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入帮
“礼成！谢二以后就是我丐帮弟子！”
“帮中兄弟亲如一家，肝胆相照！”
随着司仪唱喝声响起，东棚区丐帮多了一名新弟子，谢麒也多了一个新名字。
凡新入帮的弟子，都以二字为行名，谢麒也不例外。
不过好处是他不用跟着老丐去行乞，乌老大亲自点名让他担任师爷，在帮中的地位可谓数人之下，百人之上。
左右见证入帮仪式的人全都上来恭贺行礼。
这些丐帮的核心帮众，没一个是真正的乞丐……
送给谢麒的贺礼大都是串起来的铜钱，少部分送的是点心、糖果等少见的吃食。
从前一天的饥肠辘辘到今天的炙手可热，让谢麒有些后悔怎么没早点来拜乌老大。
想起自己以前的傻瓜行为，想给自己两个大耳刮子。
装什么清高？
不过谢麒心里也清楚，他现在的一切都是乌老大给的。
对方能给，也随时能收回去。
一个素不相识的流民，一来就要让他担任军师，其中内情，恐怕只有乌老大自己清楚。
谢麒坦然收下贺礼。
他相信，乌老大肯定有用得着自己的地方。
乌老大摸着自己脑后剩余不多的头发，笑眯眯的看着谢麒向送礼的人一一感谢。
待恭喜完毕，乌老大又命令弟子采买酒食，晚上要宴请全帮，宣布他收了一个秀才入帮。
没错！
在乌老大嘴里，谢麒的功名已经上升到秀才了！
时间很快到了傍晚，东棚区的丐帮弟子闻讯大当家新收了师爷，一个又一个汇聚而来。
在这座大宅周围，三五成群的聚在一块，好不热闹。
谢麒低声问老李头道：“这是丐帮所有人了？”
老李头瞅了谢麒一眼，摇头说道：“只是一部分，真正的丐帮，水很深！”
谢麒默然，自己现在才刚接触到这个世界的冰山一角，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院子中架起了大锅，厨子拿着铲子正在翻炒，是香喷喷的猪肉烩菜。
旁边的大锅里煮着粥，不是粥棚里面的清汤寡水，一勺下去，能舀出半勺米来。
乌老大亲自下的令，今天高兴，要让大伙吃好喝好。
要说今天最高兴的，肯定不是谢麒和乌老大，而是这些普通的丐帮弟子。
放在往常，也只有过年过节的时候，他们才能吃上这么一顿，而且还比不上今天丰盛。
四五百号人拿着破碗，在外面排队盛饭。
每一个盛上饭菜的人，都要向站在一旁的谢麒祝贺一句：“恭喜师爷入帮！”
这是让谢麒在帮众面前混个脸熟，提醒众乞丐，你们今天能吃上大餐，是因为师爷的缘故。
以后走路注意着点，别冲撞了师爷。
谢麒对于每个人都笑着点点头，表情和善。
这些乞丐全都瘦骨嶙峋，四肢比竹竿还细，不少人都瘦脱了相。
除此之外，还有断手断脚的，只有半身、两手撑着身体一点点挪着前来的，瞎子聋子也不少。
每个人都饱经风霜，全身恶臭。
而这还是入了帮派、背后有人的，那些没有加入丐帮、独自乞讨的流丐流民又是怎样的光景？
人世间的苦难完全呈现在了谢麒面前。
但他早已经历了足够的苦难，心态已是波澜不惊。
普通乞丐领了饭食，就靠着墙根蹲下，相熟的人聚在一块，大口大口的吃着。
每个人都只能盛一碗菜，一碗粥，多了没有！
地主家都没余粮，乌老大一个乞丐头子能有多少？
谢麒自然不会拿着碗蹲墙根。
作为今天的主角，他和乌老大等人吃的是小灶。
不仅有肉有菜，还有酒！
主食是白面馍馍，肉是叫花鸡、咸水鸭、清炖羊肉、卤斑鸠，酒是混浊的黄酒，酒香扑鼻。
中间还有一大盆烩菜。
谢麒口水狂咽。
神仙爷诶！这是多少次出现在梦中的场景。
但这种时候，作为领导的那个人总是不合时宜。
乌老大举起海碗，站起来向四面的乞丐开始训话。
他的破锣嗓子中气十足，围在院子周围的乞丐几乎都能听见。
大意就是东棚区丐帮在他的领导之下如何如何兴盛，今年新入帮弟子有多少，上缴了多少例钱等等。
说完之后，仰头将一大碗酒一饮而尽，迎来众弟子一片叫好。
谢麒也跟着鼓掌叫好。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谢麒现在也算初涉武道，就乌老大喊这几句话，大嗓门靠的可不是憋气大吼，而是强大的体魄，中气十足，一口气绵长不泄，毫不费力。
旁边伺候的弟子将酒满上。
乌老大又端起碗来，向大家宣布了谢麒的加入，并让谢麒站起来讲几句话。
谢麒无奈，只能站起来，向四方拱手。
说道：“承蒙当家的和众兄弟厚爱，让在下担任本帮师爷，日后……”
谢麒搜肠刮肚，将以前学习过的场面话说了一通，听得乌老大连连点头。
直言不愧是秀才出身，说话就是文绉绉，跟他们这些大老粗不一样。
场面话说完，终于可以开吃了。
本来谢麒还想着是不是注意一下吃相，结果一群人都跟饿死鬼投胎一样，将肉菜馍狂往自己碗里搂。
谢麒也就没了心理压力，跟着一起抢食。
老李头因为是谢麒的入帮介绍人，也得以上桌吃小灶，看得出来，他也很满意。
他之前虽不至于饿肚子，但这种酒席，好几年也不见得能吃上一遭。
一时间，这里只能听见大口吞咽的声音，少有人开口说话。
一顿席吃完，已近深夜。
丐帮弟子早已散去，只剩下那十余个核心帮众守在外面。
这个世界没有什么夜生活，大家吃饱喝足，便各自散去早早休息。
这顿吃饱了，下一顿还没着落。
明天还要早起去乞讨……
乌老大着人给谢麒安排了住的地方，就在大宅中挑了一间房，作为他的住所。
他让谢麒好好休息，明天开始熟悉帮内事务，帮他出谋划策。
谢麒让老李头和他睡在一个房间，打个地铺将就。
他今天囫囵被乌老大收入丐帮，但这帮派是个什么章程，一点也不清楚。
所以他急需要询问一番，好为接下来做个规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