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协议
“是他，应该不会有错，他似乎经历了一段艰难的旅途。”霍威重重点头，没多提娜迦卡布洛斯神的赐福。
面对诺提勒斯的话语，他拿着扬声器，欲言又止。
似乎说什么都苍白无力。
此时无论是关心还是安慰，都像极了伪善。
啪！
谁知诺提勒斯眼里的光芒大放，突然间敲打海面，猛的溅起了大片浪花，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准备攻击了。
结果他情绪高昂，却又非常理智的说道：“你也许不会相信，我感觉现在的自己充满了力量，那个怪物在哪里，我必须砸扁它。”
霍威微不可察的愣了下，是自己想多了？他的样子看上去好像不怎么悲观，反而有些兴奋。
顿时疑惑：“老朋友，你不会指的是那只大鱿鱼吧？”
“是的，我正在找它，是它挤烂了我的潜水服，冰冷的海水流了进来，海底的水压压得我动弹不得，无法呼吸，我的意识逐渐陷入黑暗，等醒来的时候，就变成了这样，不过我并不讨厌这种蜕变。”诺提勒斯四处张望了一眼。
他刚才听到了那只大鱿鱼的尖锐叫声，明显就在这附近。
现在却消失了。
“虽然挺意外的，但我已经帮你报仇了，喏，只剩下一些碎肉块了。”霍威指了指海面上的恶心漂浮物。
这些漂浮物如果被其它鱼类吃了，可能会变成另一种怪物。
不过这是比尔吉沃特人应该考虑的事。
自己还没有那个义务。
“……你从来没告诉我你还有这种本事。”诺提勒斯眼里的灯光产生微妙变化，停顿片刻后说道。
在他的认知里，霍威只是名普通的皮城执法者。
很难想象他能与那种凶残的怪物对抗。
霍威轻笑着回应：“也不算什么本事，这都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加上我们的船也非常厉害。”
不知不觉和诺提勒斯聊起了天。
尽管外貌和体型变了，他依然是那个比尔吉沃特的知名打捞员。
他成为深海泰坦的执念，似乎从对人类的憎恨，转变至了对虚空生物的复仇。
两者的区别是，现在可以把他当做一个好人来对待。
看着霍威和诺提勒斯你一句我一句的和谐交流，周围的比尔吉沃特人彻底服气了。
他们头一次明白，人脉可以夸张到这种程度。
这叫怪物之友？
海蛇会的安苏德更是坚定了自己的内心，这才是适合统治他们的人！
“可惜了……那些商船遗留的货物我已经用不上了，不然绝对能卖个好价钱。”诺提勒斯忽然叹气摇晃那颗大脑袋。
人类的财富对如今的他来说，和垃圾桶的鱼骨头差不多。
“你难道没想过以后的打算？”霍威在许多人的膜拜眼神中，拿着扬声器询问。
“继续探索深海，寻找那些古老的沉船历史，就是我接下来的打算。”诺提勒斯朝身下的海水看去，不假思索。
这可能是他现在存在的唯二意义。
另一方面，他会杀光那些污染大海的怪物。
“这叫做海底考古学吗。”霍威半开玩笑道。
“呃……可以这么说，亏你能想出这么浪漫的称呼。”诺提勒斯动作缓慢，伸出手指，挠了挠自己的铁皮脑袋。
皮城人取名字一向都这么讲究吗？他不禁内心感慨。
这时候，见识了各种奇迹的安苏德终于下定决心，突然在人群中喊道：“守护神！你们难道没看出来吗，这是娜迦卡布洛斯神派来的守护神！霍威阁下是神明的使者，他完全可以取代普朗克成为比尔吉沃特的王者，你我都应该直接加入麾下！任其差遣。”
他热爱这座城市，而这显然是阻止内乱的最好办法！
听见这话，不少帮派成员都相信了，一咬牙，当场把他们老大炒了鱿鱼。
和近在咫尺的强者比起来，只会泡妞打牌的家伙算个屁！
“守护神？他们这是在说我吧，看着一群小虫子在那自顾自的狂欢，还挺有趣的。”诺提勒斯饶有兴致的看了一眼。
有极少部分人他甚至还记得，都是曾经的雇主。
他们委托过自己捞武器，也有捞钱袋的。
“气氛到了，你这时候让他们给你建座庙，估计都不会拒绝。”安苏德的邪教发言让霍威叹息一声，这人有够执着的。
“呵呵，那你有想过统治这里吗，只要你想，我可以提供一些帮助，怎么也比普朗克强。”诺提勒斯再次把巨锚扛在肩膀上。
被他问起这个，霍威迟疑了。
遵从内心，他是不想的，因为太麻烦。
但把这么大块蛋糕白白送给别人，突然又觉得太便宜对方了。
不如换个思路。
他需要的是一个借自己威名，可以代替自己统治比尔吉沃特的人。
关于这一点，他其实已经有了人选。
霍威随即看向塞壬号上的莎拉，露出微笑：“莎拉小姐，我们做个交易如何，你帮我管理比尔吉沃特，作为回礼，我送你一半的城市支配权，够诚意吧。”
“你的意思是想当幕后港主？虽然也不是不行，但前提是你能说服那边的大个子成为我的助手，只有他能让那些虎视眈眈的野心家闭嘴。”莎拉谈起了额外条件。
有了诺提勒斯的镇压，她说一，没人敢说个二字，管理和发展起来就容易多了。
没等霍威开口，靠近时隐约听见这句话的诺提勒斯主动表态：“比尔吉沃特是我出生的故乡，我自然也不希望它这么乌烟瘴气下去，只要你有那个能力，我就辅佐你，但别忘了它的真正主人是谁。”
“你的担心是多余的，我可不是普朗克，不过帅哥，我再确认一遍，你确定要分一半的地盘给我？其实三分之一我就会答应的。”莎拉说到一半看向霍威，若有若无的笑着。
“那就改成三分之一吧。”霍威嘴角微扬，一本正经道。
“拜托，我只是客气一下而已，三分之一我才不管这个烂摊子，起码也要五分之二吧。”莎拉伸出了两根手指。
为了更好的商量这件事。
没过多久，众人已经围着桌子坐了下来，诺提勒斯也靠近战船，下浮了身体，让他的视线刚好能看清甲板。
“你确定这样能行？”
“或者你说出你的想法，反正都可以来点意见。”
“要我说，把所有黑帮老大做掉吧！”
…………
伴随一些不算特别严肃的交流声，这桩生意一直谈到了后半夜，还用纸笔签订协议，连各种未来规划都写好了。
杰斯和维克托都忍不住参与了进来。
他们提供的是基建思路，工具革新等等。
包含很多个方面。
不知不觉，当月亮下沉，人流散去，大部分人都睡着时，港口才变得十分安静起来。
某个瞬间，一条晦暗鱼从水里探出黏糊糊的漆黑脑袋，对着那些畸形鱿鱼的尸体大快朵颐。
在它的头顶上方，站着一个手拿三叉戟的活泼身影，此时咧开嘴道：“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