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香飘飘
张氏在大庄严寺时就听说儿子会做特别好吃的美食了，但一直没亲眼见过。
如今她这病也好了，非要跟着一起忙活，说什么要和儿子学学手艺之类的。
高肃心里明白，张氏就是心疼自己干活罢了。
得，正好，高肃现在还不想让这做菜秘技泄露出去呢。
干脆就让母亲张氏和自己一起忙活呗！
……
开始做菜前，高肃习惯性地检查了一下各种食材、配料，结果发现有些调料准备得不全，于是让高延宗手下的人又跑了一趟调料店。
实在买不着的，就去药材铺。
桂皮、陈皮、八角、花椒……
这些东西都得用起来啊！
另外有些称呼沟通起来也麻烦，比如孜然不叫孜然，叫“安息茴香”……
管它呢！
反正能买到就行！
接下来就是处理食材。
羊肉要去膻，牛肉腌好了才会又嫩又滑，鸡肉沾粉再下油锅炸，得做点儿高延宗没吃过的。
对了，这个时代的猪肉处理起来有些麻烦，因为猪普遍没有被阉割过，膻臊气比较重，得用重口味的调料遮一遮。
历史上的“东坡肉”就是这么个制作思路。
至于那几样绿叶菜……
嗐，挑一挑、拣一拣的配着吃吧！
……
食材处理好后，高肃吩咐好的调料也买回来了，接下来就可以正式开始“炒菜”了！
比较遗憾的是，现在还没有后世那种纯正的植物油，只有用白苏子榨的油，而且产粮很低。
用芝麻、油菜和大豆榨油是唐朝时候的事儿，用胡麻和花生榨油是明清时候的事儿，用瓜子榨油是近代的事儿……
反正隋唐以前，大家普遍食用荤油，即动物油脂。
用植物油脂（素油）做菜是两宋时期才流行开来的。
一个让“吃货穿越者”向往的时代啊……
不过用荤油炒菜也还好，味道差不了多少的。
说到底还是个习惯问题，因为现代人觉得动物油吃太多了不健康……
开灶点火，热锅倒油。
高肃一上来的步骤，就把张氏给看呆了：
嗯？儿子这是在干什么？
尽管张氏在大庄严寺时就听人说过儿子做饭的方法和别人不一样，但此刻亲眼见了，她还是被小小地震撼了一下。
不过看了一小会儿，张氏就大概学会了其中门道：
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我知道这样做没问题！
因为这飘散在厨房中的香味是做不得假的！
儿子可真聪明！
竟然能想到这般神奇的做法！
唉，让儿子跟自己在大庄严寺待那么久实在委屈了……
但愿儿子以后能越来越好吧！
张氏相信一定会的！
心中这般想着，张氏忙活的动作也越来越麻利：今天自己一定要帮儿子做出一桌惊人的美食来！
……
有了新打造的这套铁制厨具，高肃做饭时可比在大庄严寺得心应手多了。
经过一番煎、炒、烹、炸、炖……
高肃感觉现代的那些美食已经在朝自己招手了！
得益于这时候的人已经学会将甘蔗汁加工成固体糖，高肃直接向母亲张氏展示了一下炒糖色的技术：
厉害吧？
这可是去除肉食杂味儿的关键步骤之一！
紧接着再加调料下锅炖，能不香吗？
一开始高肃把陈皮、八角什么加进去的时候，张氏还有些纳闷：
咦？不是做菜吗？怎么炖上药了？
但后来张氏也懒得问了。
反正儿子说了，食药一体。
有时候吃东西也是大补！
得亏高延宗让人打造的厨具够多，有时候好几道炖菜能同时进行。
最终经过一个多时辰的忙活，高肃终于宣布大功告成！
红烧肉、葱爆羊肉、羊肉炖萝卜、黑椒炒牛柳、炸鸡、糖醋大鲤鱼……
都是硬菜啊！
算得上素菜的也有几个：香椿炒鸡蛋、肉片煎茄子、简易版木须肉、炸蘑菇。
没办法，这个时候能吃到的素菜种类太少了，高肃没啥发挥空间。
至于高延宗让人买来的另外一些素菜，看着跟野菜似的，高肃根本没啥欲，就先不捣鼓了，干脆切成段抹点儿酱，可以用来解腻。
张氏活了半辈子，富贵日子也体验过，但她从来没见过这等吃食：
高澄活着的时候，也没吃过这些东西啊！
真是开了眼界了！
一时间，张氏看向儿子的目光不由带了几分诧异：
难道自己真的生了一个……麒麟子？
高澄活着的时候，夸孩子就常这么夸……
不过高肃并不知道母亲张氏心里的这些想法，他现在只想好好地大吃一顿！
忙活了那么半天，容易么我？
结果一开厨房门，高肃发现高延宗等人全都站在外面吸着鼻子，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享受。
被高肃叫人提前喊过来的悟净和几个在大庄严寺时玩得比较好的伙伴更是看着跟饿狼似的，哈喇子都快滴到脚面上了：
兄弟，原来你在大庄严寺的时候一直深藏不露啊！
咋了，你们想吃了我啊？
不，我们只是想吃厨房里的吃的！
尤其当厨房门打开的那一刻，简直了：
本来浓郁的香味一直积攒在厨房里，结果一开厨房门：
香味四散，香飘数里！
试问谁能抵得住这种诱惑？！
附注：南北朝时期已经有的菜：除了前面提到的“五菜”，还有蔓菁（大头菜）、苋、芥菜、香椿、藕、蘑菇、萝卜（不包括胡萝卜）、芹菜（和现在常吃的“西芹”不一样）、木耳、黄瓜、茄子、蚕豆、豌豆、扁豆、白菜、冬瓜、香菜、姜、蒜……
现在大家还爱吃的，比如茄子、黄瓜、藕、蚕豆、豌豆、扁豆、香菜什么的，还是之前国外传进来的。
中国土生土长的菜，大部分都不好吃，甚至现在已经没什么人吃了……
现代大家常吃的菜，比如菠菜，是唐朝传进来的；生菜，清朝传进来的；西红柿，清朝传进来的；胡萝卜，宋元时期传进来的；莴笋，隋唐传进来的；辣椒，明朝传进来的；番茄，明朝传进来的；洋白菜，清朝传进来的……
南北朝的人没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