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来自搜魔人的威胁
布维尔宅邸的日常起居活动大厅。
卡欣娜往嘴里填塞仆人送来的糕点，偶尔瞥一眼坐在对面的林岚，眼神在享受食物的幸福与对林岚的幽怨自由切换。
“三年，整整三年！你甚至都不愿给我们写一封信！”卡欣娜嘴里咕哝道，似乎把对林岚的怨气全部发泄在食物上，“现在这么乱，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死在哪个山沟旮旯里了。”
“姐姐，要注意体面与礼节，”坐在旁边的娑娜面露苦恼，纤细白皙的手指在空中比划出手势，“如果被礼仪老师知道了，她一定会大发雷霆的！”
卡欣娜直接爆了句粗口：“去她的淑女礼仪！我才不想过天天参加其他贵族小姐们天天举办茶话会、联谊会还有舞蹈晚宴之类的活动！更不想做乖乖女，日后再跟一个与我没有一丁点感情基础的家伙联姻！”
娑娜瞪圆了眼睛，一手掩在张大的唇前，一副惊愕的模样，不知道该比划什么手语劝告才好。
终归是在雄都权贵家庭成长起来的温室花朵，虽然卡欣娜在年龄方面已经成年，但心性依旧像个小孩子。
不过，巴雷特和乐斯塔拉本就非同寻常，没有一般贵族的传统思想，他们大概率不会强迫自己的女儿。
林岚一边思索，瞅了眼大厅敞开的正门，远远瞥见一个身影绕过走廊拐角——乐斯塔拉。
她穿着缝制有鹰面猴家徽，整体由蓝、白与金三种代表德玛西亚颜色的贵族长袍，样貌与卡欣娜极为相似，虽然已经年迈不及当年引人注目的魅力，但风韵犹存。
“咳咳……该注意点言辞了，卡欣娜。”林岚提醒道，并给了她一个眼神，然而卡欣娜却一点都没在意。
“艾特拉被雄都附近一座城镇的一家名为‘烁银汀’的酒馆夫妇收养；霍格决定加入军队，致力于成为无畏先锋的一员；还有李潘，他希望继承父母遗志，成为一个渔民……”
卡欣娜嘴上说个不停，接连把另外七个林岚和娑娜的同伴如今的生活状况全部描述一遍，接着继续瞪着林岚，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母亲的靠近。
乐斯塔拉没有插言打断卡欣娜，只是面挂和蔼微笑地对林岚点头示意，继续默默聆听自己女儿讲述一些很少与自己分享的过往。
“他们都在安顿下来之后给我们写过信！其中艾特拉与我们交流最多，她跟你一样是娑娜最好的伙伴……可瞧你这混蛋，哼！”
闻言，卡欣娜身后的乐斯塔拉脸色一黑，伸手在卡欣娜的小脑瓜上重重敲了一下，“卡欣娜！你从哪里学来的脏话？”
“哎呦……母、母亲？！”卡欣娜捂住脑袋，神情惊恐地企图站起转身。
结果因为操之过急，她左腿拌在右腿上，脚下一个踉跄，站没站起来，反而从椅子上跌坐在地。
林岚耸肩摊手，面挂无奈，另一旁的娑娜则掩嘴无声轻笑，只有耷拉脑袋，闷闷不乐的卡欣娜面对着大发雷霆，出言教训自己的乐斯塔拉。
好一阵功夫后，在卡欣娜软磨硬泡下，乐斯塔拉终于答应不将今天的事告知礼仪老师。
不过该有的惩罚还是要有的，乐斯塔拉严声道：“既然你已经吃了四块糕点，远远超出你礼仪老师和体态老师严格规定的食用量，今天晚上罚你不准吃晚餐。”
“——啊？”卡欣娜拉长音调喊道。
“啊什么？想再加上明天？”
卡欣娜立马在唇前做出缝针动作，紧闭嘴巴不再吭声。
乐斯塔拉指向大门，“现在，去花园的小教堂向面纱之女忏悔，晚餐时间结束才准出来。”
临出门前，卡欣娜转过头冲林岚吐了吐舌头，摆出一副鬼脸，随后用手语比划质问：“你为什么不早点提醒我母亲回来了？”
林岚双眉微挑，只是给了卡欣娜一个眼神让她自己体会：我早就提醒了，只是你没把握住机会。
