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血祀
李素看着眼前的男人，他狼狈的就像一只丧了家的野狗，明明有着一身肌肉和威力不俗的武器，却连对猪人基本的反抗都不敢。
李素并不认为这样的人会与邦德有什么关系，但下城区人人都知道铁手的大名，所以他还是抱着一丝希望问道：“你可知道邦德在何处？”
然而这时光头壮汉却跪在地上，疯狂地磕着头，嘴里大叫道：“天使，您是主派来的天使！”
这人莫不是被吓疯了？李素心中暗想。
因为靠近废墟战场常年受到墟界浸染，所以下城区的居民大都有些精神方面的疾病，光头壮汉突然遭受惊吓以至于疯癫，这也是很合理的发展。
如此想着，李素又看向了光头壮汉身后的年轻女子，希望她能回答自己的问题。
但李素不曾料到，那年轻女子竟然也露出近似于疯癫的狂热之情，她虔诚地举起双手，将怀里的幼童托举到李素的面前。
“神圣的天使，我不求您将我救出这苦海，但求您垂怜这个孩子，他甚至都没好好看过这个世界，”女人神色凄苦，哀声道，“只要您肯救下这个孩子，我愿献出自己的生命，去当尊主大人的血祀。”
“等等，你这是什么意思？”李素有些懵逼，他感觉女人是把他认错成什么奇奇怪怪的邪教人士了。
“难道您是不相信我的虔诚吗？”莉莉的脸上满是灰暗，那是希望突然出现然后又破碎的绝望。
“我想你是认错人了，我真的不是什么天使。”李素不知道下城区是什么时候又冒出了他不知道的邪教，但他身为沙弗来的守法好市民，可万万不能接受这么一口大锅。
“不，我怎么可能会认错您，”莉莉惶恐道，“传说尊主的边上有天使掌管契约与惩戒，那雕塑的面容就和您一般无二，我不会认错您的。”
听到莉莉的话，李素的脸色霎时间阴沉下去了。
李素知道下城区出现邪教很正常，因为这本就是一个压抑到极点的地方，只要有一点点可能的希望，人们就会像飞蛾逐火，争先恐后扑将上去。
但是这个突然出现的邪教，其中供奉的天使竟然有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这件事情之中就透露着极大的诡异了。
李素有心去探查清楚这件事情，但他身上却另背着一件寻找邦德的任务，他需要尽快找到这位铁手先生，这样才能挽救即将沦陷的下城区。
下城区虽然实力与上城区相差甚大，但或许是因为靠近墟界的缘故，却也出现了许多踏上超凡之路的人，这些家伙尽管大都神智有点问题，但聚集起来却也是一股不俗的力量。
而邦德就是下城区唯一能让他们聚集起来的人物。
身为下城区的龙头老大，邦德早已踏上了超凡道路的四阶，并且在实力强劲的同时，他还具有极强的管理能力，定下来很多规矩，将他掌控的地方治理的井井有条。
可以说，正是因为有了邦德，下城区才不至于完全沦为彻彻底底的地狱，故而大部分下城区的老人都会承邦德一份情。
在青玉学院礼堂之中，自称为邦德管家的瓦尔打动了李素，然而等到他引领着李素等人到达据点时，却发现这里却仿佛是遭受了袭击一般，到处都是死尸，但幸运的是他们并没有在其中找到邦德的身影。
迫于无奈之下，李素等人决定分成三队，洛珈带着亚修支援来的一部分执律厅队员一起，监视着瓦尔，同时去和下城区的军队建立联系；而凯兰崔尔和李素则自持实力，单独成队，一个负责东边，一个则是负责西边。
李素在西区已经寻找了近一个小时，但暴雨阻碍视线，下城区的居民跑的跑死的死，竟然是半点关于邦德的信息也没有打探到。
这可如何是好？李素感觉有些焦躁，若是平日里他尚且还能稳住心气，可如今就连洛伦佐那个老骚包也失去了消息，这让李素十分不安，就像是回到了十年前的知道母亲牺牲的那个雨夜。
而看着李素阴沉不定的脸色，跪在地上的莉莉也是惶恐不已，突然间，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急匆匆地对着李素说道：“我想起来了，您要寻找的铁手邦德，他以前就经常去教会，而且还给教堂捐过很多钱。”
邦德去过这种邪教？李素心中一震，他感觉事情有点扑朔迷离起来。
思索一会，他对着跪在地上的女子说道：“你可知道，他是不是教会的信徒？”
经常去教堂并不一定是邪教的信徒，也可能是合作伙伴，甚至就是背后的主谋者。
“他经常去教堂，应该也是教会的同胞吧。”莉莉看起来明显有些发懵，她明显没有明白李素究竟是什么意思。
李素接着问道：“你们供奉的尊主究竟是什么东西？”
“您在说什么？”李素对尊主毫无敬意的话语让莉莉吓了一跳，她瞪大眼睛说道，“尊主就是尊主，祂是钢铁与火焰的主宰，是战争之红，是符离之尊，是杀伐之天狼，只有祂才能拯救我们这些罪人，只有祂才能赦免我们的罪恶……”
“够了，祈祷的话就此打住，”李素问道，“告诉我，血祀又是什么东西？”
莉莉脸上划过一丝恐惧，说道：“教会的祭司大人说过，我们生来就是背负贪婪之原罪的，所以需要用鲜血洗涤罪恶，以此向神灵祭祀。”
活人祭祀？李素心中一动，问道：“铁手邦德没有管过这件事情吗？这好像并不符合他的规矩。”
“铁手邦德的规矩？”莉莉笑容凄凉，说道，“大人，这本来就是邦德定下来的规矩。”
听到这话，李素眉头微皱，冷声道：“据我所知，邦德并不是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
莉莉苦笑道：“我并不了解邦德，他离我太过遥远，但我知道一件事，这是最初是掌管契约与惩戒的天使——也就是您传达下来的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