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道路中间的尸体
消失的三轮车
大渔翁
汪齐村在六塘河边上，这里距离乡政府所在地徐集街12公里。这天夜里安静的村子里，因为许尔冰九岁的儿子突然肚子疼痛不止，引起了左邻右舍的关注。
经过村赤脚医生赵耀海的救治，没有任何转好的迹象。赵耀海初步诊断可能是急性阑尾炎或者是急性胰腺炎。必须立即送医院抢救，否则随时都可能出现生命危险。
村民们闻讯纷纷赶来，有一个村民主动地给120急救中心打了电话。被告知因为汪齐村不通车，救护车只能开到徐集街上，需要病人家属把患者送到徐集街上。这样救护车来回跑一趟，再赶到县医院大约需要2小时20分。听到这个情况许尔冰全家人都感到绝望了。
就在这个时候村主任马明辉赶到许尔冰家里，马明辉对许尔冰说：“不要着急，我已经安排人到村头去看看许建斌的敞篷车有没有开回来。我在睡觉的时候好像听到有汽车发动机的声音。你们赶快把孩子放到小凉床上，抬到院子里，如果有车子立即就走。”
村民许二狗气喘吁吁地从人群中挤过来说：“马主任，许建斌的车子停在村头，我这就去喊他，叫他马上过来。”
马明辉说：“还是我去吧。”
很快马明辉就赶到许建斌的家门前，马明辉大声地喊道：“许建斌，我是马明辉，赶快起来找你有急事。”
过了一会房门打开，许建斌睡眼蒙眬地从房间里走了出来问：“马主任，这么晚了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马明辉急切地说：“赵尔冰的儿子突然生病已经不行了，随时都可能有危险，请你辛苦跑一趟，赶快把他送到县医院去抢救。”
许建斌立即清醒过来，连忙说：“好的，我这就过去发动车子，叫他们马上把人抬到车子上来。”
在村民们的帮助下，大家七手八脚地把躺在小凉床上的孩子抬到车厢里。赵尔冰夫妻两人坐在车厢的两边，用手扶着小凉床。马明辉也跟了过去，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
许建斌对车上的人喊了一声：“大家都坐好了，我们这就走了。”
一、道路中间的尸体
通往村外的道路很狭窄，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尽管车上的人都心急如焚，但是因为害怕会颠坏孩子，许建斌不敢把车子开得很快，就这样缓慢地行驶了十几分钟，汽车才开到县乡公路上。
汽车立即平稳了下来，许建斌加大油门以每小时80公里的速度向前狂奔。
许建斌是县粮食车队驾驶员，开粮食运输车已经十几年了。今天早上6点钟就开车到徐州，到晚上9点半才赶到家里，感到十分疲劳。到家以后刚躺下不久，就被叫醒。
这时候一阵困意袭来，许建斌就感到眼皮发涩。突然，许建斌发现在不远的道路上好像有一个人趴在路中间。驾驶员的本能许建斌将脚刹一下子就踩到底，并且拉紧手刹。
汽车猛地跳了一下，吱的一声停了下来。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马明辉毫无防备，头被狠狠地撞在挡风玻璃上，车厢里的人也被撞得人仰马翻。马明辉摸着头正要发火，许建斌已经打开驾驶室的门跳了下去。
许建斌看见，车头距离趴在路上的人不到1米远。许建斌被吓得头上直冒冷汗。嘴里不由自主地说了一句：“我的乖乖，真悬啦，就差一点点。”
紧接着许建斌走到路中间抓起趴在地上人的手准备搭脉，却发现那个人的手已经僵硬冰凉。“不好人已经死了。”许建斌对刚跳下车的马明辉说。
马明辉问：“我们的车子撞到他没有？”
许建斌说：“我们的车子没有撞到这个人。”
马明辉双手捂着胸口说：“万幸，万幸！接下来怎么办？”
这时候许尔冰也从车上跳了下来说：“既然与我们没有什么关系，我们还是赶快走吧。”
说话间许尔冰就拖着尸体的双脚准备向路边拖。许建斌立即上前阻止说：“许尔冰你不能动，要保护好现场。”
许建斌转身对马明辉说：“马主任，请你赶快到庄子上打电话报警。”
