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弥撒

翌日清晨，阳光明媚，万里无云。

灰棘庄园笼罩在一股浓郁的圣洁气氛中。

灯火通明的祈祷室内，阳光透过彩色玻璃天窗洒下，形成斑驳的金色光影，与圣洁的壁画相映生辉。

管风琴悠扬的旋律在回荡，应和着信徒们虔诚的念诵声。

保罗主教身穿黑色教袍，头戴教士冠，手捧《光辉圣典》，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庄重而神圣的韵味。

在他身后，光辉之主的神像静静地注视着下方的每一个人。

祈祷室外，聚集了近千名前来参加弥撒的信徒们，将整个庄园挤得满满当当，而且庄园外，还陆续有信徒正往这边赶来。

在这样一个神圣而庄重的弥撒仪式上，却混进去了一个吸血鬼。

萨文擦着脸上的冷汗，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你怎么啦？脸色这么苍白？”索菲亚小声问道。

“昨晚没睡好。”萨文心虚地挤出一个笑容。

“是不是高兴得睡不着？”

“是的。”萨文只觉得时间变得无比漫长，“弥撒仪式还有多久结束？”

“快了吧。你是不是已经等不及要接受信徒捐赠了？”

“老大。”

“嗯？”

“你真的好懂我。”

索菲亚得意地笑了：“那当然，你小子心里想什么我还能不知道？”

我想咬你一口……

终于，保罗主教结束了颂念。

仆人们送上圣餐——麦饼。

保罗主教拿起一块麦饼，道：

“万有的神，祢赐给我们圣餐，我们赞美祢；我们将大地和人类劳苦的果实——麦饼，呈献给祢，使成为我们的生命之粮。”

萨文跟着众人齐声道：

“愿神永受赞美！”

等众人吃下麦饼，仆人们又送上圣血——葡萄酒。

保罗主教端起酒杯，道：

“万有的神，祢赐给我们圣血，我们赞美祢；我们将葡萄树和人类劳苦的果实——葡萄酒，呈献给祢，使成为我们的精神饮品。”

“愿神永受赞美！”

萨文看着杯中的葡萄酒，忍不住想到，传说圣血最初是指圣子为世人赎罪而流的血，要是自己喝了真正的圣血，会有什么反应？

喝完酒，保罗主教走下祭台，来到萨文身边：

“萨文爵士，请跟我来。”

“好。”萨文暗自叹息一声，跟了上去。

出了祈祷室，迎接他们的是信徒们狂热的欢呼声。

保罗主教领着萨文走上临时搭建的高台，向下方压了压手，等众人安静下来，他才道：

“神怜世人，以无上的仁爱宽恕我们的罪。我们因此得救，也应遵循祂的诫命，将这份爱传播下去。今日我来到这里，是为了一位笃行神谕的信徒，他便是萨文·慕顿爵士！”

随着保罗主教将手指向身旁的萨文，人群中顿时爆发出更加热烈的欢呼声。

萨文只能保持着笑容。

一个吸血鬼被当成虔诚信徒来赞颂，总有种黑色幽默的感觉。

保罗主教还在讲述他的善行，但萨文却有些心虚。

他忍不住想，如果自己做善事的出发点并非完全是出于善心，这还算虔诚吗？

若是信徒们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还会为他欢呼吗？

但下一刻，面板上的【虔诚者】特性的升级进度开始不断增长！

+0.01%、+0.02%、+0.01%……

不断跳动的数字让萨文的神色渐渐变得坦然——

或许这个世界的神祇论迹不论心，只要做的是虔诚事，便是虔诚人。

而我萨文，就是最虔诚的吸血鬼！

等保罗主教讲完萨文的事迹，又号召信徒们捐赠。

萨文也开口道：

“感谢保罗主教，也感谢诸位！你们能够来到灰棘庄园便是对那些狼灾幸存者们的最大支持！至于捐赠，还请各位量力而行，千万千万不要勉强。”

这话萨文是出自真心，但显然大家都认为他在客套。

于是人们越发踊跃。

保罗主教领着萨文走下高台，同时笑着道：

“萨文爵士，相信这次您不用担心优秀庄园评选比赛的事情了。”

萨文苦笑：

“主教大人，其实对我来说，赢不赢这个比赛并不重要。”

“我明白。”保罗主教一副我很懂你的表情，“行善事当然更重要。但我还是要提醒你，赢下这个比赛的奖励，可不仅仅只是一瓶圣水。”

萨文挑了挑眉，好奇问道：

“难道还有别的奖励？”

保罗主教放低了声音：

“伯恩男爵一直在为继承人的事情发愁。所以，你该明白他举行这个比赛所蕴含的特殊意义了吧？”

萨文眨了眨眼：

“难道伯恩男爵打算通过这种方式来挑选继承人？可他不是还有女儿和弟弟吗？他们的继承顺位怎么都要比我这个远亲靠前吧。”

保罗主教神秘一笑：“尽力争取赢得这场比赛吧。以后你就会明白了。”

随后，他也不再多言。

萨文听得一头雾水，怎么保罗主教跟蝴蝶夫人一样，也认为他有希望继承男爵之位？

莫非这里面有什么他不知道的隐秘？

另外，蝴蝶夫人想让他继承松林镇很好理解，但保罗主教干嘛这么热心？

其实这次保罗主教主动前来灰棘庄园做弥撒就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了。

萨文搜索遍原主的记忆，也没发现自己跟这位保罗主教有过什么来往啊。

他为何突然这么照顾自己？

难道是因为索菲亚？

萨文暗自叹息一声。长得帅就容易有这样的烦恼，不想吃软饭都有人硬往自己嘴里塞。

这大概就是英俊的代价吧。

这时管家巴斯跑了过来，脸上带着无法掩饰的兴奋：

“老爷，您快来看啊！信徒们太热情了，捐赠了好多东西！”

“巴斯，我们做善事可不是为了得到捐赠。”萨文可没心情去看，他正烦恼着该怎么大笔撒钱呢。

“老爷您教训的对。”巴斯顿时感受到自己与老爷的差距，“我不该炫耀这种事。”

“嗯。”萨文满腹心思地走开。

直到夜幕降临，信徒们才全部散去。

灰棘庄园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萨文查看面板，就见【虔诚者】这个超凡特性的升级进度变成了6.48%

也就是说，这一场弥撒给他带来了整整5%的升级进度！

要是能再来29场这样规模的弥撒，他的洗礼成功率就不再是负数。

到时候，萨文或许将成为史上第一位不怕圣水的吸血鬼！

谁还敢说他是邪恶者！

就在萨文雄心勃勃地幻想着自己浑身冒圣光的模样时，管家巴斯神色惶然地跑来：

“老爷，我们竟然在信徒的捐赠物里发现了这个……”

“什么？”萨文见管家手里捧着个木箱，凑过去一看，就见木箱里面放着个干瘪的头颅——

一个独眼狼人的头颅。

萨文立刻明白，这应该是汉考克那小子送的。

但他仍明知故问：“谁送的？”

“不知道。当时捐赠的信徒太多，我们根本顾不过来，事后清点的时候才发现的。老爷，您说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萨文将头颅提起来，就见下面还有一张纸条：

【尊敬的萨文大人，若您想为豪斯庄园的遇难者复仇，今晚午夜，独自前来卢恩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