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消失的王聪
“嗯，你这么一问……”
显然，在听到这家海洋馆的传说后，郑文琦也开始犹豫了，其他成员看上去也是同样的心情，都不自在地互相对视。
“无论如何，时间快到了，距离约定的一小时还有十五分钟，考虑到返回的时间，看来即便感兴趣也没有进去的余地了。”
钟燕看了看手表，确认时间。
对此，南希耸了耸肩，回答道。
“真遗憾。我个人其实是想进去看看的，但我们不能让王聪等太久，没办法了，尽管他们两个似乎也很感兴趣。”
南希指的是站在那里的张政和郝臻，郝臻苦笑着回答：“我对鬼怪故事或废弃建筑不感兴趣，作为记者，我只对五年前那起轰动一时的事件现场感兴趣，如果可能，我真想看看陈森博士死去的那个水箱，并拍些照片……”
“无语。”
钟燕以一种嫌弃的口吻说道，而郝臻却似乎毫不在意地轻松回答。
“这是记者的本能，不过，我倒是觉得张政先生会感兴趣更令我意外。”
张政耸了耸肩，淡定地回答：
“其实，我只是对这个海洋馆的废弃状态本身感到共鸣罢了，毕竟……我目前研究的施容慕《不死章鱼》也是以废弃海洋馆为背景的。”
听到这话，之前在甲板上听过这个故事的钟燕和郝臻显现出理解的表情。
“啊，确实如此，现在想来，情境确实相似。”
“那首诗最后描述的是，一只死去的章鱼的怨念继续留在空无一物的水箱中，因此，我在想，这废弃海洋馆的水箱中是否也残留着那位名为陈森博士的人的怨念呢，如果真有……我确实很想去看看那个水箱，当然，这纯粹是出于我文学研究的好奇心。”
听他这么一说，其他成员似乎只能面露复杂的表情。
最终，由于时间不足，一行人只能按原计划在外围观察废弃，然后沿原路返回，随着风渐渐变强，路边茂密的树木和草丛被风吹得发出阵阵令人不安的声响，看来确实需要赶快行动起来。
“记得，台风应该是明天早上登陆吧？”
姜茹一边用手按着被风吹乱的头发，一边不悦地说。
“是的，但是，台风路径偏离预报是常有的事情。”
南希也一边整理头发，一边这样回答。
“那如果在这个岛上遇到台风就麻烦了。”
“没关系的，即便路径有变，速度不会突然改变，只要我们现在离开岛屿，足以在时间内到达赤州港，从这个意义上说，没有进入废弃内部是正确的决定。”
前面走着的郑涛试图安抚两人。
然而，跟在后面的李向欣还是显得有些不安。
“但如果修理还没完成怎么办……”
“别担心，王聪擅长机械，这个大家都知道的，大学时，我们去探险，车子坏了，他也是轻而易举地就修好了。”
郑文琦故意轻松地说。
“但是……”
“啊，真是的！总是那么悲观没有意义，要更加积极地思考！这是李向欣的坏习惯”
不经意间，江晓诗打断了李向欣的话。
被这样说，李向欣也无法再说什么，只能抱着素描本低下了头。
就在这时，走在前头的鲁白哲突然喊道：
“看，港口出现了！”
于是，一行人抵达了一小时前出发的码头。
吹拂而来的海风比先前更加猛烈，当吹过没有遮挡物的码头时，感觉非常寒冷，他们看到自己乘坐来的游艇在波浪中剧烈地摇晃，游艇还停靠在码头上，但王聪的身影不在甲板上。
“快点！”
郝臻的话让所有人都跑向了游艇，然而，张政感到了某种不对劲。
“咦，王聪在哪？”
这句话让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
“如果不在外面……那应该在船里……”
“但是，船摇晃得这么厉害正常吗？”
再次仔细看时，虽然游艇被系好，但却在波浪中剧烈地摇晃。
“如果这么摇晃，通常会先控制船舶，或者至少准备另一根绳索来加强系泊吧？而且，我们这样回来，他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么一说，确实不自然，驾驶室里也看不到任何人影，所有人的脸上都浮现出了疑惑。
张政下意识地望向这种情况下最可靠的人——钟燕。
“钟燕”
“我们最好去确认一下，能有几个人一起去吗？”
钟燕的话让张政和郝臻，这两个因工作而习惯异常的人决定进入船内，医生鲁白哲也自告奋勇，考虑到可能的情况，但最终钟燕决定这三个人进去查看。
“我们走吧”
钟燕走在前面进入船内，张政和郝臻跟着她。
从甲板进入船舱，那里的静谧和之前形成了鲜明对比，船底的舱室里散落着之前宴会的食物和饮料，但在黑暗中，没有看到任何人影。
“王聪！”
