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水宝地的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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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正闹嚷嚷,冷所长开着警车一路“哎哟~~,哎哟~~”地奔来。警车在皮卡后面急刹停住,车轮跐地,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警笛声也嘎然而止。车顶上的红绿警灯还在闪烁。

冷所长第一个下车,脸上布满了一层冰霜。等冷所长站定后,驾座后面的车门才打开,下来三个民警。他们扇形站在所长面前,候领任务。

“先去看看情况再说。”冷所长大臂一挥。几个民警穿插在矿部来的七八个人中间,盲无目的的东张西望,一个个显得正在严肃认真执行公务的样子。

卞虎把冷所长叫到一边说了一会话。开始是卞虎在说,冷所长在听,还不停地点头。他带来的打手未经他颔首,也都不敢轻举妄动。后来是冷所长借助手势在说什么,卞虎在不住地点头。卞虎一支接一支地让烟,自己也一支接一支抽着。刚换下的烟蒂巴狠狠地丢在地上,再用脚去踩踏。那烟头跟他有八辈子冤仇,今日终于落于他的手,要把它踩成齑粉方解心头只恨。

卞总沉思了一会,双眼望着冷所长,足有一分多钟。冷所长右手压在他肩上,用力摇晃几下。卞虎最终下定决心,点点头,抬起手伸向冷所长握住,使劲扽几下,转身去吩咐装载车司机:“去,另叫一台装载机来,把这台拖到坟园坪去,把瘪了的轮胎换掉。那边煤场上已经等候了几十辆空车,一台装载车忙不过来,换好轮胎后就在坟园坪帮着装车......”

卞虎又对那七八个彪形大汉挥手划了一个大弧,“都回去吧,都回去!”

矿部来的七八个壮汉面面相觑。一场群架没打起来,着实让这帮群情激昂的人很是扫兴。

卞虎开着丰田霸道走了。皮卡车载着撤退的七八个壮汉紧跟在他的车屁股后面。装载机喘着粗气,艰难地退上车路,醉晃晃地缓慢往前跩行......

冷所长他们几个人来找贺远春和桃花儿。

桃花儿远远地见他们向她家走来,故意把背篓放在门口,背篓里放一把镰刀,她正锁门。走在冷所长后面的那个高个子大声嚷道:

“想跑啊?要跑就莫做出那种糊涂事来!”

桃花儿把锁挂在拉环上,转过身来:

“大白天撞见鬼了?怎么有鬼嚼蛆呢!——你在跟我说话吗?我一不偷,二不抢,犯法的事不做,毒人的药不吃,你们又不是豺狼老虎,谁吓跑了?人家强占我的承包地,把我水田毁了,还不让我栽几株苞谷种几窝南瓜?我烧香念佛都请不来你们吃公粮穿制服的来给我伸张正义,主持公道呢!”

冷所长忙上前解释:“没事没事,说快了嘛!你掌柜的呢?我们只是来了解一下情况。耽误你一会儿。你说,今天不是我们及时赶来化解了一场冲头,你还这么安然自在呀?”

“要不是冷所长防范于未然,及时阻止了这场械斗,恐怕你早成肉泥了!”先前叫嚷的那个高个儿又训斥道:“危险暂时过去了,你不知感恩,还嘴硬个啥?”

“我这叫嘴硬么?又不是偷了人家让你们逮住了,我不认账!我老早就给这伙人打过招呼的:人该缘要死,光怕也不行!我若病死或遭横祸而死,只能做个孤鬼;如果为维护自身合法权益遭了恶人的手,还有几个垫棺材底的。死了也值得!”桃花儿越说越激动,胸脯一鼓一鼓的,脸上泛着红光。

“你用埋钢钉的方法把人家装载机两只轮胎都捅穿了,还不算违法?告诉你,一只轮胎八千块!如果别人让你损失一两万元,你该作何反应?——要定你‘损坏财产罪’的话,最少要判你坐三年牢,懂不懂?吊颈鬼把你拴到房梁上去了,你还以为自己在荡秋千!还嘴嚼舌辩的。”还是那个高个儿在指责她。

