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光明使者神殿
一周时间转瞬即逝。
清晨的太阳初升，湛蓝的天空万里无云。
悬挂布维尔家族旗帜的马车队抵达德玛西亚雄都南部城区，光照者教会的总部坐落于此。
车队驶离沿途的平民区，沿着大理石铺筑的宽敞大路继续前进一段路程，很快抵达一片宽敞的广场。
目所能及之处，一座高达几十米的灰白色立盾持矛士的德玛西亚士兵雕像惹人注目，算得上这里最为凸显的独特地标——光明使者神殿到了。
车队逐渐放缓速度，直至广场中央停止。
“夫人，我们到了。”马车的车夫回头对车厢内部说道。
随后，他马上跳下座位，马上小跑至车厢侧边车门旁，将底座的折叠式简易步梯展开，平坦地垫在侧边的车门处。
下一秒，车厢门被猛地推开，第一位钻出来的金发披肩少女完全没有用上步梯，直接跳了下来。
“卡欣娜！下马车需要走步梯，这是淑女应该遵循的礼节！”乐斯塔拉在车厢内呵斥，但卡欣娜却对此毫不在意。
林岚第二位下车，站在车门口绅士地抬起右臂，让乐斯塔拉夫人和紧随其后的娑娜抓扶保持平衡，从娑娜那里接过一个简朴木盒，那是她一直以来盛装叆华的琴盒。
“谢谢，孩子，”乐斯塔拉向林岚微笑点头，接着转头望向已经跑远的卡欣娜，“卡欣娜，你……”
她正试图呵斥卡欣娜，不过当目光不经意间瞥见一位老熟人，心头酝酿的恼怒情绪瞬间烟消云散。
“飞翼保护神在上……莓缇尔嬷嬷，您在这等了多久了？”乐斯塔拉马上迎向一位脊背佝偻，头发花白的老妇，抓住了她的双手，“请原谅，今天早上因为处理了一些杂事，出门耽搁了一阵。”
“无妨，我也是才到这不久，就看见布维尔的车队抵达广场了。”
莓缇尔嬷嬷是一位年迈的光照者，她是德玛西亚著名的治疗师，嘉文三世国王曾在北方抵御弗雷尔卓德野蛮人的战场上负伤，正是莓缇尔及时处理伤口，救下了国王的性命。
现如今，莓缇尔在乐斯塔拉的拜托下，成为了卡欣娜的导师。
“日安，莓缇尔嬷嬷。”娑娜用手语向莓缇尔打招呼。
“你也安好，娑娜小姐，”莓缇尔微笑回应，浑浊的眼眸随后望向林岚，“想必这位，就是你此前提到的林岚了吧？”
“您好，莓缇尔嬷嬷。”林岚也问了声好。
乐斯塔拉点点头，谨慎地环视一眼四周，这才低声道：“林岚跟娑娜是一样的。”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来，”莓缇尔转身带路，“卡欣娜，不要再乱跑了，如果完不成今天的草药作用考核，我就罚你把记不住的内容抄一百遍。”
“啊——不要啊！我会好好听话的！”
莓缇尔声音不算大，但就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吓得连乐斯塔拉都很难管住的卡欣娜灰溜溜地跑回众人身边，不敢再放飞自我。
……
穿过绿茵草坪旁边的一小段坡路，莓缇尔带领一行四人从光明使者神殿的侧门进入，在僻静清幽的宽阔走廊中走了一阵，莓缇尔停在侧殿的一尊紧靠墙壁的女性雕像前——
她背生羽翼，面裹轻纱，无法看清具体的容貌，但暴露在外的瞳眸却包含悲怜与哀伤之意，与之斜坐在地，双手竭力伸向半空的动作相呼应。
不需要乐斯塔拉或莓缇尔的介绍，林岚一眼认出这尊雕像的形象，“这是面纱之女莫甘娜么？”