张政情不自禁地叫了出来，这艘游艇不是远航用的，而是一艘小型户外船，空间并不宽敞。船上只有驾驶室、客舱和机械相关的房间，查看起来相当容易。
“这是怎么回事……王聪去哪了！”
郝臻的话让张政和钟燕都无法回答，他们甚至拿出了应急手电筒进行彻底检查，但船内没有任何人，甲板上也没有。
“不可能，这不是幽灵船，人怎么可能无影无踪！”
“但是，王聪确实不见了”
尽管钟燕的脸上带着严峻的表情，但她还是冷静地陈述了事实，然而，张政感觉到还有更多的问题需要解决。
“等等，我们队伍里除了王聪以外，还有谁能驾驶游艇吗？”
这句话让郝臻和钟燕对视一眼。
“不知道……至少我是不行的”
“我也不行”
“我当然也不会，其他的队员我不清楚，但看之前的情况，似乎都不太可能。那么……”
张政没有说下去，选择了沉默。
有船，却没有人会驾驶，这个事实只能导向一个结论：“我们无法离开这个岛，是这个意思吗？”
钟燕表情严肃地说出了答案，张政沉重地点了点头。郝臻急忙补充：“首先，引擎的钥匙本应该在王聪手上，王聪不见了，意味着钥匙也没了，这样一来，连引擎都启动不了”
接着，钟燕补充说：
“而且，即便引擎能启动，情况也几乎是绝望的，王聪不见了，我们无法知道他本应该完成的修理是否已经完成，再加上这风和浪，假设船能动，没有驾驶经验的人，在船体可能有故障的情况下，带着十个人驶入即将迎来台风的汹涌大海……说白了，这无异于自杀行为”
“那么，我们只能等台风过去吗？”
郝臻的话语中，钟燕却像是加重了一击，揭示了另一个不利的事实。
“事实上，这也很困难。因为引擎无法启动，意味着这艘船的空调系统和电力也基本上瘫痪了，而且，这艘船是为户外活动设计的，空间狭小，绝对不适合十个人居住”
“更何况，现在摇晃已经这么厉害了，如果台风接近，摇晃会更加剧烈，而且这是五年前就被废弃的港口，虽然现在勉强能系稳，但长期暴露在海风中，腐蚀和破损必然严重，台风一旦冲击，后果无法预料，最坏的情况下，船体可能被波浪损坏，或者系泊的绳索断裂开始漂流，在台风逼近时，躲在如此状况的小船上，对十个人来说……”
“那也是一种自杀行为，对吧？”
张政接着说，郝臻似乎也接受了眼前的现实。
“那我们该怎么办呢？既不能出海，也不能在船上躲避，剩下的就只能在岛上寻求帮助了”
的确，唯一的选择就是以某种方式寻求陆地上的援助，在台风到来前获得救援，但是，钟燕摇了摇头。
“我已经确认过了，手机没有信号，在这样的无人岛上，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但是，这样的船应该有船内无线电吧，可以使用吗？”
张政询问道，但钟燕以沉重的表情回答：
“当然，我也检查过了，但是……”
钟燕随即带着他们从客舱走向驾驶室，他们疑惑地上了楼梯，接着看到的景象彻底粉碎了他们的希望。
“这、这是……”
在驾驶室的地板上，散落着碎裂的船内无线电通讯装置。
“可能是波浪将它摔在地上的，无论如何，现在无线电已经无法使用了”
郝臻无力地说道。
“那就是，我们连求救的办法都没有了”
“先和其他成员讨论一下再决定吧”
钟燕的话语让张政和郝臻都点了点头。然后，他们暂时走出船舱，下到了栈道上，面对那些焦急等待的其他成员。
“怎、怎么样了？”
江晓诗的询问让三人相视一眼，最终钟燕代表他们向其他成员解释了目前的情况，听完后，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苍白。
“怎么会……我们该怎么办……”
江晓诗说着，似乎要坐倒下来，郑文琦急忙扶住了她。
在这样的气氛中，张政严肃地发表了自己的观点。
“既然事已至此，我们能做的不多，一个选择是寻找失踪的王聪，但在台风即将来临的情况下，盲目搜索只会更危险，我们现在应该最优先考虑的是如何保护自己免受即将来临的台风的侵袭，一旦台风过去，我们就可以考虑其他对策”
“我同意，但问题是如何安全度过这场台风，从刚才的讨论看，留在这艘游艇上似乎反而更危险，那我们该在哪里避风呢？”
郑涛皱着眉头说，风势越来越强，留给他们思考的时间不多了，张政虽有些迟疑，但还是提出了他之前想到的计划。
“老实说，我并不太情愿，但……并不是没有避开台风风暴的方法”
“那是什么方法？”
“刚好有一个地方，看起来很结实，至少不用担心风雨吹进来”
“……难道是那个海洋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