎么玩，时间就如此蹉跎而过。
唯一值得称道的就是《绝艳村姑》没有断更，拿到了网站的全勤奖励。
而代价是从各种禁漫皇书黄油和动作老师中取材，日益颓废。
从迈入高三后，一切就从那天起而变化。
就像是坠入低谷后的否极泰来，黎明前黑暗的拨云见日。
她们如光闯入自己的一团糟生活。
人与人的相遇真是奇妙，那碰撞出来的火花无可始料。
两个半月前谁能想到，自己与舞台上领舞的姑娘，会从点头之交变成如胶似漆？
“啪啪啪！！！”
最后一个音节的定格谢幕。
暴雷般的掌声中，唯美的画面被拉上的帷幕合掩。
姑娘们提着裙摆，雀跃似地从后台通道跑下来，彼此笑着说话。
对于刚才的演出兴奋而骄傲。
台下，许誓和其余等待报幕的表演者一块鼓掌，以示尊重。
客串主持人的林依最后一个下来。
看到许誓挺拔的身形，她刚想要跑过去。
顿时收住脚步，明媚的脸庞远远地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
而许誓无视周遭的视线，大步走过去。
手捧着一束鲜花递给林依，引来一众羡慕的呼声。
“百合花，祝我的宝贝永远单纯可爱。”许誓轻声道。
“呜……”林依抱着洁白的花束，眼角积蓄着晶莹，不可方物。
就是这种无惧旁人目光，坚定选择的感觉。
凝汇成心田里无与伦比的幸福感。
她觉得这辈子都忘不掉这一天，这一刻……
“哭什么鼻子？”许誓笑着道，“我这是给同班同学献花的正规流程，不要多想！”
“哼~”林依沉醉于花朵自由的芬香，轻哼一声，没有把许誓的玩笑话放在心上。
事实上，许誓在第五层。
他假借正规流程来讨女孩子欢心，但外界看来仍然是纯洁的同学关系。
晚会还在继续。
在令人惊艳的开场舞之后，精彩纷呈的节目次序上演，距离许誓的演唱也越来越近。
他早就跟杜导打好招呼，因此一点不慌。
在台下坐着玩手机，等林依报完幕就坐一块聊天，逢大事而有静气。
至少许誓觉得，在全校性的晚会上一鱼四吃，算得上大事吧？
……
“下一个节目是十七班许誓同学，为我们带来的歌曲……《挪威的森林》！”
报幕后。
一个穿得黑衣黑裤的男孩抱着一把吉他就上台了。
此时天色已晚。
只有灯光照在舞台上，聚焦在他身上。
许誓在数千人的注视下没有丝毫怯场，衣着简单大方，五官棱角分明，化妆师给他做了空气刘海的造型，给人一种不羁和洒脱的意味。
过往什么忧郁颓废气质，尽皆化为宁静深沉的底蕴，仿佛流淌着无言的故事感。
隔着老远就算看不清脸，也会让人觉得……这人好帅！
“卧槽，什么天王巨星？”
“许誓！男神！”
“誓哥！我要给你生猴子！”
“太酷辣！”
十七班悉数起哄嚷闹起来，继而扩散到全年级、全校范围内。
官诗雪和齐葱都能听到有女生在打听加好友的联系方式。
这也算是一种变相的优先择偶权。
只不过许誓来年就已经毕业，最多留下一个帅气师兄的传说。
“这个角度，绝了！”
齐葱探在护栏上，拿着手机，卡嚓卡嚓拍着照片。
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官诗雪心中淡淡一笑，拍吧拍吧，再过一首歌的时间，这个男人就要向我表白了。
哪怕是全员学霸的文科一班都被吸引了注意。
“这不是……赵清焰的那个绯闻男友吗？”
“靠！原来这么酷！”
“还会弹吉他，酷毙了！”
观众席的热切表现，充分说明搞音乐对魅力的加成有多大。
背个吉他，光影雕绘，时髦值爆表。
“好帅好帅，呲溜~”
林依的舞蹈队姐妹们在台下纷纷化身小迷妹，挥舞着荧光棒。
女人要是色气起来，那就没有男人什么事了。
一个个都是虎狼之词往外冒。
她很想向这些小迷妹大声宣布，这是我男朋友，你们别迷恋了……
万众瞩目。
灯光开始变幻。
乐队老师纷纷来劲了，于是熟悉的前奏响起。
许誓扫视着灯光乱秀的全场，紫色、绿色、橘红的光束迷幻如森林，他脚步轻点，手指微动。
——这味太冲了。
刻在DNA里的曲调，声音酣畅淋漓地从喉咙倾泄。
“让我将你心儿摘下~”
“试着将它慢慢溶化~”
“看我在你心中是否仍完美无瑕~”
随着专业设备的投放，馆内响彻那道的高亢激情的歌声，同时响起的还有许多人的跟唱，迅速衍变成全场大合唱。
尤其是最先跟唱的，居然还是校领导和教职工……
这是一首风靡九十年代的歌，让他们这代人仿佛穿越过往，回到那难以忘怀的岁月。
氛围像是引燃的汽油站一般爆开。
在凝若实质的热情下，许誓都热得开始冒汗了，依旧撕心裂肺地嘶声呐喊！
“那里湖面总是澄清~”
“那里空气充满宁静~”
“雪白明月照在大地~”
“藏着你最深处的秘密~”
他任由情绪撕扯着躯干，全情投入在自己的世界，主导着这场数千人级别的演唱会。
直到挠人心底的尾奏结束，这场狂欢终是告一段落。
所有灯光暗了下来，整个场馆陷入黑漆漆的静谧。
全情激愤的众人也平息着情绪，意犹未尽地坐在座位上。
但灯光没有亮起，主持人也没有上台报幕……
“停电了？”
站在观众席过道上的商焓眉头一蹙。
“不是停电，”在她身边，不知何时已经站着一个身穿风衣优雅女子，“是正菜要上来了。”
“商熵，你来干嘛？”商焓没好气地问道。
商熵放下立领，露出一张温婉古典的鹅蛋脸，微笑道：“来看我那愚蠢的弟弟表演咯。”
商焓冷冷道：“我警告你，不要乱来啊，他才高三，正是学习的重要时期……”
“哒——”
一束追光落重新在许誓身上。
作为全场唯一光源的他，再度收获无数掌声和呼喊。
许誓握着话筒的挺拔身姿，同样出现在大屏幕上，英武俊朗的面孔完美呈现出来。
他顺着尖叫回头看了眼，心下汗颜。
杜导，送两条烟不至于这么给面子吧？
把握时机……他眼神蓦然深邃起来。
“今天这首歌，我想献给那位善良、活泼、温柔、可爱的女孩——”
“也许每个人心中都有一片自留的森林，我也不例外，感谢淮中，感谢老师同学们，让我有这个机会倾诉心声。”
“亲爱的，我有一段话要讲给你听，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