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凡信我者，得蒙赦罪
午夜，卢恩河畔。
湍急的河水如同一条连绵不绝的织锦，在星月的映照下闪烁着微光。
狼人汉考克站在岸边，两眼没有焦距。
直到清脆的马蹄声响起，他才回过神来，就见那位灰棘庄园的主人正骑着一匹红色战马靠近。
“你是谁？那个独眼狼人是你杀的？”萨文假装这是两人的第一次见面。
“我叫汉考克，铁匠汉斯之子。那个狼人不是我杀的，但跟我有关。”汉考克老老实实道。
“铁匠汉斯的儿子？”萨文：“我听说过你的事。你自己就是狼人吧？为何说要为豪斯庄园的遇难者复仇？”
汉考克快速将自己的故事讲述了一遍，又强调了父亲之死：
“所以，不管是为了给父亲报仇，还是阻止狼人对我的追杀，我都有理由帮您消灭松林镇的狼人”
“松林镇有几个狼人团伙？”
“我听说有三个，但我只知道其中一个狼人的聚居点，也就是制造豪斯庄园惨案的那个狼人团伙，他们的头领叫布鲁克，总共有三十七名狼人。”
这个数量让萨文微微一惊：
“我听豪斯庄园的幸存者说，当时袭击他们的狼人只有十多只。”
“那是其中正值壮年的狼人数量，另外还有一些女狼人，以及没什么战斗力的老狼人、小狼人。而且他们的首领布鲁克实力强大，应该是二阶狼人，您要小心。”
萨文点点头，继续问：
“他们的聚居点在哪？”
“在北山山腰的一个洞穴里。”汉考克道，“我可以带您去，不过您最好通知守夜人，多带些人手，否则未必能攻下那里。”
萨文可不想让守夜人掺和进来。因为那些狼人在他眼里都是行走的经验包，若是守夜人参与围剿，虽然能确保胜利，但那些狼人尸体就不能由他来支配了。
狼人数量超出他的预料，而且还有一位二阶狼人的存在，这点确实麻烦。
萨文作为初生血族，按照这个世界的实力划分属于一阶超凡者。
由于他从小接受军事训练，战斗技巧上有优势，若是再加上铠甲武器，面对一般的一阶超凡者都能够稳占上风，但如果敌人是二阶，那这个实力差距就不是技巧和装备所能弥补的了。
不过萨文也没有太担心，毕竟他又不是单枪匹马。二阶超凡者再强，也抵挡不了他和数十名全副武装的士兵围攻。
而且狼人这种脑子里长满肌肉的生物，只要知道了其藏身之处，对付起来办法还是很多的。
没必要去找守夜人。
于是，萨文找了个理由：
“通知守夜人的话，你怎么办？”
“我……”汉考克垂下头，将面容隐藏在黑暗里，“我早就不想继续这样下去了。我已经堕入黑暗……因此害死了父亲……恐怕还将害死更多人……不如让守夜人结束我罪恶的一生。”
“你有什么罪？”萨文反问，“你杀过无辜之人吗？”
“没有。但我是狼人……这难道还不算上罪恶吗？”
“罪恶与否，要看行为，而不是身份。”萨文既是为汉考克辩解，也是为自己，“一个披着教袍却杀人放火的牧师，显然玷污了神的荣耀。但一个铲除邪恶的狼人，却将得到神的宽恕。”
“神真的会宽恕我这样一个狼人吗？”汉考克连忙问道。
他白天曾偷偷混进庄园，见过保罗主教亲自主持的弥撒，见过上千名信徒蜂拥而至的盛景。所以在他看来，这位萨文骑士一定是位广受认可的虔诚者，所说的话具有相当的可信度。
“神说：普天之下一切受造之物皆可聆听福音，凡信我者，得蒙赦罪，不至灭亡，反得永生。”萨文道，“汉考克，你信神吗？”
“我信！”
“你愿意遵守祂的诫命吗？”
“愿意！”
“那你当得救赎。”萨文虔诚的模样仿佛一位德高望重的传教士。
任谁看到这一幕也不会想到他其实是一个吸血鬼。