许尔冰急地喊了起来：“如果耽误了抢救我的儿子，我会跟你拼命的。”
马明辉立即上前阻止说：“许尔冰你不要胡闹，许建斌的车子不能动。这个村子我熟悉，打完电话我就过来。交警三中队就在附近，十分钟就能赶到，不会影响抢救你儿子的。”
漆黑的夜晚伸手不见五指，道路上没有一个行人和车辆，一阵阵风刮过来发出呼呼的响声。
汽车上的跳灯不停地闪动着，照在那具冰冷的尸体上让人感到毛骨悚然。车厢里孩子的哭声又让人感到揪心。
许建斌抽着烟在车头不停地走着，突然他停了下来，看了一下手表，十分钟过去了，还不见村主任回来，不知道电话打通了没有。
许建斌又犹豫了一会，扔掉烟头对许尔冰说：“你快爬到车上，我们现在就走，不能再等了。救孩子要紧，就是为这件事情砸了饭碗我也认了。”
许建斌钻到驾驶室里正要发动汽车，就听到从远方传来警笛声，紧接着就看见一辆警车急速地开了过来。
从警车上跳下来四名警察，为首的人说：“我是交警三中队中队长刘海涛，是谁报的警？”
马明辉从旁边的一条土路上跑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警察同志，是我报的警。我是汪齐村主任，我们是送患急病的小孩到医院抢救的。警察同志能不能让我们先把小孩送到医院去抢救。”
刘海涛没有说话，直接爬到车厢里看见一个小男孩，被抱在一个中年妇女的怀里还在不停地哭闹，刘海涛弯下腰用手去摸了一下孩子的头，滚烫正在发烧。
刘海涛立即从孩子母亲的怀里把孩子抱起来，转身递到正站在车厢旁边的周力查手里，大声地说：“小周，赶快把孩子接着，送到警车上，你立即开车把他送到县医院进行抢救。”
周力查一边答应，一边抱起孩子往警车跟前跑去，许尔冰夫妇激动地站在车厢里就要朝刘海涛跪下来。
刘海涛连忙将他们扶起说：“你们赶快下去，到警车上去和孩子一起到医院”。
警灯闪亮，警笛长鸣，很快地就消失在夜幕中。
许建斌望着远去的警车，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慢慢地走到自己的车子旁边。
刘海涛走了过来问：“请问是谁报案的？把具体情况说一下。”
马明辉立即说：“是我报案的。”
刘海涛就将马明辉带到汽车驾驶室里进行询问。交警李常富对许建斌说：“你是驾驶员吧？”
许建斌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驾驶证递给李常富。
李常富将驾驶证放到公文包里，对许建斌说：“你稍等一会，我们要先勘查现场，马上再处理你的事情。”
刘海涛与马明辉的谈话很快就结束了。就在这个时候对讲机响起：“徐集1号，我是周力查”
刘海涛拿起对讲机回答：“我是徐集1号，有话请讲。”
“我们已经到达医院，孩子经过医生抢救，已经脱离生命危险。”周力查说。
“你在医院再观察一下，等孩子转入正常治疗你再回来。”刘海涛说。
“明白，通话完毕。”周力查回答。
听到对讲机里的对话，在场的所有人紧绷着的心都放松了下来。
刘海涛从驾驶室里跳下来，对李常富等人说：“现在开始勘查现场。”
现场勘查工作紧张有序地进行着。刘海涛他们首先是静态勘查现场，先对现场情况进行概览照相，接着是对趴在道路上的尸体和汽车进行细目照相，最后对汽车进行技术检查。
汽车各项运行指标正常，汽车的头部距离趴在道路上的尸体0.85米。通过汽车的刹车线分析，当时汽车行驶速度是每小时80公里。
汽车停在刹车线顶端没有移动迹象。对汽车头部表面进行检查，没有发现有新鲜的碰撞痕迹。初步判断汽车与尸体没有任何碰撞。
接下来是动态勘查。翻动尸体，对尸体进行体表检查，尸体表面没有碰撞和碾压损伤。死者衣着整齐完好，没有发现其他伤痕。从现场的直观情况来看，造成死者死亡的原因不是交通事故。
刘海涛迅速将现场情况以及他们发现的疑点向县公安局进行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