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真君斩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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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心起疑窦

找了处柴剁将陆子虔藏好,陈青烊又返回破屋,拿起随从们的包袱挨个摸索起来。

他身上那件乌皂服道袍在先前与罗刹鬼缠斗中被扯了个前后透亮,到了这种田地自然不能再自行其是。

好容易翻出件没沾染血渍的长衫,看了眼脚上的运动鞋,眉头不禁又皱了起来。

这种搭配实在太过于不伦不类,可他又实在无法说服自己再从满地残肢中扒出一对长靴来。

“算求,就这样了。”

自我催眠了一番,陈青烊揪着袍摆三两步窜进马厩内。

放现代世界里,骑马这种有钱人玩的东西哪轮得到他一穷鬼享受,倒是小时候在村里偷摸骑过好几回驴子。

可现在么…

陈青烊踩着铁镫,毫不犹豫翻身上马。

没法子,骏马当成活驴骑吧。

山间杂草在脚下疯窜,耳畔风声呼啸而过。

好在陆子虔带来这些马匹都训练有素,一路上也没出现什么尥蹶子的现象。

残垣断壁在视线中飞速倒退,刚一跑出荒村,雾气又朝着驿站疯狂包围了过去。

等到呼呼冷风袭面而来,出了身臭汗的陈青烊被吹的猛一激灵,才感觉自己又从鬼域回到了人间。

回头望了眼身后,四郊灰蒙蒙一片,哪还有半点荒村驿站的影子。

直至再也嗅不到那股刺鼻的血腥味,快被颠散架的陈青烊才勒马停住。

他先前只顾蒙头赶路,此刻驻足一望,四下茫茫然一片,哪还分的清西边在哪。

要说这世间的事当真巧的古怪,他努着眼瞅了许久,陆子虔所说的参照物没找见,反倒是瞧见不远处的蒿草中一阵簌簌晃动。

紧接着,高高的蒿草被人用力扒开,一个人影略显费劲的从中‘挤’了出来。

等瞧清来人头顶那盏极为扎眼的戗金冠,陈青烊悬着心方才安定下来。

须发皆白的陆景升挥动剑鞘:“小子,你过来。”

陈青烊忙翻身下马,“陆道长,刚才那东西就是害了你师傅的罗刹鬼吧?”

“嗯,没想到才几个月它就已经修成了这般气候!”

老道脸上沟壑好像更深了一筹,话说半截,突然瞥向陈青烊身后那匹黄骠马。

“年纪大了腿脚不利索,远远就瞧见这马儿脚力不俗,正好托着你我二人赶一程夜路。”

似乎被老道轻飘飘话语中所包含的‘分量’惊到。

他话音未落,一路温顺的黄骠马突然高高仰起前蹄,将陈青烊挤倒后瞬间窜进蒿草从中消失不见。

摔了个狗吃屎的陈青烊苦笑着爬起,两手惨兮兮一摊。

得,这下好了,都老老实实赶路吧。

“小子你是不故意的?”老道也被这突然的变故惊得目瞪口呆。

他原本都寻思着陈青烊大概是挨不过今夜了,才在荒驿中寻了口棺木,只等着下葬了事,谁曾想好巧不巧撞见了陆子虔一行。

想到这里,再回想起陈青烊那一手鬼魅般的剑术,老道面上笑意逐渐凝固,转头露出一口白牙来。

“那犀牛精口中的秧气叫寻常人撞上了不死也得脱层皮,你小子怎生睡了一觉就生龙活虎了!。”

陈青烊心头暗暗叫苦,他晓得陆老道已然对他身份起了疑心,可自个身上的遭遇太过离奇,口观鼻,鼻观心了半晌,只憋出一句没头没尾的解释来。

“我绝无加害道长的意思,至于道长所问秧气一事我也是一头雾水…”

“你小子倒是坦诚,亏得碰到的是我老道,要不然…嘿嘿…”

说着,老道怪笑一声,“既如此,那接下来咱两就大路朝天?”

“道长教训的是。”

陈青烊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一样,可老道前脚刚动身,他后脚便紧随其后更了上去。

此刻月光愈发蒙昧,天际隐隐透出一片村落的轮廓来。

老道兀自埋头走了一阵,见陈青烊仍是远远跟在屁股后面,终是按耐不住,迎着月华扭过身来。

“你还跟着我做甚?”

“道长,我…”

陈青烊向着四野望去,月夜中唯有寒风凛凛,蒿草簌簌,他一时顿生天地之大却无处可去的荒谬感,只得拱了拱手。

“劳烦道长教我,可有法子能对付那白毛罗刹鬼?”

他如今连究竟到了什么地方都没搞清楚,真这般孤身扎进荒野,莫说去寻那罗刹鬼的晦气,搞不好当下就得将自个小命给搭进去。

良久,老道才木然点头。

“办法自然是有的,都说姜伯约胆大如斗,赵子龙浑身是胆,我看你这一心寻死的野小子比起他二人也不遑多让了。”

说罢老道也不在言语,兀自钻进了夜色之中,只留陈青烊孤身一人风中凌乱。

踌躇一阵,他又快步跟了上去,“算了,还是先保命吧!”

……

“这里原是本地的山神庙,后来军驿闹邪祟闹的厉害,庙祝也跑了,村民更不敢再来祭祀,如今就剩下个恓惶的山神老爷独守着破庙。”

说着,老道从包袱里拿出香表烛台。

火光自烛台中幽幽窜起,本就逼仄的小庙内顿时影影幢幢的,仿佛满墙都是扭曲的神祇在窃窃私语。

借着烛火,陈青烊才发现这间小庙比先前荒驿好了太多,周遭雕梁虽挂着稀稀拉拉的蛛网,可桌案上却供着几小碟腐败变质的供果。

看样子老道的说辞也不尽然,这小庙显然有人侍奉打扫过。

虽是无主的破庙,老道却依旧点燃三支清香,规规矩矩稽首行礼。

“贫道与这野小子借宿宝坻,多有叨扰,山神老爷勿怪勿怪。”

上香做罢,老道横剑于膝盘腿坐倒,说道:

“贫道我向来最怕麻烦,故而同行半月也从未问过的跟脚,所以小子你到底姓甚名谁,何处人氏?”

“姓陈,陈青烊。”

老道对跟陈青烊一同穿越而来的火机有些爱不释手,正襟危坐等了半天,他才打个哈欠道:

“你送我这物什精巧细腻,虽是奇淫技巧,想来也是价值不菲之物,故而有些话老道我得提前与你说清。”

陈青烊挠了挠头,其实也就两块钱而已。

“道长请讲。”

陆景升抚动长长的白须,“我本不愿沾染朝廷之人,你既然愿意相救那位大人,天亮我便寻人将你那枚腰牌送去都护府,至于此后么…”

老道语气突然变得生冷。

“你我之间就此两清,你可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