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这得叫见者有份
“儿郎们专门演练过清理战场。”
“当初的训练，看来真是一点都没白费。”
赵瑞安等人围上来，一阵猛夸赵彦高瞻远瞩，有备无患。
首阳山贼寇这些年抢来就吃喝玩乐，储备不多。
待一行人搜刮得干干净净，这才来汇报。
“报！刚才整理完毕，牛羊等牲畜十头，马匹三十匹，金银铜钱合计二百两，各种米粮三十担。”
赵承继清点花了好一阵才结束。
这些贼匪也知道狡兔三窟的道理，没有把物资归置再一起。
听到这些数量，赵彦感觉这趟出来有些亏。
“行吧。”
“那就准备走吧。”
众人看出赵彦脸上似乎不太兴奋，一下子也变得意兴阑珊。
然而，赵承东手下的传令兵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五里左右有队兵马正在靠近，像是官兵，夜不收说人不算多，他刚赶回来。”
赵彦皱眉。
当下他也不多想，立刻安排众人下山。
在对方到来前，赵家寨各队已经在山脚进行了集结。
不多时，差不多二百多号人，手里各种兵器不说，服装也是千奇百怪。
里面只有几十个人是破旧不堪的鸳鸯战袄。
当前一人骑着马带路，手持大背刀。
待靠近时，那人大喊：
“我乃上河寨百户谭平，叫你们带队的出来答话。”
赵彦不卑不亢，走了上前。
“赵家寨此次由我带队，承字辈，赵彦。”
“原来是你们？”
谭平怒极，一脸不忿。
“首阳山归我上河寨所属，你们赵家寨是不是手伸得太长了，这要是上报到卫所，大家谁的脸皮都过不去。”
“你们到底怎么想的？”
对方二话不说上来就是一顿斥责，赵彦面色冰冷，静静地看他表演。
正所谓人多势众，谭平身边也有三十来家丁，这种战力在登州地界也算是一个强者。此刻，得势更是不饶人。
“这样吧，我也不欺负人，你们这算是友军来作战，这得见者有份。”
“这是我的地盘，三七分，物资你们带走三成。就当我补贴了，这些匪人的尸体都留下。”
真是大方。
赵彦眯着眼睛，寒光一闪而逝，射向了谭平。
“规矩是你定的？”
谭平皱眉，他没想到赵家寨这帮人根本没被吓唬住，看了下这些人的装备心里估算了一番。
虽然这些人身上干干净净，可是脚下的鲜血似乎沾了不少。
看来应该是和贼匪经历了一场大战。
谭平心中大定，冷笑着盯着赵彦。
“规矩是我定的，你又能如何？”
话说到这里，双方的气氛瞬间变剑拔弩张，而谭平身后的那些家丁，已经跃跃欲试，有人已经持刀在手，冷目相对。
场面一下就陷入了冷静当中。
赵彦摇了摇头，抬了起来。
“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说话的同时，赵彦伸出胳膊朝谭平方向一指。
谭平也没想到赵家寨的人这么硬气，当时就恼羞成怒，哇哇大叫两声，一勒缰绳，扬刀大喊。
“兄弟们，给我冲，干死这帮兔崽子。”
号令之下，上河寨的人群乌泱泱摇旗呐喊，一股脑冲了过来。
虽说对方和自己一样是官军，还是老资格的卫所百户，可是令行禁止早已深入人心。
赵瑞安，赵承东，赵承宏不约而同相互看了眼。
几乎同一时间大喊。
“列阵，杀敌！”
长矛兵立刻列于阵前，两侧辅兵全部掏出短弩朝向前方，最中央的位置则是由火枪队拉开了三排阵势。
此时，双方距离不足三十步。
赵瑞安他们早就等得不耐烦了，管对方是不是当官的。
乱世里没有规则。
何况，贼匪杀来时，他们依靠得也是自己，从没有指望过官府。
连首阳山这些垃圾都打不过，哪来的底气抢赵家寨。
简直就是活腻歪了。
士兵们迅速变阵，齐整整的速度将上河寨震住，他们不由自主停下脚步。
谭平脸上已失去了冷静。
他再次停下，朝赵彦怒吼。
“你们这是干什么？对同僚动刀枪？”
“这是要造反？”
“赵家寨，就不怕本官参你们一本吗？”
站在一侧指挥若定的赵彦笑了笑，看都不想看对面。
转头叮嘱了一声赵承东。
“让骑兵都盯好，务必不要放跑一个。”
“得令。”
随着话音刚落，噼里啪啦的火枪声响起。
“放！”
砰！砰！砰！
一杆杆燧发枪冒出火花，升腾起黑烟，二十步的杀伤力，足以爆掉任何一个挡在前面的人。
鸳鸯战袄在这个距离根本挡不住铅弹。
短短十几息，头一轮三段射结束，几十人倒在了地上。
第二轮三段射开始前，赵承东率领骑兵队进行两侧包抄，挡住了这些人后逃的路线。
长矛兵已经开始向前推进，在辅兵将弓弩射出后进行收割。
明末战争以人海著称，而战阵推进，就是压制人海战术的最好方法。
成百上千甚至是万人统一行动，将力量集中在一起破敌。
家丁式的个人武勇终将退出历史舞台。
不到片刻，血肉横飞，满目疮痍。
上河寨的官兵及亲友帮拳的这些人，已经被绞杀了一大片。
刚才带着他们耀武扬威，不可一世的百户谭平，早已被火枪轰成了碎片。
见势不妙想跑的几个漏网之鱼，也被骑兵捅了个窟窿。
“刺！”
直到最后一个人倒在血泊中，长矛兵才收了枪。
冷风吹过，驱散了浓烈的血腥味。
“打扫战场，收拾回家。”
对着天边淡淡的夕阳，赵彦下达了命令，引起全体将士的欢呼。
接连两战，虽是优势占尽。
可双方战力的差距肉眼可见，犹如蚂蚁撼树，以卵击石。
赵瑞安等人通过今日，才算真正了解到当初赵彦推广战法的精妙之处，真可谓是碾压式制敌。
赵承东骑马跟赵彦并排行走。
“火枪可破流民？”
“可。”
“可挡鞑子？”
“也可。”
“那为何......”
赵彦知道他想问的朝廷为什么不用，笑了笑，向族兄介绍。
“朝廷多用鸟铳，三眼铳，鲁密铳，短铳。”
“至于我们所用的是燧发枪，是比较先进的一种铳，朝廷有，不会用大规模使用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