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注视
隔天早晨，战船上吹来一阵海风，鱼腥味没有平时浓郁了。
执法者们这才发现，附近的海水变干净了许多，好像有人清理了一遍。
不过他们最多感慨一下，没细究什么，因为今天是返回皮尔特沃夫的日子。
出来这么久，他们有点想念皮城的美食和朋友家人了。
昨晚遇到那种怪物时，本以为回不去了。
还好这艘船上有着几位他们可以依靠的出色精英，打心底佩服。
“别送了莎拉小姐，你不是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吗。”霍威站在船沿，朝塞壬号看了过去，崔斯特格雷福斯也在。
十分钟内战船就会出发。
“我是来送凯特琳的，别忘了她是我的朋友，这次之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面。”莎拉朝那位皮城女警看了过去。
她虽然想去皮城旅游，但也要等比尔吉沃特安定下来再说。
和霍威说得一样，有一大堆麻烦事在等着她。
“没关系的，你要是想我了，我可以来找你，只需要请几天假就行了。”凯特琳往前走了几步，笑着道。
皮城最近应该也不会发生什么大事，能够抽空。
“好啊，我等着。”莎拉笑得很开心，涌出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
崔斯特把玩着扑克牌，突然插话道：“我说，你现在等于是半个普朗克，是不是给我涨点雇佣费比较合适。”
“闭嘴，再说直接解雇。”莎拉没好气道。
格雷福斯抽了口烟，顿时附和：“害，给他一枪就老实了。”
见此情形，霍威似笑非笑：“你们几个的关系好像很不错。”
却得到了三人异口同声的反对。
“别乱说！”
…………
在短暂的欢声笑语中，不多时，港口站满了人，全是来目送那位未来港主的。
他已经成为了比尔吉沃特的一种象征，传遍了城市的各个角落。
尽管不清楚这位年轻的港主在面对唾手可及的权力时，为何不现在收纳并留下，但所有人都坚信着，他一定会回来的。
战船出发的最后一刻，诺提勒斯也从深海中探出了他的钢铁身躯，引起动荡，挥着大手与霍威道别。
他是沉默的，全程都没有多说什么。
注视是最好的饯行礼。
“再见了朋友。”霍威同样挥手。
直到比尔吉沃特的海港变得朦胧模糊，逐渐消失在视野，他才转身，眺望战船的前方。
…………
皮尔特沃夫。
繁华热闹的中心大街。
周围的商人满脸笑意，在向路过的市民介绍着他们最新的机械产品。
其中比较流行的是可以随意改变霓虹灯线条的鬼脸面目。
在晚上戴着它出门，会遇到许多志同道合的面友。
这已经慢慢形成了一种小文化。
都是为了纪念那个让诺克萨斯人吃尽苦头的亡灵。
这时，一队穿着全覆盖钢铁盔甲，戴着三角头盔，个个体型壮硕的诺克萨斯士兵，在地面踏出了激烈的脚步声。
他们的出现让那些皮城人大惊失色，都不敢正眼看过去，赶忙抱着自己的孩子，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一名面庞坚毅，下颚宽大，额头至左眼处有一道斜疤的高大男人，站在了队伍的前方。
他的尖刺肩凯上扛着一把重型双刃斧，身后披着随风而起的红色披风，整个人看上去异常严肃。
他注意到了地上一张被小孩子不慎掉落的鬼脸面具，当即一脚将其踩烂，霓虹灯形成的吐舌鬼脸很快就黯淡了下去。
“亡灵？无趣的东西。”德莱厄斯抬起高傲头颅，继续向前走着。
一个随意的小动作，直接震慑住了周围所有人。
那些士兵扭动铁面脑袋，透过两个小孔观察那些惊慌失措的皮城人，不屑的冷哼了一声。
一行人来到了大使馆废墟旁边的尖顶大楼，留了一半人在楼下守候。
咔嚓！
德莱厄斯拉开机械电梯的铁栅门，踏步走了进去，跟着几名随从。
电梯上升期间内部的光线不停发生着变化，一会昏暗，一会明亮。
有时各占一半，映在了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
随着一阵缓冲，电梯停在了顶层。
铁栅门再次被拉开，接着被重重甩闭。
整齐的脚步停在了一扇装修奢华的大门前，德莱厄斯眼神示意了一下，一名铁甲士兵就上前推开了。
坐在大厅中间，正在阅读一些文案的卡特琳娜，立刻注意到大门那边的动静，以及那张熟悉又刚韧的脸。
她下意识从座位站了起来，一脸惊讶：“德莱厄斯阁下，您怎么到皮城来了。”
旁边的泰隆也不得不表现出敬畏，埋低了自己的脑袋。
这位帝国大将军的地位比杜·克卡奥将军都要高出不少，只要是诺克萨斯人，就不可能不给对方面子。
哪怕是统领大人斯维因也一样。
“我刚从边境回来，你写给你父亲的那封信，我也看到了，你太懦弱了卡特琳娜，你分辨不了什么叫强者，而我可以代替你完成这件事。”德莱厄斯把斧头砸在地板上，当场砸出一个颇深的劈痕，溅起了飞石。
“您指的是亡灵？他杀死了贝特莫夫叔叔，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我觉得，他毫无疑问是位强者。”卡特琳娜有些诧异的看着对方。
自己的判断不会有错，亡灵完全可以顶替贝特莫夫的位置，而且做得更好。
就看他未来会给出什么样的答复了。
目前似乎还没有加入诺克萨斯的想法。
“强者不是看表面，还要看内心，一个再怎么强大的人，如果他是懦弱之辈，也不过是终将被淘汰的砂砾。”德莱厄斯把斧头拔了出来，坐在了卡特琳娜的对面，充满气魄的眼睛久久未眨。
“您的见解是正确的，但一般人可不敢和诺克萨斯大使馆作对，他已经证明了他的勇气。”卡特琳娜得到德莱厄斯的手势许可后，重新坐了下去。
“你说的勇气是指戴着一张面具，偷偷摸摸的与我们作对吗，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何来勇气。”德莱厄斯语气平缓，却隐晦爆发着力量。
这种程度，只配去当一个士兵，而不是什么帝国将军。
“这……”卡特琳娜被问得哑口无言，德莱厄斯容忍不了哪怕一丁点的懦弱之举。
在他眼里，这确实算是一种懦弱。
“看来你已经明白了我的话语，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把他找出来，然后亲自去确认，如果他不是一个令我满意的人，我会砍掉他的首级。”德莱厄斯眼里闪烁寒芒，冰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