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决斗！
“这里是冒险家的故事，可不是懦弱和卑劣者的故事，很高兴，海克尔，你让我出乎意料，你有资格属于伟大航海家比蒙·阿克斯故事的一部分。”
“别废话了，比蒙，拿起你的剑在海克尔身上刺出几个窟窿来，我们需要看见血，否则可称不上决斗这两个字。”
晴朗的蓝天下，甲板上一群水手将比蒙和海克尔围在一个圈中，这里就是他们的擂台。
船长、大副、二副这些决定潜行号命运的管理者也没有干涉水手们的煽风点火，在航行中出点无足轻重的决斗算得上无聊生活的一点乐子。
“佐罗休，七张弗朗币是他们私下的赌约，和你我可没什么关系，只是，海克尔拿得出七弗朗币吗？”身材高瘦青癯的伊恩蓄着浓而黑的胡须，一双绿豆似的眼珠冷静而深邃，如果长时间凝视的久的话给人一种渗入骨骼的冰凉。
这是一双能使野狼恐惧的眼睛。
他的个头比佐罗休高了近乎一个脑袋，脖子细长，声音沙哑，用那双渗人的眼睛一直盯着海克尔。
“我这个门生太让我失望了，也许是得找个机会让他蒙受耻辱，希望这次决斗让他知耻后勇，厚积薄发，如果这样的话，说不定我还能得到来自弗洛格斯家族一笔丰厚的奖金，这七弗朗币我为他出也不大碍。”
佐罗休目光沉着的看着走入圈中的海克尔。
伊恩忍不住道：“他，为你夺得奖励？”
佐罗休闻言一笑，没有说什么。
场中，戴着双角帽，衣衫整洁的海克尔持着薄软的花剑，从他那平静的神情中看不出多少内心声音，这样镇定的姿势却让成竹在胸的比蒙狐疑起来。
难道海洋之神眷顾着他？比蒙暗暗打量海克尔，他使用的是一柄阔剑。
“接受我的审判吧，你这跳梁小丑。”杂乱无序的念头在脑海中浮游，压抑的仇恨忽然涌上比蒙心头，彻底淹没他所有的情绪。
今日的决斗将是荣耀和尊严的捍卫，这个时刻就在眼前，比蒙不再乱想它事，迈开步伐向海克尔走去。
强壮的比蒙有着粗大的臂膀，阔剑在他手中都显得小巧许多，可是他的步伐轻盈、灵敏，宛如一只纤细的狸猫，以一种微妙的姿势向海克尔进攻。
怎么胜利，一击重创还是藏有后手？
这个当儿海克尔竟然还在出神，在众多水手眼中好似被吓傻一般，熟不知是海克尔在权衡利弊。
没有太多的迟疑，他飞速将一个阴险的想法埋在花剑的进攻中。
剑花轻抖，点在阔剑的剑尖，在比蒙庞大气力灌输下，花剑弯起一个惊人的弧度，剑尖倒转的似乎要刺向海克尔的胸口。
一个起跳，海克尔移开步伐避开锋芒，身子一前一转，黏着剑柄将剑尖送向比蒙的咽喉。
这一招精湛的剑术引来旁观者的喝彩，他们没想到海克尔的剑术竟然出奇的高超。
比蒙大吃一惊，来不及躲闪只能抬起右臂，手腕下压，用阔剑的尾部压在花剑的剑刃。
一连串火星在比蒙眼前闪烁，冰凉的气息沾着鲜血的味道从他右侧眉骨淌下。
“你！”比蒙大吃一惊，海克尔却哪里会给他反应的机会，一个迈步，肩膀向前撞去，宛如穿着铠甲的犀牛将冲击的力量灌入比蒙胸口。
比蒙整个人稻草般飞出，还未落地时阔剑已经抛飞半空，在阳光下劈出一条流苏，打在海面上泛起一点浪花便沉入海中。
比蒙背靠桅杆，叉开双腿，双臂像两条煮熟的面条软在地面，他大口大口呼吸，好一会儿才喘过气来，痉挛的五官中有几条苍白的汗水滑落。
满堂寂静，一些实习水手的嘴巴张成“O”，瞪大眼睛看着个头中等，身材比例恰到好处的海克尔。
就这么安静了一会，欢快的掌声一波一波送到海克尔耳边，其中夹杂着惊叹和不可思议。
“我敢打赌，一定是佐罗休在向海克尔请教剑术，海洋之神垂目，真是惊心动魄的决斗，太精彩了！”
“比蒙傻呆了，不过不怪他这样，你看，伊恩的表情，似乎也没想到这事儿，反倒是佐罗休笑的合不拢嘴，狡猾的狐狸。”
海克尔以右手摘掉双角帽轻轻放在胸前，欠身道：“失礼。”
然后他退出水手们围城的圈子，旁边的水手接连向海克尔竖起大拇指。
“真棒，优秀的年轻人。”
“精湛的剑术，精湛的身法，相信过不了多久你就会成为一位合格的水手，回航时，完全可以向海洋教堂申请一级海洋骑士勋章，这枚勋章会为你带来很多好处的。”
二副是个矮壮的，面颊刮的干干净净只留下微黑下颌的骑士，他信步向海克尔走来，神色温和为年轻的实习水手竖起大拇指。
海克尔站定身子，笔杆一样直的挺着腰背行了一个水手们的礼仪。
作为潜行号仅次于船长、大副的第三把手，二副甚至可以担当起临时船长的职责，有着丰富航海经验的二副绝对是一艘航船的中流砥柱。
这场决斗来之迅疾，去时迅猛的让伊恩嘴角的讥讽还没消退，这使的这个老谋深算的水手狠狠吃了一个闷亏，脸上的色彩半是没有消退的讥讽，半是窘迫的尴尬。
“真是精彩的演出，现在你的表情甚至比皇宫那些戏曲家还要生动形象。”佐罗休幽幽飘来的几句话让伊恩恼羞成怒道：“快闭上你的嘴巴吧！”
佐罗休一面“啧啧”称叹，，一面闪过一个有趣的想法。
是个好苗子，这个时候还藏拙，只表现了五分之一的身手，真是天生的冒险家呀！
作为海克尔的老师，他自然看出这场看似干净利落的胜利，海克尔却依然藏了几手，他显然牢牢将佐罗休的告诫记在心里。
水手第一法则：永远别轻视大海。
水手第二法则：永远别将自己的所有暴露在辽阔的海洋上。
“老师。”海克尔来到佐罗休旁边，小试牛刀的他获得胜利也让他心情愉悦。
海克尔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放声道：“伟大的冒险家，比蒙·阿克斯，您欠我的七弗朗币是否该还给我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