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未来的风暴
‘风暴会来吗？什么时候呢？’大洋彼岸的日本，京都市南区。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坐在办公室里，听着窗外滚滚雷声。他摘下老花镜，放下手上那本厚厚的智能电路板书籍。
作为人天堂新的硬件开发负责人，上村雅看向窗外，考虑是不是和家里说一声，如果暴雨，今天就在工厂里不回去了。
这是人天堂重金投资的新工厂，和生产套的机器不同，这间工厂正在他的带领下，生产着另外的东西。
流水线上，一块块部件流过，被机械手臂拿起，拼接，最终组装成可供人舒适仰卧的虚拟仓外框架。
看着监控上井然有序的生产线，上村突然想到什么，打开电脑，在页面处输入利雅达官网网址。利雅达游戏大赛决胜名单出来后，他戴上老花镜，从怀里拿出张折叠的纸条，一条条和上面对着。
“第三名……死侍3”他看了看网页上的名次，又看了看纸条。“3奖，死侍3”
“第二名，打砖块。”和纸条上写的一样，2奖，打砖块。
头奖也被纸条精确预测，阴阳方块。
‘山内仁，不简单啊。’老人靠回椅背，长长的呼出口气。原以为自己会以立命馆大学尖端综合学术研究科教授的身份了却此身，没想去年，人天堂总裁山内浦亲自来到家中请其出山。
他知道，为了这个叫游戏的行业，人天堂上下打点，扶持政策好不容易获得议会通过。那时，上村心怀感激。
但得知新业务的负责人是山内浦大儿子山内仁，老人有了脾气。
山内仁花天酒地，一直以纨绔弟子闻名国内，让他成为人天堂新会社社长，简直就是开玩笑。特别是听到山内仁上任第一件事，就是要大金刚在比赛出结果前退赛，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一时间，老人不知道山内浦到底是要搞好这个以游戏为主营的新公司，还是想直接毁了整个人天堂。
那时的山内仁满不在乎的笑着，什么也没说。没多久，基本在工厂见不到身影的山内仁搂着名浓妆艳抹的女郎来到老人办公室。给了他一张纸条后，只留下一句话，让大赛结果出来时再打开。
现在，结果已出，和纸条的预测一模一样。老人看着纸条，还是按捺不住好奇心，拨打了山内仁的电话。
刚接起，就听见那边莺歌燕舞的靡靡之音。
“上村？上村雅吗？哈哈，我想你差不多也该打电话来了。”山内仁完全没有丝毫尊敬的意味，直呼老人姓氏。“你是想问那张纸条？哈哈，不，当然不可能，和利雅达串通对我有什么好处，就是装个了不起的样子？不，不用，我一直都很了不起，上村，哈哈。”
“你问原因？简单，就是这次大赛的关键词。”上村听到，话筒那边的山内支开了身边的陪酒女。“利雅达不笨，能进前三的只可能是玩法简单的游戏。上村，只要你能大胆低估美国人的智商，就能赚到钱。巫术和龙枪光有名气，复杂，太复杂了，大部分美国人就那么点脑容量，怎么可能让巫术龙枪和主机一起销售。”
“原本我对第三名犹豫不定，得知华娜买下利雅达后，第三名就决定了。他们不可能不掺一脚，但也不会直接拿下头奖。”
“阴阳方块和打砖块都很有趣，那为什么不是打砖块？”上村疑惑的皱起眉头。“那毕竟是在美国，头奖怎么想应该是乔斯的遗作。”
“上村，你是电机工业方面的匠人……商业，就是大奖的关键词。”
“你是说，中国庞大的潜在市场。”
“市场！人才！声望！千金买马骨，上村，中国的老故事！”山内声音突然大了起来。“乔斯谁不知道？头奖给青果有意义吗？能换回相应价值吗？相比下，这位中国不知名的开发者就不一样了！他的作品很出色，在美国引起不小轰动！他背后的市场又那么巨大！这场比赛要是人天堂举办的，在同样出色的情况下，我也会把头奖给阴阳方块！”
“既然这样。”上村严肃起来。“请告诉我，你对大金刚是怎么看的，如果继续参赛，会不会拿到第一名！”
“上村啊上村……为什么你这种老人家就是纠结这种虚无的比赛名次。如果我和老头……我和老爸对茂一的游戏案没信心，会邀你出山，一口气定制1500台搭载大金刚的虚拟仓？”
“那为什么要参加比赛？”
“看看欧美那边对大金刚的反应。反正利雅达搭了个舞台，顺便上去跳一曲罢了。”
老人瞪圆双眼，现在他终于知道，厂里加班加点的虚拟仓是要用在哪了。“你意思是……大金刚直接登陆美国？”
“大金刚在日本反应并不好，没想到美国人挺喜欢。哪有市场当然就去赚哪的钱，有什么问题？”
“大金刚在日本反应不好……你们连这个市场调查也做了？”上村吸了口气。“没想到你们这么看重茂一，还到美国去试。以山内浦先生的性格，这么大的投资，在日本反应不佳时，多半早就更换大金刚策划了……”
“不，不会。我来公司前，老头就警告我。”山内仁哈哈笑着，不知道是开玩笑还是真实话。“这个新公司任何人都可以换，但开了宫本茂一，我也跟着滚出人天堂。”他又问了句：“想知道，要把你开了，会怎样吗？”
上村含糊了一声，他很想知道，但他不像山内仁这么无所顾忌，老年日本人的习性让他不便直接询问。
“开了你，我只能提着头滚出人天堂了，哈哈哈。”笑声只响片刻，山内停了下来。
“我们正在一艘行驶在广阔蓝海的大船上，现在这些虚拟仓，不过是让这艘大船更好看的装饰。”他一字一顿的说着。“我和父亲都清楚，真正能让这艘船扬帆启航的，是您现在手上在研发的东西。”
“您要什么样的支持，资金，人力，物力，我和父亲都会鼎立支持。这东西一定要快，两三年内研发出来。”山内的声音，清晰无比：“拜托了，上村教授。”
挂断电话，上村靠在椅背上，稍作休息。他必须好好修改下自己对这位纨绔公子的印象。
天气闷热，老人拿着把小折扇，慢慢扇着。
突然间，手机铃声响起。他以为是山内，拿起来一看……
宫本茂一。
“教授吗？”手机那边传出一个少年爽朗的声音。“上村教授，请问下，为什么水管道里流的只有水？”
“什么？”这些日子共事，上村已经习惯少年这种天马行空的脑洞了。只是今天的问题，还是让他有点猝不及防。
“我是想啊……”茂一笑了起来。
“人能不能像水那样，在水管道里钻来钻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