“我说你娃娃不懂事,你还不服气。”桃花儿越发气愤了。“你不仅不懂事,更不懂法!檐老鼠装猫头鹰,吓唬谁?”桃花儿用手指着冷所长,眼睛却望着那个高个儿,继续说,“冷所长是不是你的领导?有领导在说话,就没你接鸡喙的余地!你要沉默寡言,恭恭敬敬听你领导说话,才像个有教养的人。你却处处抢你领导的话头!说轻些,你不懂规矩礼仪;说严重些,这叫瞎子坐上席,目中无人,根本没把你顶头上司放在眼里!这些规矩,你们的领导不便明说,你平时也该多注意学些。不要穿了老百姓给你们的这身制服,就不知道自己姓啥了!你身为执法的,却颠倒黑白,混淆是非。明明是人家把铲车开进了我承包田里,非法侵占我的利益,你却罔顾事实,反说我扎了人家的车轮胎就违法了。你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吗?他们的铲车如果在矿山作业,或停放在他们的作业区,谁平白无故扎了他轮胎,算是违法!这承包田地是我的,在田里埋钢钉是我的事,别人无权干涉!村民都说,你们都被卞家收购了,成为卞家的护矿队了。我正当维权,当然不惧怕任何邪恶势力。”

那高个儿气得脸上成了猪肝色,浑身瑟瑟发抖却说不出话来,更不敢动粗。他喘着粗气,木头似的立在冷所长的背后。

冷所长听桃花儿辛辣嘲讽指责他的那个嚣张跋扈的部下,既感痛快淋漓,又觉得尴尬难堪:腊月初八吃稀饭,她无不有稻麦黍稷一锅煮的味道。但他毕竟处世老练,城府极深。他脸色和悦可亲又显出几分威严。他要主动掌控局面,就必须先调和这充满火药味的气氛。他转换话题,随口问:“贺远春呢?”

桃花心里有抵触情绪,加之眼前这个人有意歪曲事实,明显偏袒强霸势力,也就没好气地答道:“这个你们无须找他!他也不在家里。他这个人,懦弱无能,胆小怕事,树上落一片树叶都以为是天塌下来了。他就是一坨没发酵的面团,人家捏成扁食就是扁食,捏成窝头就是窝头。越怕得罪人,越遭人欺!平时安分守己不惹事,遇事绝不做缩头乌龟!有啥可怕的?大不了鱼死网破,同归于尽罢了!我就看不起稀泡漉水的人。阻挡黑恶势力侵占我承包地的事与贺远春扯不上边儿,要关要囚,要杀要剐,都由我一人来抵火!”

“我们还是作个笔录吧。”冷所长吩咐。一个民警忙把一沓笔录纸夹在纸夹上,准备询问。

“随便。”桃花儿还以为卞家请了冷所长出面协商解决占地补偿问题,便冷冷地答道。

问:你叫什么名字?性别?籍贯?

答:“明知故问。我没工夫跟你们嚼废话!”

“你必须如实回答。问:你为什么要用自制钢钉刺穿腾龙矿业公司装载机轮胎?刺穿了多少只轮胎?”

答:“你的问话有问题,请纠正后再与我说话!不是我要刺穿他们的轮胎,是他们瞎眼闭目,放着宽敞的公路不走,却把装载机往我田地开,自己硬要用车轮胎碾轧我埋在田里的钢钉。”

问:“你为什么要在田地埋钢钉?”

答:“防贼呗。你们为什么要在窗户上安装防盗钢丝网?——你不能笼而统之说我把钢钉‘埋在田地’里,而要说清楚钢钉是埋在我自己的田地里的!我在自家责任田里埋钢钉,就如同家家户户都备有切菜刀,它是用来切菜而不是用来行凶的。你若弄不下来,就叫你们冷所长换个有文化的人来问话!”

“正面回答问题。‘是’,还是‘不是’。不要去展开说。你从什么时间开始毁挖矿山车路的?挖毁了多少?”