“谢谢您！萨文爵士！谢谢您让我重拾得救的信心！”汉考克抬起头来，已经泪流满面，“您简直是神派来人间传播福音的使徒！”
汉考克显然是被忽悠住了。
然而吊诡的事情发生了，萨文竟然发现面板上的【虔诚者】特性的升级进度悄然增加了0.03%！
所以，面板是将这个狼人当成了虔诚的信徒，还认可了他对自己的赞颂？
事情似乎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汉考克，你愿意协助我一同铲除邪恶吗？”
“我愿意！”汉考克说着便跪倒在地，用自己的额头去贴萨文的脚面，“我将任您驱使！”
……
灰棘庄园。
当守卫队士兵们拿到新发下来的武器装备时，全都是一副不敢置信的神色。
“老大，这真是给我们的？”卡尔悄悄在豪斯耳边问道。
他手里抱着一套皮甲，由厚实而坚韧的牛皮缝合而成，边缘处用铜线加固，肩部装饰着金属铆钉，腰部围绕一条坚固的皮带，上面还挂着用于携带武器的环扣。
阳光下，皮甲表面呈现出独特的光泽，有种粗犷的美感。
“是的，是萨文大人给你们的。”豪斯无奈道。
这个问题他已经回答了无数遍了。
但手下的士兵却依然还在不停地问。
其实他自己也有些不敢相信，萨文竟然给庄园守卫队的每一名士兵都购置了一套皮甲。
男爵亲卫队的待遇恐怕也不过如此。
豪斯不敢想象，这要花掉多少钱。
就算刚刚由于保罗主教来庄园做了一场弥撒，得了不少捐赠，也禁不起这样花啊。
豪斯也曾劝说过，还提起优秀庄园评选比赛，可萨文却振振有词：
“我的士兵即将与邪恶作斗争，怎么能没有装备保护呢！至于比赛，我宁愿输掉比赛，也不愿手下一名战士因为缺少防护而牺牲。”
对此，豪斯还能说什么。
自己这个堂弟什么都好，就是太善良了。
就在豪斯感慨之际，那位“太善良”的萨文走了过来。
他一出现，士兵们便立刻排好整齐的队列，昂首挺胸，像是接受检阅的仪仗队。
“大家对新装备还满意吗？”萨文问道。
“满意！”众人大声道，中气十足。
“可我对你们并不满意。”萨文道。
听到这话，士兵们都有些措不及防。卡尔壮着胆子问：
“老爷，请问您对我们哪里不满意？”
萨文走过去，伸手在对方胸前拍了拍：
“太瘦了，给你皮甲都撑不起来。”
卡尔有些委屈：“老爷，我每天都吃不饱，还要执勤、训练，农忙的时候还要帮家里人下地干活，真的长不胖啊。”
萨文道：
“以后你们的饭庄园统一供应，管饱，而且每天都有肉。先别高兴，这是有条件的。”
“老爷您尽管说！”众人听到每天都有肉吃，激动得眼睛都绿了。
那个架势，仿佛萨文让他们去攻打男爵的城堡，他们都敢照做不误。
“条件就是从此之后，你们成为专职士兵，不准再溜回去帮家里人干农活。而且每天的训练量会增加，每周都要进行一次体能考核和战斗对练，不合格的人，淘汰！”
“是！”众人大声应道。为了每天能吃上肉，他们显然都做好了拼命的打算。无论如何也不愿被淘汰。
萨文见众人的精神面貌焕然一新，也满意地点点头，随即对豪斯道：
“豪斯，接下来就交给你了。给我好好操练他们！”
“是，大人！”豪斯应道。
等萨文离开后，豪斯走到队列前，面对着士兵们，嘴角扯出一个略显狰狞的微笑：
“老爷仁慈，给你们这么好的待遇，我倒要看看，你们配不配得上！”
他一直很不理解萨文为何要在庄园守卫队身上花这么多钱，明着劝说无用，豪斯便打算用其他方法帮萨文省钱，比如将那些不合格的家伙们淘汰出去。
“小子们，训练开始，先绕庄园跑50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