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二当家
天上浓云深重，将月色遮蔽其中，大地黑沉沉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黑乎乎的房间中，谢麒正与老李头窃窃私语。
“东棚区丐帮只是整个松山县丐帮的一部分，乌老大也不是帮主，只是一个大头目。”
老李头压低声音，向谢麒讲述着丐帮里面的弯弯绕绕，生怕隔墙有耳。
“你别看乌老大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实际上是个人精。”
“今天招你入帮这件事透着点诡异，你得注意着点！”
“哦？”
谢麒问道：“这么说，他不是因为我有功名才招我入帮的？”
“那也不用这么急！”
老李头解释道：“哪有刚定下入帮就举行仪式，还要摆宴的？”
“何况给你定的地位是师爷，正常这种重要位置怎么也得考验三个月，确定品行没问题才会招进来。”
“就是乌老大自己入帮的时候估计都没这阵仗！”
谢麒也早已意识到这其中有问题，只是一直没有开口问。
既然老李头起了话茬，他才皱眉问道：“那他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前一天是食不果腹，现在是境况不明，未来无法预测。
他心中不由起了一些无名火。
但想到乌老大坐在那里给自己的压力，还有院子里十几个精壮大汉，又强行将火气消除。
“我也不知道，总之你自己要小心点，谨言慎行！”
老李头也给不了什么好的办法，只能给些建议。
“对了，今天二当家不在帮里，应该是去城里了，明天有可能回来，你也要注意一下！”
老李头突然想起来什么，提醒道。
“二当家？”
老李头开始给他讲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乌老大和二当家乔晗是东棚区丐帮的两个头头，二当家是帮主的人，专门负责监视乌老大这等大头目。
可想而知，乌老大和二当家之间的关系自然好不到哪去。
据老李头说，今天谢麒入帮没等二当家乔晗在场，这实际上是不合规矩的。
等明天二当家回来，恐怕免不了大闹一场。
谢麒今天入帮，明天估计就会遇到他这个师爷的第一道难题。
“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谢麒闷声说道。
“还有文武先生毛兴福和徐标，他们是乌老大和二当家之下地位最高的，你刚入帮，根基浅，可别冲撞了他们，这两人都不是好相与的。”
“好，我知道了！”
谢麒现在想起了一句老话，庙小妖风大，水浅王八多！
谢麒又问了一些其他需要注意的事情，老李头都仔仔细细跟他交待了。
老李头年龄大了，陪谢麒说了好一会儿话，精神有些不济，慢慢睡了过去。
谢麒躺在地铺上，房间里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
他昨天到今天经历的事情有点多，一时间没适应过来，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一会儿想王虎的事，一会儿想大道宝瓶和武功的事，一会儿又想着乌老大的事。
好不容易熬到后半夜，外面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伴随着电闪雷鸣。
床上老李头已经打起了轻微的呼噜，谢麒也慢慢的睡意上涌。
噼里啪啦的雨点砸落在门框窗户纸上，反而助长了睡意。
偶尔的雷电乍现之中，屋里变得亮堂堂一片，吓得睡梦中的老李头一个哆嗦。
惊鸿一现的明亮中，似乎有什么东西透过门缝向里瞄。
但又似乎是错觉，因为只是一瞬间，下次闪电亮起的时候，这种感觉又消失了……
……
天亮之后，谢麒出来房间。
外面雨还在下，不过小了许多，带着浓重的寒意。
秋已深，冬已近。
谢麒虎爪锻身功接近大成，体魄比起以前强壮许多，虽然是十六岁的身体，但腹部已经隐隐出现腹肌，感觉不到多少冷意。
老李头就不行了，紧巴巴的身子骨缩在被子里，不想起。
这座大宅分为好几个院子，谢麒出来院子，进入前院。
“劈哩叭啦！”
“哈！嘿！”
还没进院子，便能听见一片呼喊声。
十几个核心弟子还在互相捉对练功，打熬气力，即使天上下着雨也没有停歇，溅得满身黑泥。
“师爷好！”
弟子们见到谢麒，纷纷招呼着。
谢麒笑着回了一声，走过去问道：“下大雨还练功啊？”
领头的大弟子黄平回道：“师父说过，练功需要勤修不缀，不能有一天落下，所以师兄弟们都不敢懈怠！”
谢麒勉励了几句，又看到屋檐下架着一口大锅，里面熬煮着一锅黑乎乎的东西，散发着呛人的味道。
便问道：“这是什么？”
黄平介绍道：“这是回云膏，是修炼回云手的秘药，等我们练完之后，需要往身上涂抹秘药，吸收药力，直到练出气血！”
“噢，是这样！”
周望若有所思，又问道：“每种武功都需要秘药配合吗？没有秘药怎么办？”
他想起了王虎，自己得到的虎爪锻身功上似乎没有记载什么秘药。
难道就因为这样，王虎才没有讲功法修炼入门？
“当然！”
黄平断然道：“武功打磨气力和招式都会伤身，若是没有秘药，早晚把自己练成残废！”
“是这样……”
谢麒眼神动了动。
“那这秘药很贵吧？”
谢麒又问。
这些都是药材，要按每天都要用药来看，得花多少钱？
丐帮有这么多钱吗？
这下，黄平的脸色有些不自然，含糊道：“都是帮里兄弟们帮衬！”
“而且咱们也不是一直用药，顶多一个多月才能用上一回！”
谢麒看出对方不想再说话，便打了个招呼，向里面堂屋走去。
虎爪锻身功肯定也是需要秘药的，这点毋庸置疑。
练虎爪需要不断磨练爪力，抓树皮铁石，这种对于身体的残害是巨大的。
但大道宝瓶中的灵液功效强大，完全胜过了秘药，从这点上来说，自己便不用操心秘药的事。
他心里胡思乱想，竟没注意到堂屋里静悄悄，与昨天来的时候不一样。
一进门，才察觉到一些不对，气氛凝滞。
虽然仍然暖洋洋，却又有一股寒意涌动。
“这就是大当家收的师爷？”
“我当是什么仙风道骨的博学之士，原来是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儿。”
嗓音有些尖利，发出这个声音的人也是尖嘴猴腮。
谢麒心神一凛，心知这应该就是二当家乔晗。
果然，乌老大开口说道：“二当家不要看谢兄弟年纪小，他可是已经取得功名的秀才！”
乔晗一脸不耐烦，摆手道：“大当家什么意思？咱们是乞丐，要个秀才有什么用？”
“难道要教弟子们读书写字？”
乌老大语气还是淡淡的，“现在帮众越来越多，这么多人的吃喝、收来的施舍，总要有人帮忙分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