“对不起,我拒绝回答你们挖陷阱式的问话!”

“你有义务配合我们公安部门对任何案件的调查。我再重复一遍上述问题,你必须从正面回答,必须端正态度!”

桃花儿苦笑道:“不回答你们,你们说我不配合;回答你们,你们句句问话都挖好了坑逼人往坑里跳。我虽没读多少书,但始终认识‘道理’两个字。这一截路,是卞虎强行霸占我的承包地。他既没与我签订协议,也没给我一分钱的补偿。就算我们老百姓不懂法,你们该是懂法的吧?你们说,我复耕我的承包地,最多也只能说我收回被人侵占承包田地的方法不当,怎么在你们眼里和在你们嘴里就成了我‘毁挖矿山车路’了呢?你们这纯粹在绑架,在逼供!你们先把问题的是非曲直和本质弄清楚了,我自然会配合你们的。——我要锁门了,还有一大堆活急着要做。”桃花儿起身先走出门外。

冷所长他们几个人见桃花儿下了逐客令,只得跟出来,说“我们还会来找你的”。

“我说过了,你们把事情弄清楚了再找我!”桃花儿锁好门,背着背篓扬长而去。

“事情都弄清楚了,还找你干嘛?直接下处罚决定书就是了!”先头被桃花儿嘲弄的那个高个儿抢白道,算是捡回了一点面子。

万明富被万佛寺镇政府下文任命为砂坝坪村主任后,就成了身不由己的大忙人了。不是在镇里开会,就是在工程上指挥生产。一般人要找他,十有九回都见不着他的面。

他不仅在大舅子卞龙手里拿到了仙人渡水库除险加固工程施工权(施工资质为安泰市水电二局拥有),万佛寺镇政府又把砂坝坪六千米河堤工程施工质量监督权交给他。这是由国家投资两千多万,县土管局主管的小流域治理工程。承建单位是白沙县水利局。具体施工的小包工头儿有好几个,都是四川人。承建单位也怕本地人扯皮扽筋不好结账。

做工程质量监督员本来是个闲职。也没有某些部门的什么名誉主席什么顾问等虚衔名气大,但实权却很大。他认为某个环节不合格,承建单位即便投入了再多的资金,该返工的,还得挖毁重建。这样层层把责任往下挤压,小包工头儿就不得不把质监员敬畏如阎王的判官。

手里握有实权才是硬道理。工程开工还不到一个月,万主任家的高档酒,高级香烟整箱整箱码放了两间屋,像大型超市的储货仓库。万主任抽烟档次比先前提高了好几个级别。除了软中华,还就是芙蓉王勉强能将就。

就抽烟这一项,也给卞春芳增添了不少麻烦。卞春芳做事只图快,总是毛手毛脚,马虎大意成了习惯,洗衣服不抠摸检查衣兜儿。别人敬万主任十元一盒的香烟,万主任尽管抽不惯,但为了照顾敬烟者的面子,不可能不接。接过来,敬烟的人又很殷勤地迸打火机给他点燃,万主任不得不勉为其难地吸一口。一般时候,万主任是接过烟往耳朵上一夹,趁敬烟者不注意,顺手丢掉或放进衣兜儿里。卞春芳每次洗了衣服,凉干了,衣兜儿还鼓囊囊的。经洗衣机反复旋转搅拌揉搓,烟丝和纸浆就糅合在一起,还有好些烟丝末儿在别的衣裤上也沾上一些。穿在身上,自己不注意,别人见了惹笑话。卞春芳又只好重洗,反倒更加洗不干净,往往把几千上万块钱一件的衣服弄的无法入世了。他每换一次衣服,都忍不住要把老婆骂一顿。卞春芳也曾几次赌气不给他洗。不洗仍然还是招骂——万主任还更改了刘皇叔的那句名言:女人连脏衣服都不如!

