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王承祖归心
第二日，天朦朦亮，王承祖来到水平庙义勇军营房门口。一直等到天大亮，才看见郑袭一行人，骑着马过来。郑袭把马交给护卫，他和王承祖一起进入军营。
“王先生，你可以随便看。我要和士兵训练，失陪！”
郑袭带领士兵，围着操场跑了半个时辰。解散后，大家洗漱完毕吃早餐。早餐米粥，咸鱼、萝卜干管够。
早餐过后，休息两刻钟。士兵们排着整齐的队伍，一排排坐好。郑袭站在中间的讲台上，给士兵们讲课。
“世界上有四大洋，五大洲。四大洋分别是太平洋、大西洋、印度洋、北冰洋，五大洲分别是亚洲、非洲、南美洲、北美洲、欧洲。中国位于亚洲东部、太平洋西岸。我们的邻国有印度、缅甸、暹罗、占城、大食、俄罗斯、朝鲜、日本。中国的海岸线总长度超过4万里，南边有海南岛、中间有琉球群岛、北边有库页岛群岛。这么长的海岸线没有一只强大的海上舰队，根本不可想象。敌人想从哪个地方进攻都可以，让你防不胜防。所以有了两百年间的倭寇之乱，这也是明朝灭亡的重要原因。而今，小小的尼德兰、西班牙人、葡萄牙人都敢在我们眼皮子底下蹦跳，为什么？”
士兵们齐声答道：“因为我们没有强大的海军。”
“兄弟们回答正确。满清为什么？拿我们没有办法。同样原因，因为他们没有强大的海军。从陆路来福建山高林密，道路阻隔。要打通道路，满清还需两年时间。在陆地上，我们暂时还不是满清的对手。我们不能以己之短对敌以长。假以时日，当我们拥有一支强大的舰队。我们是不是随时可以阻断长江，并且可以从渤海湾直接掐断山海关，来个关门打狗。到那时候，主动权掌握在我们手里。兄弟们说，有没有信心打败满清？”
义勇军的士兵，个个举起手高呼。“跟着五公子，打败满清。”
王承祖听完郑袭讲的课，终于懂了，郑袭的全盘思路。只要打下琉球，消灭尼德兰人；地盘、财富都有了，通过劫掠西班牙人，劫掠满清。根本无需收农民那点地租粮。这样的领袖，百姓肯定拥护，民心所向，大事可成。
回到府邸，郑袭请王承祖喝茶。
郑袭道：“王先生今日观感如何？”
“今日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五公子的想法，我认为一定能实现。今日我特来向公子投诚，希望五公子接纳。”说完跪在地上，慎重地朝郑袭拜了三拜。
郑袭走过去扶起王承祖，高兴地道：“有先生加盟，义勇军如虎添翼。庆贺先生加盟，中午在我这里小酌一杯。”
“是，主公。”
这日，郑袭破例小酌了半杯米酒。王承祖回到县衙，高兴地道“夫人，今天是我这一辈子最高兴的时候，比我金榜题名时还高兴。”
杨氏嗔道：“你去哪喝酒了？醉醺醺地。”
“嘿嘿，陪主公喝酒，高兴！”人倒在了床上。
杨氏摇了摇头，轻声道：“很多年没看见过夫君如此高兴、开怀。”
......
郑通、郑清和郑超在海上颠簸了半个月，中间遇到过一次台风，终于有惊无险到了濠镜。郑通第一次到濠镜，看到高耸的炮台、尖顶的大教堂、黄头发白皮肤的洋人，特别是洋女人那夸张的胸部，郑通不免多看了两眼。郑清调笑道:“兄弟要不要去试一下洋婆子的味道？”
“你这个坏坯，脑子里就没想好事。我只是奇怪她胸脯长那么大，吃了什么东西。”
郑超道：“我倒是听说过，好像是吃牛奶长大的。”
“难怪洋人，长得牛高马大。原来是吃牛身上的奶，怪不得长得跟牛一样。”郑通嗡声嗡气地说。
三人来到英国人居住的房子前，郑清用力拍了拍门，用粤语道：“威廉先生在吗？”
门，忽的打开。一个头发乱糟糟的洋人问道：“你们找威廉，他去印度了，还要过一个月才回来。”
三人无功而返，只能在濠镜停留下来。
……
泉州府衙，王承祖接过了郑袭身上的担子。王承祖当了三年的晋江县令，处理政务娴熟、老到。郑袭一下子轻松了下来，这日他带着护卫乘坐两艘福船，前往石井看望曾氏。
可儿和馨宁是第一次乘船出海，难免有些兴奋。一路上像两只小麻雀在郑袭耳边叽叽喳喳。船出了泉州湾风浪渐大，福船有些颠簸。可儿和馨宁像霜打的茄子，没了精神。郑袭道：“第一次乘海船，大部分人都会晕船，你俩回船舱睡一觉。”
中午，福船进入围头湾。海湾里风平浪静，两人逐渐恢复了过来。三人吃过午饭，船已经接近石井。前面驶来一条福船，郑凯道：“五公子，前面像是大公子的船。”
“降帆，靠过去。”郑袭命令道。两条船靠在一起，郑凯带着郑成功亲兵郑悦过来。“五公子好！”郑悦行了一个军礼。
郑袭道：“大哥，如今在何处？为何这半年音信全无。”
“回五公子，大公子如今准备攻打云霄县。这半年来，大公子一直在招兵买马。大部分时间随船队在海上漂着，居无定所。”
郑袭道：“拿地图过来。”
郑凯把地图摊开，郑悦指着东山岛道：“大公子的船队如今在东山岛附近。”
“大哥，如今有多少人马？”
“回五公子，威远候有大小福船五十多艘，人员两千多人。”
郑袭点了点头，这么多人马打下云霄县城不难。“我写一封信，你带回去给大哥。”
大兄台启：
永历一年，大兄投笔从戎，而今已过三载。今闻大兄厉兵秣马，攻云霄县。大兄兵强马壮，攻下云霄指日可待。弟已于7月攻占泉州府城，你我兄弟，遥相呼应，大事可期。父亲遭清庭软禁，其咎由自取。自古忠孝不能两全，当以国事为重。祝兄早日达成夙愿！弟静候佳音。楮墨有限，不尽欲言。
弟郑袭顿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