而后，乐斯塔拉像是察觉了什么，猛地扭头看向正门，但卡欣娜毕竟更加年轻，也深知母亲的脾气，反应更快地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踏进走廊。
乐斯塔拉收回狐疑的眼神，当目光聚焦在林岚身上，灿烂的微笑浮现脸庞，但难掩眉里眉间那一抹疲惫。
林岚连忙从靠背座椅站起，微微欠身，行了一个标准的贵族礼节，“乐斯塔拉夫人，贵安。”
“好孩子，真是好久不见，”乐斯塔拉走上前，拥林岚入怀，随后握住他的手，上下打量林岚一番，“你长高了，身子也比你刚被圣职者送来时壮实不少。”
她眼眶中隐含久别重逢的激动泪光，在林岚结实的臂膀上连拍好几下，“好啊，真好啊！你们这批孩子中，就你小子三年没传回来一点音讯，现在见你平安无恙，我这颗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
乐斯塔拉拉着林岚坐到了娑娜就坐的长椅边，“前不久巴雷特前往光明使者神殿找我们，简单跟我说了关于你的事。”
她收敛笑意，对恭候在大厅中的仆从挥挥手，示意他们退下。
片刻之后，起居厅的灰白对开石门重重关闭，偌大的屋内仅剩林岚、娑娜和乐斯塔拉三人。
乐斯塔拉用食指和中指的关节在林岚脑门上敲了几下，颇为严厉道：“你小子胆子真不小，竟敢在德玛西亚干占卜的行当！你当传承数百年的禁魔法令是摆设么？！”
她似乎误会了什么，以为林岚真的是用魔法在为别人占卜。
娑娜都不知道这是自己今天第几次感到震惊了，对两人比划手语：“林岚，你也会魔法？”
林岚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当初并没有跟巴雷特具体解释自己的“占卜”，实际却是依凭察言观色与口才能力说一些顾客想听的内容。
不过既然我拥有魔法天赋都告知给巴雷特了，乐斯塔拉现在肯定也有所了解。
正巧，“预知未来”这份能力还能给我的行动带来便利。
思索片刻，林岚放低姿态，以做错事似的口吻快速讲述一遍自己离开雄都后的坎坷经历，然后说：“……所以，我不得不凭借占卜来混口饭吃。”
此时的娑娜轻咬薄唇，眼眶已然泛红，乐斯塔拉更是紧紧抓着林岚的手不放，尽显对自己受苦孩子的心疼之情。
“回到布维尔庄园，你就不用再过饥一顿饱一顿的孤苦无依生活了，至于你的魔法天赋……”
乐斯塔拉犹豫片刻，“巴雷特跟我提到，返回雄都的路上，搜魔人团长埃尔德雷德经常有意无意询问起关于你的问题。”
林岚心中一凛。
德玛西亚禁魔观念根深蒂固，上至政要权贵下到百姓，绝大多数人对于法师都是排斥和厌弃的态度。
但德玛西亚彻底解除禁魔又是未来趋势，甚至可以说必然，原世界线经历过一系列动乱所发生的事便是证明。
自己现在尚且羸弱，光有天赋没有技能，连“玻璃大炮”都称不上，想凭个人力量动摇德玛西亚禁魔根基可谓天方夜谭。
现在远非与搜魔人起冲突的时间节点。
林岚思索间，乐斯塔拉接着道：“那家伙表面看似人畜无害，但我看得清楚，他实则是一条剧毒无比的毒蛇，潜伏在阴影处伺机而动，随时会给你致命一击。
“你千万不要跟他有任何接触……还有那些搜魔人，他们的总部设立在北城，与驻军区相邻，如果不是必须，你最好不要接近那边。
“如果被他们抓住把柄，哪怕以布维尔的体量，也无法在搜魔人手中保下你！”
乐斯塔拉用严厉的语气警告。
这时，娑娜比划起手势：“母亲，我觉得林岚可以跟我一起，在光照者教会接受教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