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为了村子（下）
龙马从来不知道，一个忍者的火遁能凶悍到这种程度。
狰狞的烈焰似乎变成了吞噬一切的孽龙，空气被急速舔食殆尽，热浪烧灼皮肤，仿佛泡在岩浆。
“真是个怪物……这就是宇智波么？”龙马舔了舔嘴角，虽然火源离自己还很远，但却依然心生恐惧。
“没见识啊，年轻人。”狂奔中的风魔千夜依然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
“你要是早生几十年，说不定就能看见那个叫宇智波斑的男人了，他使的火遁，啧啧啧……”
砰！
一块巨石忽然落下，把地面砸出个大坑，龙马和风魔千夜心有余悸地抬头看去，发现整个矿道都在剧烈震颤，仿佛随时都会坍塌。
他们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再次狂奔。
战死的“毒守宫”是一名出色的上忍，为了快速将其斩杀，也不知宇智波镜用了什么级别的忍术，矿场废弃多年，本就脆弱，实在经不起折腾。
好在，他们终于看到了出口。
然而风魔千夜的笑容却凝在了脸上，阳光穿过洞口照在他的胸膛，却无半点温暖。
“海老藏顾问……”他的声音透着寒意：
“为什么把炸药换成了起爆符？”
“身为忍者，你要做的是完成任务。”海老藏语气冰冷，仿佛没有感情的金属傀儡：
“为了村子的利益最大化，这是我和所有顾问长老的共同决定，你知道该怎么做。”
滋……滋……滋……
电流音如人类死前的哀鸣，在短促的几声后再没出现。
“怎……怎么了？”龙马完全没明白眼前的状况：
“炸药换成起爆符有什么关系？能堵住洞口就行。”
“这不是一般的起爆符，是村子特制的【爆杀阵符】，在砂隐也只有少数几人知道其存在。”铁蝮闭上眼睛，呓语般轻喃：
“炸药可以用引线，但发动这种起爆符，对距离是有要求的……”
龙马愣住：
“需要有人留在里面引爆？”
“嗯。”
“为什么村子会……”
“刚才海老藏顾问不是说过了么，为了村子的最大利益。”男人叹了口气：
“炸药威力过大，起爆符的力量却刚刚好，可以掩埋矿洞堵死宇智波镜，也能留下些许空间，日后方便收取那双写轮眼。”
“愚蠢的决定……难道村子不知道，宇智波镜很有可能在死前自毁双目……”龙马声音颤抖，没再说下去。
他意识到了村子的想法——在[可能获得宇智波镜的双瞳]和[几名中忍的生命]的选择之中，顾问长老们全部选择了前者。
是的，死的不会是千代、狼蚁和铁蝮，而是跟随他们下矿的中忍！
【爆杀阵符】是砂隐村秘密研究的武器，下到矿洞的中忍们不可能知道发动后的爆炸速度，他们甚至以为这东西和提前运来的炸药差不多，点燃引线后还有很长的撤离时间。
“那么……想必千代和狼蚁现在已经撤出去了，那两个家伙是怎么撒谎的呢？哦，大概是这样吧……”铁蝮咧起嘴角，笑得没心没肺：
“我先上去为你压阵，你点燃爆阵后马上与我汇合，我们外面见……”男人顿了顿，语气很轻：
“小鬼，你愿意么？”
轰！
火焰的爆炸声再度轰鸣，那烈火带起的光和热吹开男人的头发，露出了亮晶晶的眸子。
龙马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很多年前，自己还是个在垃圾桶里翻找食物的小鬼，这个男人突然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朝自己伸出大手。
“我突然想要一个儿子……小鬼，你愿意么？”
当然愿意啊。
龙马轻握拳头，多年前，男人在掌心留下的温度似乎仍有余韵。
养我教我，我合该报你一命；你是傀儡大师，而我只是一个中忍，你的价值在我之上。
只是很抱歉……没让你看到我晋升上忍的样子。
噗嗤！
银光穿透龙马的身体，铁蝮张开嘴，那条银色的小蛇便像利剑一般刺穿龙马的腹部和双手。
在年轻人不可置信的眼神中，男人收回银蛇，挑眉笑道：
“千代和狼蚁的谎言太落伍啦……我可是个时髦的中年人啊，所以，我要有自己的全新版本，嗯，不如这样……”
“我欺骗了你，让你留在下面引爆符阵，可你毕竟是我的养子嘛，聪明得很，最后关头识破了我的诡计，怒而偷袭，但也因此被我的银秘技重伤，再之后则以幻术型毒药令我留在地底……”
“你觉得怎么样？”
“不行！”龙马目眦欲裂，疯狂大吼：
“别管他妈的任务了，我们一起叛逃！”
“那样的话，我们都会被村子追杀至死。”
“那就一块死！我不怕！”
“天下间，哪有希望和儿子一起死去的父亲啊……饶了我吧，龙马。”
年轻人发出咆哮，眸子里满是哀求：
“为了村子，为了这种愚蠢的命令……值得吗？”
“你错了。”男人摇摇头，手中银蛇再动，化作一团团查克拉线钻入龙马体内，强行带着他的身体往上方冲去。
“你错了，龙马。”
他转过头，只给年轻人留下一个背影。
“我才不在乎村子的狗屁命令，让我留在这里的，只是因为你是我的儿子啊。”
……
“又痒了……木叶真是个好地方，在那个密室里，皮肤从来不会干燥。”
鬼蜘蛛停下脚步，摘掉脸部的绷带。
一张面孔，没有半点人样。
五年前，他被抛到外界的一刹那，便疯了似的往地底冲，在途中恰好遇到火遁爆发，全身被重度烧伤，即使捡回性命，皮肤也皱起如蟾蜍，丑陋异常。
“舒服多了。”他轻声低喃，抬起头。
黄沙漫天，气势雄浑的砂隐村就在不远处，他在这里长大、受训，对村子的一切都很熟悉。
但有所不同的是，今天的砂隐村从内到外透露着一股……喜庆。
无可争议的下代风影罗砂将在今天完婚，他的妻子是“沙之百足”加琉罗，后代必将是拥有极高天赋的俊杰。
在战争年代，强者的结合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
“恭喜你，姐姐。”鬼蜘蛛的眼睛闪过笑意。
他的灵魂深处，涌现出名为愉悦的情绪。
鬼蜘蛛知道，以加琉罗的性格，完婚这天必然会携着罗砂前往父亲的墓地，奉上鲜花祭拜。
都是忍者，脚程很快，来去也就一个小时，耽误不了什么事，也不会有人发现。
但终究，加琉罗和罗砂会离开村子一个小时。
风影和千代在雨之国，腥红之蝎在川之国，一尾人柱力分幅则被软禁在结界屋里修行。
这段时间，顾问和长老失去了他们最重要的防线。
“千手武流……多谢了。”
如果不是你，我必然会被那五人杀死。
如果不是你拿出请柬，我也算不准最佳的杀人时机。
如果不是你带来的银鱼，我就无法从囚室中离开。
鬼蜘蛛伸出手指，拿出那条银色的小鱼，狠狠将其拍入胸膛。
银鱼粉碎，化作跳跃的查克拉线，它们钻入血肉，带来无尽痛处。
随后啃食心脏，代替心脏；毁去神经，取代神经；绞断骨骼，代替骨骼……
——【傀儡术·银秘技·百鬼噬魂杀】！
鬼蜘蛛的生命在流逝，力量也因此节节攀高。
“海老藏、顾问和长老们……一会儿发生的事，无关大义。”
他取下护额，用苦无在上面狠狠划了一道。
“只是一个叫风魔龙马的鬼，报个小小的私仇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