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火炮试射
边境小镇西侧，民兵队军营附近。
冬季的积雪让马车寸步难行，哪怕工程队已经修出了一条连接城墙—军营—小镇的水泥道路，但罗文一行仍花费了半天功夫才把一门野战炮拖运到提前划出的试射场地。
他没有让诺玛帮忙运输火炮，一来是想让士兵们练习一下火炮的搬运，毕竟战争时不可能有精灵随时候命；二来诺玛的魔法实力还在初阶，只是让如此沉重的火炮漂浮起来就已十分勉强，更不用说长时间的漂浮运输了。
试射场里，诺伦一脸新奇地看着火炮：“殿下，这次又是什么新武器？看上去像是一把放大的火枪。”
“原理差不多。”罗文指挥手下取下运输的绳子后，亲自调整炮架角度，使炮身放平，撑杆抵进雪地里。
前膛火炮和燧发枪的原理几乎一致，炮弹和火药都是前装进膛，引线点火，因此说它是放大版的火枪倒也十分贴切，只不过威力根本不在一个量级上。
“所有人都到场了吗？”放置好火炮，罗文转而看向整齐地站在一旁的民兵队员们。
诺伦连忙站直汇报：“报告殿下，除了城墙警戒和备战轮替的队员外，民兵队闲暇成员均已全部集结完毕，共计二百四十人。”
作为大炮兵主义的坚决拥护者，罗文对此次火炮试射十分重视，因此安排的观摩阵容也十分庞大：
首席骑士威廉和民兵队总指挥诺伦就不说了，亲卫骑士更是全员上阵，民兵队则是将所有正在军营里休整的士兵全都拉了过来，除此之外，罗文还首次带上了幽影和安吉拉等一些爱凑热闹的精灵参与试射。
精灵们的出现并没有引起民兵队员们太大的骚动，而这都要归功于苏西母女，自军营医疗院投入运行以来，苏西母女曾多次挽救民兵队员们的生命，甚至还不顾危险登上城墙为重伤濒死的队员治疗，使得民兵队对精灵群体的成见降到了最低，苏西本人更是成了民兵队中声望仅次于四皇子的精灵。
“既然人都到齐，那就按流程开始吧，首先是……清理炮膛。”罗文努力回忆着前世看过的前膛炮的操炮流程。
听到罗文指令，安吉拉当即兴致高昂地从炮架下方抽出一根拖把式样的清理杆，捅进炮管捣鼓了几下，不过清理杆上并没有带出什么杂物。
“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防止上一次开炮后，残余在炮管里的火药仍带有火星从而引燃新装入的火药，因此每当火炮发射完一次后，必须清理炮管，”罗文看着安吉拉的操作，一边朝周围的人解释，“都看明白了吗？”
所有人都点点头。
这次试射同样也是一次示范演练，随着越来越多的火器投入使用，传统的近战兵器势必会被火枪和火炮取代，而要在战场上熟练操作这两款热兵器，就需要大量的射击训练。
“其次装填火药和炮弹。”罗文接着让安吉拉进行下一步操作。
只见精灵少女取出一袋纸卷包裹起来的黑火药塞入炮膛，随后用一根木杆直捅到底，接着放入炮弹，再次捅紧。
最后取出钻杆从炮管后端的引线眼插入，捅破药包，随后插入引线，如此一来，发射准备便完成了。
“接下来就是开火，为了防止意外，所有人退到三十步之外做好防护。”罗文说完立即向后退去，其他人也紧跟着后撤。
待所有人都安全后，安吉拉将火把靠近引线。
只见引线端头火花闪耀，眨眼间便钻入了炮管中。
“嘭！”
短暂的安静过后，一声巨响在所有人耳边炸开。
罗文看到火炮炮口高速喷出的气流将积雪带起，在地面上扬起了一层雪雾，同时漆黑的炮弹如一条直线般朝前激射而去。
“轰隆！”
随着炮弹落地后的第二声炸响，放置在百余米之外的多个盔甲标靶被炮弹直接命中，霎时间一股柱状雪花腾空而起。