“莫甘娜……已经好久没人提到过这个名字了，”莓缇尔惊讶地侧目瞧了眼林岚，重重叹了声气，“世人只记得正义女神凯尔之名，而独留面纱之女的传说，莫甘娜这个名字，早已被历史长河所淹没。”
“哪怕在光照者教会内部，也少有人知道面纱之女的真名，”一旁的乐斯塔拉补充，同样面露惊奇，“没想到，你竟然还知道这些辛秘。”
林岚目视莓缇尔在雕像的侧下方一阵摩挲，随口答道：“在他人口中听闻的传说罢了，不值一提。”
下一秒，紧随“咔嗒”的轻响之后，内部机关触发，眼前的雕像犹如一扇隐秘的大门，轰隆隆地向外部展开，展现出一条向地下延伸的阶梯。
“我就暂时陪伴你们走到这里吧，”莓缇尔转身面向乐斯塔拉，“这个时间点，伊莎贝拉大主教应该就在下面，你直接带林岚找她就行……关于他的事，我已经代你告知过伊莎贝拉了。”
“太感谢您了，莓缇尔嬷嬷。”乐斯塔拉诚恳道谢。
“相较于你和巴雷特大人对光照者们的支持，我所提供的帮助简直不值一提。”莓缇尔和蔼笑道，“好了，不要耽搁时间了，快下去吧。”
她话音刚落，卡欣娜插了一嘴：“我还从来没去过神殿的地下，我能跟着去看看嘛？”
“当然……”还没等卡欣娜面露喜色，莓缇尔话锋一转：“等你成为光照者的那一天再说吧，现在该去上课了。”
卡欣娜不敢违背看似和蔼，实则在履行责任方面异常严苛的导师，只得沮丧垂头，“好吧……娑娜，林岚，那就中午再见咯。”
身后的面纱之女雕像缓缓闭合，沿着回旋的大理石台阶一直向下，三人很快来到一处同样宽阔的空间，与地表的偏殿几乎一样。
两名身着白色长袍，头戴兜帽，其上点缀有蓝布与金边装饰的光照者驻守在楼梯与地底大厅交汇的入口处。
林岚能轻易看到他们白袍内板甲闪烁反射灯火的光泽，这些是教会的圣骑士，平日里通常接受军事化的训练。
“愿飞翼保护神庇佑你，姐妹。”两名圣骑士认出乐斯塔拉，主动向她打招呼。
作为教会的最大支持者，可以说，整个光照者教会上下，不可能有谁不认识布维尔夫妇。
“也愿她们庇护你们，”乐斯塔拉点头回礼，“请问伊莎贝拉大主教现在在何处？”
“大主教正在祷告厅，带领被庇护者们向面纱之女祈祷。”其中的女性圣骑士回答道。
而另一位男性圣骑士则多打量了几眼十分陌生的林岚，但并未多嘴询问什么，像是习惯了林岚这样的新人。
男圣骑士只是接过女圣骑士的话音，补充道：“最近一段时间，搜魔人的活动隐隐有变本加厉的趋势。有许多此前的良性登记者被搜魔人突击检查，重新定性为恶性染魔者，庇护所在这两个月来又多了三十多张吃饭的嘴。”
乐斯塔拉眼中闪过一抹愤慨，郑重回答道：“此事我会告知巴雷特，让他向国王禀报的，多谢你的提醒，兄弟。”
简短的交流过后，乐斯塔拉带着林岚和娑娜来到大主教与部分平民法师所在的祈祷厅。
这里并不存在代表光明与正义的凯尔雕像，他们祈祷的对象，是栖身黑暗，却代表着希望与救赎的面纱之女。
此时，正在讲台上的伊莎贝拉大主教注意到门口的新来客，立马招呼旁边的助手，暂时接替自己，继续引导接受庇护之人。
“这位就是需要接受指导的新人吗？”伊莎贝拉直入主题，快速打量林岚一眼，“请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