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曾氏旧事
得知郑袭回家，小月和星儿在码头上翘首以盼。郑袭带着馨宁和可儿站在船头，码头上小月、星儿拼命挥手，大声喊道：“五公子！”
郑袭一边向两人挥手致意，一边向馨宁、可儿介绍小月和星儿。
一行人下了船。郑袭走在前头，小月和星儿冲过来抱住郑袭。“五公子，我们好想你。”两人眼睛泛红。
郑袭有些感动，两个小丫头从小跟他一起长大，还是第一次长时间分开。他摸了摸小月和星儿的头，道：“给你们介绍两位姐妹。”他指着身后两女道：“这是馨宁、可儿，你们以后要叫姐姐。”
小月、星儿行礼：“馨宁、可儿两位姐姐好！”两人回礼道：“小月、星儿两位妹妹好！”
一行人回到家，曾氏站在门口。郑袭和身后的馨宁、可儿跪在地上给曾氏行礼，礼毕几人围着曾氏坐下。曾氏拉着郑袭的手，眼睛没离开过他。
夜晚，郑袭陪着曾氏说话。“袭儿，你父亲又写信回来了。这一回，除了写给你大哥，还有一封给你的。”
郑袭道：“又是劝降信吧！”
曾氏点了点头，“毕竟是你父亲，子不言父之过。”
“我今天写信告诉大哥，自古忠孝不能两全，不必再纠结父亲那边。”“袭儿你是男人，大事上你做主。几日前你舅舅忽然托人带信，说是已整理好行囊，全家要来投奔你。”
郑袭知道母族是江西南丰大族，但对母族知之甚少。郑袭道：“娘！可以跟我说一说您在娘家生活的事吗？”
“你外祖父早年中过举人，他见明朝官场腐败，便绝了做官的心思。一心一意从商，几年便成了南丰巨富。你外祖父因为常年跟你父亲生意上有往来，所以把我嫁给了，你父亲。你一共有六个舅舅，八个姨母。老二、老三、四姨母跟我是一母同胞，其它都是几位姨娘所生。”
“母亲，说过来投奔我的是哪个舅舅？”
曾氏道：“二舅舅！你二舅舅举人出身，跟我最是亲近。”
军队里，郑袭不希望出现这样的裙带关系。但民事有亲戚帮衬，会更容易打开局面。
义勇军石井大营，郑袭一早过来跟士兵们一起锻炼。二营营长尤易初道：“五公子，发下来的教材已经学完了，大家想学点新的东西。”
郑袭道：“新的教材，还没编写好。晚上我写点东西，让大家先学着。”
“五公子给我们上一课吧！”士兵们嚷道。
郑袭示意大家坐好！“今天我们谈一谈，义勇军的未来。大家当兵首先是为了生存，不被满清奴役。我们打了两场胜仗，这个目标暂时实现了。如果没有一个长远的目标，我们很快会陷入迷惘，失去前进的动力。义勇军的目的，非常清晰，那就消灭满清。所以我们的行动，包括战略撤退，都是为了将来战胜敌人。福建太小，且易攻难守。撤退以后，是为了更好地打回来。义勇军跟别的军队不一样，我教你们读书是为了明事理。我们不是忠于明朝庭或者南明，我们是忠于百姓、忠于大汉民族。满清剃发易服，断我们根，让我们像狗一样的活着。兄弟们，我们应该怎么做？”
“消灭它，我们绝不做亡国奴！”义勇军大营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声音。
等声音平息，郑袭又道:“等撤退之时，我希望你们每一个人说服自己的家人，跟我们一起撤退，让每个义勇军战士没有后顾之忧。”
……
两日后，郑袭回到泉州府城，母亲曾氏随行。
“五公子，王先生求见！”
郑袭道：“带他来书房。”
“是！”
郑袭正在看这两日的邸报。
王承祖进房一揖，“主公有一事不知当不当讲。”
郑袭道：“先生请讲！”
“不知主公，如何看待你二兄郑彩和族叔郑联。”
“嚣张跋扈！”郑袭对这两人没什么好印象，他跟母亲在厦门岛寄人篱下，郑彩对他爱理不理。
王承祖走到书桌前，提起笔在白纸上写道：“取而代之！”“主公，天启元年厦门设了福建游击中左所，从此夏门岛成为海防军事重镇。而厦门、金门两岛的地理位置正好处于闽南与粤东一带岛屿的中心位置。南下经广州、濠镜可达交趾、占城。北上可达长江口、山东、渤海湾。即便我们退守琉球，厦门、金门两岛也要握在手中。”
郑袭道：“此两岛易守难攻，如何夺取，还得想个万全之法。”
王承祖提笔写道：“智取！”
郑袭沉默了一会道：“还有半个月是中秋节，我借探望三娘的机会，去厦门岛。见机行事，只要控制郑彩、郑联，其他人蹦不起来。”
“主公准备带多少人？”王承祖问道。
“100人足矣，兵贵在精，而不在多。”
王承祖点了点头，“叫郑兵带800名士兵在海上接应你。”
两人又商量了一些细节，第二日郑袭挑选了100名单兵能力强的士兵，进行单独训练。
申时，郑袭回到府邸。曾氏单独把他喊到一边，“袭儿，今日我才知晓，馨宁是王先生的闺女，你赶快把她送回去。”
“母亲！馨宁已是我身边之人，如何能送回去？”
曾氏在房里走来走去道：“袭儿，这如何是好？”
“母亲何须烦忧，你我不把她当丫鬟使唤即可。将来给个身份也是易事，王先生心知肚明。”
曾氏道：“只能如此，明日我寻两个使唤丫鬟给她。”
“母亲过几日中秋节，我想去厦门岛看望三娘和叔父，中秋节不能陪您一起过了。”
“傻孩子，孝顺长辈，母亲还能说你不是？按照行程，你舅舅这两天要到了。”
永春县，石鼓潭。曾佑在溪水里洗了脸，道:“父亲南丰至永春，这一段山路太难走了。”“为父当年行商，这一段路每年要走几趟，我也没说苦。”曾父摇了摇头。
曾权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光守在家里，死读书不行，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曾佑露出思索的神色。
一行人两百多人，雇了石鼓潭所有舟楫；沿东溪而下的，正是郑袭舅舅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