儿子万超很是争气。舅舅送他一孔煤窑,井上井下的生产都被他管理的井然有序。矿山上的管理模式萧规曹随,还是按舅舅创立的管理模式运行。但井下的安全管理比他舅舅矿上管理更严格,对炮工上岗条件更苛刻。凡半年内在别的矿上过班的炮工,即便持有爆破证也不录用。在他井下干满三个月的炮工必须辞退。身体再好也不行。虽然他的矿井下常常缺少炮工,但他的炮工不会在岗上被查出职业病来,大大地规避了工伤赔偿责任。

他不仅管理到位,工人工资发放及时,矿工都肯给他卖力,他的运气也特别好。

泰白高速万佛寺段17标有两处隧道。1#隧道在朝阳崖左侧天池下面的半空悬壁上,也就是贺远春房顶右侧的上空。隧道全长左右幅分别只有880米和896米。穿出万佛寺村出口距白仁义新房不远。而位居朝阳崖右前方2#隧道左右幅全长分别是1800米和2020米。隧道两端同时施工。17标内,即2#隧道出口向万佛寺村一端的渣石运出全由万超一人承揽了。万超与17标项目部签订了合同。合同约定:万超每运出一方石渣,隧道施工方给他十块钱。施工方当然是捡了天大的便宜,几乎让人白往外运渣,处理石渣征地补偿费都不止这点开支。

万超与施工方签订合同后,他一次性投资三百多万,购置了十二辆自卸王,招聘了二十几个司机。两班司机二十四小时分别伺候在隧道掘进工队后面。

隧道掘进到三十多米时,里面打出的全是煤炭!施工方才如梦方醒,项目经理大有买椟还珠后的失落感。同时更惊佩万超少年老成,将来定是人中龙虎。这从天而降的巨大馅饼儿白白掉进了他的嘴里,后悔也晚了。

万超不担丝毫风险,没投入一分钱开矿成本,白白地从隧道里源源不断往外运出煤来,施工方还给每车一、二百块钱运费,这便宜可不是谁都能碰得上的。万明富在夏龙文煤矿做生产矿长时就推测出万佛寺土层下全是煤仓。卞虎在水井湾口挖出的露天煤矿和在坟园坪、滴水崖等处掘进巷道处处见煤,都证明了万明富推测的准确性。所以,万明富又推断出泰白高速万佛寺2#隧道穿过的定然是煤仓的上部!于是他就鼓动儿子放手一搏,大胆承揽这宗生意。

施工方的项目经理也想开了:有便宜不能独占,好处大家分享。他到底在整个工程造价上节省了一大笔石渣运输费和石渣处理费。仅此就节约成本八九百万。

万超不再是撑着“丁”字打杵,走路似商羊舞雨似的一蹦一跳,半截残腿上的裤管儿一扰一扰的猥琐样儿了。他去省城配了假肢,大舅卞龙兑现了对他的又一承诺。

假肢是进口的日本产。连住院手术费,卞龙一共花了八万块。万超是知道感恩的人,随着时间的推移,妹妹投湖之事,在他脑海里也就逐渐淡忘了。

如今万明富在万佛寺镇算得上屈指可数的有钱人了。要说心里还有遗憾的话,就是英英从小抱养过来没过上一天好日子。那时候,如果跟得上现在生活条件百分之一,也许,他会给英英招个上门女婿,让英英日子也过得很风光。可这都是命运的安排,英英没有那份福气。

如果不是贺远冬在外打工偶然见到英英,并得到英英所在地的村民证实,时隔十二年了,人们早已忘了当年那个背着背篓割猪草的女孩。她那时总爱爬上山顶瞭望外面的世界,尽管望到的还是满眼的远山!村里人都以为她被招进了什么电影制片厂,出人头地了,便忘了自己的亲生父母,忘了养父母,忘了乡亲和养育了包括她在内的所有生灵的这片厚德载物的土地!哪怕她在某电影制片厂做一名清洁工,她也是乡亲们的荣耀!

