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子不语怪力乱神
好消息，安国少季猜错了。
坏消息，安国少季居然敢把太皇太后和通奸这两个词扯在一起。
韩安国彻底疯了。
不顾武力上的差距，也不顾安国少季正在驾驶马车，直接扑到了安国少季身上，想要锤死这个什么话都敢说的小兔崽子。
太皇太后什么人？
如今大汉的擎天之柱，整个大汉最有权势的人，就连天子都要事事奏请。
汉朝以孝治天下，太皇太后也是整个大汉最不可以非议的人。
如果有人说了天子的坏话，太皇太后还能保下来，天子甚至不能追究。
但有人说了太皇太后的坏话，天子都保不住。
韩安国很想把安国少季的肚子剖开，看看里面长了几个胆子。
今天这话一但传出去，不管是安国少季，还是他韩安国，夷灭三族都是最轻的。
作为经验丰富的老司机，安国少季自然不会让乘客抢走方向盘。
侧着身子，一拳打在了韩安国的肚子上。
韩安国当场被卸了劲力，被安国少季反手绞住。
“安国少季，老夫求求你了，这些话真不能说。哪怕你还未及冠，说出这些话，也只有抄家灭族的下场。”
在安国少季的武力镇压下，韩安国稍微清醒了些。
原本想和安国少季续一下渊源，结个善缘的。
结果这货这直接把自己往抄家灭族的方向带啊。
“谁让韩大人勾起了我的好奇心，又不满足。”
安国少季无所谓作死。
说真话而被杀，这叫死谏或者敢言，也是就义。
“侯公怎么生出了你这种孙子。你特么是想吓死老夫是吧？”
韩安国被安国少季的言论气到吐血。
八卦有这么重要吗？
要冒着抄家灭族的风险去听。
韩安国再高的修养，也爆出了粗口。
安国少季倒也不是不是故意吓韩安国。
从韩安国的表现，可以排除当今太皇太后，那当初和韩安国睡的人基本可以确定了。
似乎是怕安国少季再蹦出什么要命的言论，韩安国一路沉默。
同时也在不断复盘刚刚发生的对话。
自己到底哪给了安国少季提示？
或者自己也就不知不觉间，走漏了消息？这件事已经人尽皆知了？
在靠近大夏城的当口，韩安国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疑问，戳了戳安国少季。
“世间真有识言辩虚之术？”
这是韩安国最关心的问题。如果世间真的有能辩人言真假的办法，那得是何等逆天。
上到天子百官，下到黔首庶民，不都得被安国少季玩弄在股掌之间？
“世间哪有识言辩虚之术，只是刚刚韩大人乱了方寸罢了。”
安国少季在开始九世轮回前，有段时间受美剧影响，沉迷测谎。学习了许多心理测谎，微表情测谎相关的知识。
在后续九世轮回中，通过识人用人，的确摸索出了一些测谎的经验方法。
但面对在官场混出来的人精，成功率基本为零。
毕竟能混到朝堂高层的，都是当世演技最强的一批人，什么微表情都控制的死死的，根本看不出破绽。
如果正常情况下，韩安国这种大佬，说话做事滴水不漏，自己根本看不出任何东西。
只是韩安国想不到，自己接收了这一世的记忆，每一处细节都能记起。
阳痿，是足以破碎任何男人道心的词汇。
被安国少季叫破寡人之疾，韩安国立刻破防。
在韩安国不演的情况下，安国少季很容易就顺着对方的情绪推理出了自己想知道的信息。
“想不到，老夫纵横一世，今日竟然栽到了你这后辈身上，佩服！佩服！”
韩安国很容易就听懂了安国少季的解释。
除了佩服再也没有其他的词语了。
原本韩安国对李当户奏疏中，安国少季有留候之谋的论断抱有怀疑。
毕竟李当户年轻，不知道天下英雄。
但见识过安国少季这一记推断人心的手段，韩安国可以断言，这把握人心，见微知著的本领，朝堂上下难有敌手。
这当真是一个十六岁少年能做得事情？
想到这，韩安国再次问道：“少季你可是鬼怪神明，会一些匪夷所思之法？”
韩安国也算见识过无数青年才俊，文韬武略者甚多，但都在可以理解的范围之内。
然而安国少季的神乎其神，连韩安国都无法理解。
“先文帝复招贾生，彻夜长谈，然而却不问国家大政，尽问贾生鬼神之事，此举已经让世人非议。子不语，怪力乱神。存在即合理，韩安国大人不要妄自猜测。”
韩安国的问题，让安国少季回忆起了第一世。
第一世安国少季是夫子的弟子，天命是护送夫子，完成周游列国。
当时他对轮回与天命有所疑惑，也用鬼神之说问了夫子。
面对安国少季的问题，刚刚吃完饭的夫子没有说话，只是用怪力将他打到神志混乱。
而旁边的子路和叶公，则记下了当时情景，用“子不语怪力乱神”描述。
从此安国少季再也没相信过鬼神一说。
“少季所言甚是，倒是我偏执了。”
韩安国自嘲一笑，从怀中掏出一枚虎符和绢帛。
他现在也没心情搞宣旨那一套仪式，直接将任命书塞给了安国少季，“这是天子下达的旨意，封你为军司马，李当户为晓骑都尉，各执一部边军。同时还让你与你的老师夏宽一同执掌招抚之事。”
顿了顿，韩安国又掏出了一份军令给了安国少季，“你和安李当户两人，虽然统领边军，但却不用受李广的将令，直接归老夫统属。”
安国少季看了眼躺尸的李当户。
这个倒霉蛋，刚刚升职加薪，不等着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跑来救自己作甚。
“你似乎一点也不担心李当户挂掉啊。他可是李广的长子，在你的麾下死了，李广会和你结仇的。”
安国少季收下了虎符，看着韩安国老神在在的样子，有些好奇。
自己都没把握把李当户救回来，韩安国怎么能如此淡定。
“攻城前我拦了他，他非要冲进去救你，这次就当给他一个教训。而且，我又不是没看到你施救。这一路上李当户告诉我了，你的医术不在太仓公之下，想来是尽得了侯公的真传。既然你已经全力施救了，那能不能活，就看李当户的命硬不硬了。”
韩安国也是当年从睢阳城的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对于战阵上的生死看的很淡薄。
就在两人闲聊之际，一名轻骑，从后方赶来，送给了韩安国一卷竹简。
“呦，军功统计出来了，你想不想看看自己刚刚一战立下了多少战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