当硝烟散尽，威廉和诺伦第一时间跑到标靶处。
只见距离炮弹爆炸点最近的盔甲已经四分五裂，而周围尚有一点距离的盔甲上也遍布巴掌大小的孔洞，显然这枚炮弹在爆炸后，释放了大量破片将这些盔甲全部击穿。
“好可怕的威力！”威廉感叹道。
他已经能想象出这么一枚炮弹在聚集起来的敌人中间爆炸开来后的惨状了。
一旁的诺伦只是瞪大眼睛，因为他已经没有可以用来表达这一场面的词汇了，现在他开始有些怀疑，罗文会不会是神明派下来的使者，毕竟除了神使，谁还能将火焰的威力发挥到如此境地？
想到这，诺伦心底产生了一股对四皇子顶礼膜拜的冲动。
罗文倒是对这样的结果并不意外。
前膛野战炮可谓火炮界中的经典一代，更不用说他还没有使用实心炮弹，而是直接使用了开花弹。
开花弹可以说是现代破片炮弹的鼻祖，它由内外两层组成，内层是装填火药的芯筒，外层则是炮弹壳，两层之间有一定间隙，当炮弹被打出去后，外层会跟芯筒摩擦产生热量引燃火药，从而爆炸产生破片杀敌。
当威廉和诺伦回到罗文身边时，两人再度望向那门火炮，只不过后者的眼神中带着些许敬仰，而前者则有着审视的意味。
罗文没有说话，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的首席骑士。
“殿下，这种武器的确很强大，但它太重了，只要遇上一个泥坑，就能让它动弹不得，而且每轮开火前都需要清理炮管，装药装弹，加上火药和炮弹都比火枪用得重上许多，恐怕光是一门火炮，就需要五到六人操作。”
果不其然，威廉很快就看出了这新式武器的缺点。
“的确如此，”罗文满意地点点头，这代表着自己的首席骑士开始动脑筋了，
“不过一切都是值得的，只要装备两到三门火炮，那些城墙外的邪恶之物就没可能再冲破城墙的防御，而且我不觉得白玫瑰领的军队能够挡得住火炮的一轮齐射。”
威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是啊，没有军队能挡得住，那些骑士和重甲步兵在这火炮面前跟先前用于试射的标靶没什么两样。
确定了火炮的威力后，罗文接下来开始用不同装药量测试炮管强度，尽管知道可能会导致火炮损毁，但这是必要做的测试。
而在随后的时间里，试射场的炮声便没有停下。
一直添加到三包装药，火炮发射时已出现了炮口上扬，炮架移位的情况，但炮管仍未出现明显变形，看来钢铸炮管在强度上表现得十分优异，于是最后，罗文干脆将标准装药确定在1.5倍试验装药上。
待所有的测试完成后，火炮顺利通过了罗文的“验收”，剩下的就是选出炮手，反复练习了。
回到城堡，罗文拿过一张羊皮纸，开始在上面描画简易草图。
虽然火炮的威力足够，但威廉提出的火炮太重，难以运输的缺点也必须得到重视。
这个年代的陆路交通可不是柏油马路，甚至连石板路都没有，不过是走的人多了，生生压出一条道来，若是晴天时还好，一到下雨便会泥泞不堪，而罗文也不可能将水泥路一直铺到玫瑰要塞。
既然陆路运输不行，那就只能通过航运解决问题。
纳迦河足够宽也足够深，能够航行上百吨重的船只。
不过蒸汽机想要转化为蒸汽船，哪怕是最原始的明轮船，也是一个复杂而庞大的机械系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搞定的。
所以罗文打算先造一艘两桅帆船应急，届时依靠安妮卡的控风能力快速将民兵队和火炮运至公爵部队身后，与正面队伍形成夹击，以此围歼白玫瑰公爵的有生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