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问询
甘茂来到军营中间时,正好迎见了方才的士卒引着使者朝他走来。
等看清来人的身份,甘茂的心中顿时一沉。
“呵呵,左相,别来无恙啊!”
只见那人看到甘茂之后也是眼前一亮,快步来到甘茂身前,便是笑着说道。
而甘茂闻言,却也是脸色温和的说道:“呵呵,向大夫,久违了!”
来人正是向寿!
对于向寿这个人,甘茂历来是看不起的。
不为别的,只因在他看来,向寿是一个靠着娘家人才得以在秦国立足的庸碌之人。
并无真才实学,且贪婪无度,实在让人不喜。
但此人却惯会讨大王欢心,因而屡屡委以重任。
正所谓:“君子易处,小人难防。”
故而如果没必要,哪怕是贵为左相的甘茂,也并不想平白得罪向寿。
这也是他将之前出使魏国的功劳都让给向寿的原因。
“数月不见,左相依然光彩照人啊!”
向寿对着甘茂揖礼,接着继续说道。
“哈哈,向大夫谬赞了,向大夫才是神采飞扬啊!”甘茂笑着摆了摆手,同样恭维了向寿几句,接着继续说道:“向大夫,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先随我进帐吧!”
说着便抬手请向寿往自己的营帐一引。
“左相请!”
向寿同样抬手一请,而后便随着甘茂往营帐走去。
二人来到帐中分主客坐下,又略微寒暄了几句,甘茂便是开门见山的对向寿问道:“不知向大夫此来,大王有何指示啊!”
闻听甘茂的问话,向寿原先脸上的笑容却是淡了下去,接着长叹了一口气。
看着向寿的样子,甘茂放在几案下的手也是不自觉的攥紧了。
但还是沉住气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等着向寿后面的话。
向寿见自己的反应没有人回应,也觉得无趣,便也没有再卖关子,而是开口说道:“左相,这宜阳,却是打的太久了一些!”
听着向寿的话,甘茂也是皱起了眉头。
「果然是因为此事!」
接着就听向寿继续说道:“自左相出兵以来,如今已经五个多月过去了,这宜阳却仍未攻破。”
而后向寿一脸的严肃,眼神直直的盯着甘茂,说道:“大王已经等不及了!”
听着向寿的话,甘茂的心也是沉了下来,继而出言说道:“宜阳乃韩国重城,上党、南阳的财赋都积贮在此,不知有多少年岁了,名为一县,实为一郡也,又有楚军在侧,即刻之间如何能够速胜?”
甘茂如此为自己辩解道。
“左相此话却是不该跟我说啊!”
向寿闻言却只是摇了摇头然后说到:“寿此次前来,就是受大王差遣,前来请左相回去面见大王,当面言说此次伐韩之事。”
“还望左相早做准备!”说着向寿便是抬手对甘茂拱了拱手。
甘茂闻言面色更是一沉,接着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臣,谨遵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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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阳城
韩国的国相公仲侈自从得知秦国来攻打宜阳的消息之后,便亲自率军在前线镇守。
而宜阳城之所以能够坚守数月依然没能被秦军攻破,除了宜阳城的确易守难攻,军备充足之外,他这位国相的存在,也是其中重要的原因之一。
是他镇定的指挥,才使得数次被秦军攻出破绽的城防,得以保全。
也多亏了有公仲侈在此稳定军心,才使得宜阳城的守军们没有彻底绝望。
但即便如此,历经数月的鏖战,这些士卒们的内心也早已麻木。
眼见又击退了秦军一轮进攻,宜阳守军们顾不得欢呼高兴,便在公仲侈的命令下动作了起来。
公仲侈游走在城墙的各个地方,一边指挥士卒开始修补城防,搜救伤员;一边为士卒们鼓舞士气,使得士卒们本已毫无生气的眼神稍稍灵动了起来。
看着士卒们按照自己的命令有序的打扫着战场,公仲侈心中虽然稍稍松了口气,却也依然为这座城池的安危而感到忧心。
只因他也看得出来,这些守军,怕是快坚持到极限了!
城守府
“相国,宜阳乃贵国重镇,据守三川,实乃兵家必争之地,值此危急存亡之秋,还望相国早做打算啊!”
刚刚回到城守府的公仲侈,便是看到一道人影快步来到他的面前,对着他语气满是担忧的说道。
此人正是游腾。
游腾是当今周王的大臣,是如今西周国内少有的依然对王室报以忠心的臣子,且颇有才能。
此次之所以游腾在此,便是因为宜阳身后,便是周王室的疆域了!
一旦宜阳失守,秦国到周国便是一马平川,再也无险可守。
而到那时,周王室便势必要直面秦国的兵锋!
面对秦国如此蛮夷之邦,又有着被称为“虎狼之师”的秦军。
游腾光只是想想,便觉得如芒在背。
而周天子也是同样的想法,故而才派遣游腾到此,希望能在这其中略尽绵薄之力。
已经在此驻守了数月的游腾如何看不出来,单靠韩国自己的军队,是无论如何也守不住这里的。
宜阳城的失守,在游腾看来也只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同样的话,在这段时间里,游腾也已数次对公仲侈说过了。
而对于亲自在此坐镇指挥的公仲侈来说,对这件事自然也是心中有数的,只不过相比于周国,他首先要保证的自然是韩国本身的利益。
故而听着游腾的话,公仲侈也只是略一沉吟,便回复道:“那不知游卿有何高见呢?”
一边说着,公仲侈便一边来到了上首的主位坐了下来,并抬手邀请游腾也坐下说话。
游腾依着公仲侈之意坐了下来,接着便继续开口说道。
“相国,正所谓‘久守必失’,我等若依然只是在此坚守,最终怕是难逃城破之厄啊!”
“以腾愚见,此事唯有借他国之力,方能解如今之难啊!”
游腾说的言辞恳切。
“游卿所言,我又岂能不知,奈何事与愿违啊!”
听着游腾的话,公仲侈也是长叹了一口气,接着便说起了之前韩国的谋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