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汉使臣,请万邦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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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刘嫖的劝说

第二日,上午,太皇太后寝宫。

刘嫖和韩安国吃完早饭后,便掐着点来到太皇太后的寝殿之内请安。

她昨日已经虽然和韩安国鏖战一夜,却也将今日劝说太皇太后的说辞,推敲了出来。

进入寝殿,刘嫖惊讶的发现,自己居然不是最先朝见太皇太后的。

太常柏至侯许昌已在太皇太后面前谢罪。

“太皇太后,昨日臣连夜前往太史令司马谈家中,命其在著记中删去安国少季冒犯东宫的狂悖之语。”

“可司马谈没有给臣任何面子,直接喷了臣一脸口水,还说太皇太后若想改史书,他就一头撞死在朝堂之上,让他的弟弟司马徳,用他的血,继续写下太皇太后戕害忠义之事。”

许昌汇报时语速很慢,小心的观察太皇太后的反应。

太史令是太常的属官,作为长官,被下属骂回来,着实有些丢份。

果然,窦漪房听完许昌的报告后,一脸铁青,开口道:“司马谈不怕死吗?”

“安国少季的狂言中,提到了崔杼弑其君,司马谈想必是被安国少季之语鼓动。司马谈现在就等着太皇太后您一怒之下杀了他,好博得一个千古之名。”

许昌也很头疼。

太史令这个职位,平时不显山不漏水,可碰到这种义士死谏的事情,就显示出其重要性的了。

司马谈现在死活不肯改历史记录,还准备效仿太史伯,太史叔,太史仲三兄弟的故事,一下子将太皇太后逼到了墙角。

“你身为太常,太史令是你的下属,你连自己的下属都管束不好,这个太常是怎么当的。”窦漪房话锋一转,直接责问起了许昌。

许昌脸色一苦,直接伏地请罪,“臣无能,还请太皇太后治罪。”

太皇太后的意思,显然是想让自己找个理由解决了司马谈。许昌不是傻子,安国少季是的爆竹,陇西的事情是一个粪坑,司马谈就是根引爆爆竹的火捻。

现在不管谁去动司马谈,都会被记下一个助纣为虐的名声。这种脏活许昌没打算去干,被廷尉治罪,大不了一死而已,被司马谈的史笔记下,那可是子孙后代都抬不起头来。

许昌的话,把窦漪房气到嘴唇发抖。罔自己将许昌从一阶没落侯爵提拔到九卿之首的高位,关键时刻居然连一点脏活都不愿给自己干。

刘嫖从许昌和窦漪房的三言两语对话中,立刻把握到了老太太的心思。

昨天自己劝完老太太后,老太太冷静下来,也想到了强杀安国少季的后果。派许昌去找司马谈就是想要将这件事的后果压下来。

老太太不怕背一时骂名,却还是有些怕后世人的议论评价的。

把握住老太太心态的刘嫖更加自信了,此时施施然上前,开口道:“母亲,司马谈那个匹夫好杀,但自从崔杼弑其君后,历代君王还没有敢明面上杀史官的。若是太皇太后杀了司马谈,不更是让世人误信安国少季的狂言吗?”

“馆陶,你来了”窦漪房见到自己心尖尖上的女儿,肚子里的怒气顿时消解了不少,“你来给阿母参谋参谋,怎么才能为这汉家天下将隐患消除,同时又不留话柄。”

刘嫖笑了笑,上手给窦漪房捶腿揉肩,“阿母哟,安国少季向您狂言的时候,陛下虽然让张敺第一时间封锁了甘泉宫。但当时大殿里除了司马谈,还有大行令光,廷尉瑕,李当户,以及韩安国。”

“彘儿对安国少季的才能极其看中,为了安国少季,不惜顶撞阿母。张敺,大行令光,可都是陛下的人。李当户与韩安国也与安国少季相交莫逆,再加上安国少季在陇西边军中威望甚重,听说愿为其效死力者,不计其数。”

“如果阿母强杀安国少季,其间是非曲折是瞒不住的。”

听到自己的女儿,站在天子一头说话,窦漪房冷哼一声道:“你的好女婿,还敢将我天家的家丑外扬吗?”

“彘儿一片纯孝,自然不敢。”刘嫖知道老太太有些退缩了,“可是大行令光这一批从龙之臣一直想为陛下拿回更多的权力。阿启死前将大汉各郡国兵权都托付给了母亲,这些从龙之臣可是一直都想把这郡国兵的兵权拿回给彘儿。”

汉景帝死的时候,刘彻只有十七岁。虽然汉景帝提前为刘彻举行了冠礼,让刘彻得以亲政。

但大汉的军权却是被景帝一分为二。

京畿和三辅之地所有的军队,包括南北军都被汉景帝交给了刘彻。

但除了京畿和三辅,大汉所有郡国的兵权却是托付给了窦漪房。

“他们倒是敢想”窦漪房有些恼怒,也不知是因为孙子打自己手中兵权的主意,还是因为安国少季骂自己的事情瞒不住。

刘嫖见母亲已经认识到了外部的压力,语言间还对自己带上了不满。立刻挥了挥手,示意许昌退下。

早已汗流浃背的许昌,如脱大难,立刻告退、

窦漪房不知道刘嫖要说什么,让许昌赶紧滚。

许昌走后,刘嫖便开始了自己的表演。

“阿母,虽然彘儿是我的女婿,但您是我唯一的母亲啊。”握住母亲的手,刘嫖饱含深情道:“阿母,你何必和安国少季那个狂徒置气呢?你对刘家的付出够多了。”

“可刘家又给了您什么呢?”

“您在代地时,代地穷困,你为了阿父的大志,省吃俭用,织布织道得了眼疾,可怜阿母你虽然是代王侧妃,却是过得连普通民妇都不如。可这一切换来了什么?”

刘嫖的一席话,勾起了窦漪房对代地岁月的追忆,喃喃道:“没事的,都过来了。”

“是的,代地的穷苦都过来了。阿父成为天下至尊,册立你为皇后。然后呢?转脸就专宠慎夫人。”

“慎夫人那个贱货,从未阿父同甘共苦过,只是仗着阿父的宠爱,就在皇宫中飞扬跋扈。与您平起平坐。”

“阿父明明已经立了阿启为太子,却独爱慎夫人的儿子刘胜,让国士贾谊担任刘揖的太傅。“

“若不是袁盎为母亲打抱不平,慎夫人的儿子坠马而死。我们未必能等到阿启继承大统的那一天。”

“母亲,你为刘家做得够多了,为什么还要用自己的身后名和窦家一族人的性命,为刘家的子孙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