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慢慢教你
孙思邈轻轻拢坐，细致地为孙氏把脉。就在昨日，根据孙氏所表现出的病症，他已经开出了药方。然而，经过一整天的用药后，孙思邈感觉药效并不如预期那般显著，略显忧思地摇了摇头。
程咬金目睹了这一幕，在夫人面前并未作声，不愿在她面前表露忧虑。转而，匆匆地将孙思邈和王谢邀请回到前厅，以便进一步商讨病症。
孙思邈在前厅静坐，手指不自觉地抚摩着自己的胡须，轻轻地摇了摇头。
孙思邈沉思了一会，开口道：“程夫人的病症，显然是因为瘀血内阻、气血失和以及虚火上炎造成。看来贫道所开出的黄连解毒汤，并未达到理想的疗效。”
孙思邈话音刚落，便将眼光转向了王谢，脸上带着一抹期待的微笑，和蔼地询问道：“不知王谢小友是否有更加合适的良方，能够为程夫人的病症带来缓解？”
王谢见到孙思邈和程咬金都把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轻轻地笑了笑，缓缓地开口说道:“处方的事暂且不急，老程，嫂夫人在此之前都是如何用药的？”
程咬金的眉头紧蹙，陷入了沉思之中。片刻之后，缓缓地说：“俺夫人自从四年前生下二儿子处亮，就落下这个病根，也是一直在四处求医问药。”
“那些大夫们有的说是受了风寒，风邪入了体。还有的说是产后身体虚弱，气血失调导致。”
“大夫们开的方子大都多是些补气补血、调节阴阳的药，为此俺府上的人参、灵芝之类的补品从来都没缺过。夫人吃了这么久，总想着她能好起来。”
“可是，哎，喂药喂到现在，也没看见俺夫人的病情有啥明显的好转。”
程咬金的脸上挂着深深的忧虑，无力地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如果能早一天可以遇到孙神医，也就不会走这么多弯路，俺夫人也不用受这么久的病痛折磨。”
“难怪你老程说自己穷，原来都花费在这些名贵药材上了。”
王谢慢慢站起身来，轻轻的点了点头，抚摸着自己下巴沉思，接着说道:“嫂夫人的病症我已经了解，至于这药方嘛……”
王谢想着程咬金的夫人病症，应该是产褥感染导致。唐初中医对于产褥感染的理解通常与后世的医学概念有所不同，常侧重于调整体内的气血和阴阳平衡。这样一来，产褥感染未能得到有效控制，演变成了慢性炎症，以至于影响到了日常健康。
程咬金一听到王谢提及药方，顿时眉开眼笑，脸上的忧色瞬间扫清，急忙兴奋地站起身向王谢走去。
“兄弟，只要能治愈俺夫人的疾病，不论多珍贵的药材，俺老程都愿意全力以赴！哈哈哈……”
王谢背手而立，沉吟片刻，在心中权衡着。对于程咬金夫人如今这样的情况，传统的中药方或许难以奏效，看来可能需要依靠青霉素之类的西药抗生素来对症治疗了。
想到这，王谢微笑着看向程咬金，笑中带着些许玩味。
“哈哈，我所需要的药材倒是不算名贵，只是……”
看着王谢的话锋略作停顿，似乎有更深层的含义，孙思邈缓缓从座位上起身，礼貌地施了一礼。
“看来贫道在此，王谢小友多有不便，贫道就先行告辞了。”
程咬金也误以为王谢担心自己秘方外泄，心生体谅，即刻转身欲送孙思邈离开。
王谢见状，连忙挥手示意两人暂停脚步，面带笑容地澄清道:“孙神医，你误解了我的意思。我并非担忧药方外泄，只是我需要的药材确实有些与众不同，一时之间有些不好意思说出来而已。”
沉浸在对神医称号的渴望之中，王谢向孙思邈抛去一个友善的微笑，缓缓地继续说道:“孙神医留在这，倒是也可以帮我打打下手。”
程咬金很想踢王谢一脚，但又考虑到正需王谢手里的药方，转而对孙思邈敬了个手势，笑着说道:“哈哈，孙神医，王谢既然没有门户之见，您若不嫌弃，不如留下来，也好助王谢一臂之力啊。”
孙思邈闻言，颔首微笑，看着程咬金说：“程国公好意，贫道岂敢不从。王谢小友能放下门户之见，实乃难得。若是有用到着贫道的，王谢小友尽管开口。”
王谢抓着程咬金的胳膊，一脸认真的说道:“老程，你的府邸靠近西市，现在正好是傍晚时分，你赶紧把你家里的家丁和仆人都派出去。把别人扔掉不要的水果、面饼之类的都捡回来，好的可不要，一定要捡那些长了绿毛的，越多越好。”
程咬金听了王谢的话，一时半会儿有些没回过神来。
“啊？”
“还得长了绿毛的，找那些玩意干嘛？”
王谢看着程咬金发呆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
“哈哈，老程，我是要用这些东西给我嫂夫人调制药剂，时间紧迫。你还不快去安排？”
一边说着，王谢一边用力地推了推程咬金。
尽管心中充满疑惑，程咬金还是点了点头，立刻吩咐府中的管家带领下人前往西市。遵循王谢的要求，仔细挑选那些被人弃的，特别是那些长了长长绿毛的水果与面饼，一一收集起来。
孙思邈瞧着着庭院里的一堆长了绿毛的水果和面饼，好奇的问到:“王谢小友，这些东西也可以入药？”
王谢对着孙思邈轻轻一笑，解释道：“孙神医，世间万物皆有其用，这些被遗弃了的食物上，长出的长长绿毛，才是我所需要的药材。”
“这绿毛，其实是一种霉菌，生长于食物表面。在常人眼中或许觉得无用甚至有害，但经过培养，它却能转化为治疗疾病的良药——青霉素。”
“青霉素对许多细菌性感染都有治疗效果，而程夫人的病症呢，正是因为产褥感染未能得到有效控制而导致，这产褥感染倒是和中医所说的产后热类似。”
王谢一边说，一边走向孙思邈，抓着孙思邈的胳膊，微笑的说道:“孙神医，我所说的这些，你现在有可能还听不懂。不过请放心，我会慢慢教你的。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