英英在马老汉长期暗地里在她饮食中投放安眠药的生存环境中生活,终日里吃了睡,睡醒了吃。日复一日,曾给马家生了两个弱智孩子。她自己和他的傻丈夫都不知道是怎么怀孕的,也记不得是如何生养的。

贺远冬见到英英时,马老汉已经死了。英英的傻丈夫也被当地幸福院接了去。两个弱智孩子被当地民政部门收进了孤儿院。只有英英,当地政府会同民政部门将她送进精神病院,治疗了一段时间,病情略有好转,一时清醒,一时糊涂。糊涂时就酣睡;清醒时,羞愧、悲哀、绝望,心理存在巨大障碍。她极不配合病院常规管理以及医务人员对她进行的康复训练。她几次都偷偷跑出病院。病发了,她也不穿裤子衣裳,大小便也不上厕所。她更不认识任何人。两只眼睛随意嵌在乌焦巴弓的蜡黄脸上。遇了人,便惊恐地闪躲;酣睡时,赤身裸体也浑然不觉。好心人给她送了饭,她吃了,把碗筷胡乱丢在地上。

老汉死后,邻居在他的遗物中翻检出了英英的第一代身份证。贺远冬把这张身份证拿回来给冷所长看,冷所长问“啥意思?”,又把身份证递还给他。贺远冬不仅胆小,也是自尊心很强的人。见冷所长对此并不热心,觉得事不关己,便不多说什么,悻悻回去。过了几天,老觉得自己良心过意不去,还是把那张身份证交给了卞春芳,简略叙说了英英的遭遇。卞春芳听得发呆,她把那张身份证攥在手里,终于没忍住嚎啕起来:“我到现在还蒙在鼓里哟,我还以为她享福了,忘了我们呀哈哈!哪晓得嘞......”

卞春芳几次上万佛寺邀约万明香一起按照贺远冬提供的地址线索去寻找英英,万明香对外声称陪少刚出外旅游,实际上少刚同她一起去BJ作试管婴儿去了。虽然余少刚终于对万明香圆了割臂之盟,但始终过着无性的夫妻生活。余少刚对妻子温柔体贴,关爱有加,万明香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天上没有每日的满月,人间没有十全的姻缘,她没有什么遗憾或者美中不足!

万明富知道了卞春芳要出外寻找英英,大骂春芳好糊涂。并抢去了那张有些像木刻板画的黑白头像第一代身份证。卞春芳自知愚蠢,不知道将此事张扬出去会是什么后果,更不敢支声了。每每想起来,偷偷抹一回眼泪而已。

万明富担任砂坝坪村主任,跟万佛寺村支部书记白进财对待村民的工作作风迥然不同。白支书要达到的效果是人人畏惧,而万明富要的是人人亲敬。他轻易不得罪村民。上面有了好政策,轮到砂坝坪村,村民都同等享受。万主任不搞优亲厚友。砂坝坪村退耕还林补贴,几乎每户都有几亩。栽树的,没栽树的,包括举家外迁的,农转非的,万主任都给他们上报了几亩。这现成人情不做,反而在蜗牛背里刮脂膏,不是他万明富的作风。

去年,砂坝坪遭水灾,部分村民遭受不同程度的损失,也有十几户没有受灾。万主任统统都给他们报了灾。结果,上面发放下来救灾物资和救灾款人人有份儿。有的村民领了大米面粉和现金,还莫名其妙,喜的天上又落下了馅饼。

有一户黄姓村民,水灾的当天,房背后涌来一淌泥石流,冲倒了土墙房山墙。水进了卧室。万主任接到报告后,第一个在第一时间赶到,帮黄家一家老少安全转移到村委会临时安置点。接着又指挥自发来抢险的群众帮黄家转移财产。万主任最后一人离开黄家时,衣服已被雨水淋得透湿,裤腿上的烂泥浆如水牛卧了污泥塘似的。就因为那次淋病了,高烧了三天,符步仁给他吊了两天药水,仍然降不下来高烧,转到县医院才治愈。

万主任就这样很快在群众中树立了威信。村民对他的评价是:万主任撒网捞大鱼,却从来不在村民口里抠碎螺丝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