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背后“坏话”
艺术节当晚，卫一被送回了家。
“咔擦”方程推开门，环顾一周只看到默写单词的温喆一动不动，头风犯了似的发大癫，“啊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学着下午表演的舞台剧女主一般，从床头蹦到床尾，顺便摸了摸温喆的香肩。
“傻逼”
“你就这一句。”方程说着，却也识相地离开。“诶！！查哥呢！！！”温喆对面床还是传来低沉的声音，倒是温柔了许多，还是要放假睡睡觉，养养嗓子。
“查哥？他？？还不是出门去乱晃了呗，泡妞啊或者喝酒，参加小混混啥的吧。反正他出了名的混，听说还跟上届高二的打过架。咋滴，你找查哥啥事儿？”
方程愁了野兽的门缝一眼，黑咕隆咚，乌漆嘛黑，啥玩意儿啊？躺里头不得变成蝙蝠。
方程抖了抖手，坐回位子上，“温喆，哎哟，祖宗啊！！！！我离开的时候你就在学，别那么急，来来来，你就跟方程说说今儿卫一那事儿呗？？？咋样了啊？？？”
温喆的手一僵，眼神一晃，丢了笔，脑子一躺。
“吃完饭以后.......”温喆的声线不稳，颤抖得夸张，连神色从回来之后疯狂刷题就知道不太对劲，“姐姐和她学长一起走了，他们说要去一起复习。”
“....”
“喔。”方程不敢招惹温喆，这才忍住没开口说他。
“吱——”宿舍门又开了，一袭黑衣从走廊上迈进，难以想象的腿长大步跨进来，手上还是跟往常偷偷摸摸的时候一样，抓着背上的黑色神秘布袋子。
刀削似的下颚线冰冷得颤人，眼神也很符合他扮演的这个角色——冷历无情的世界怪盗。
然而世界怪盗一转头，眼神就不由得一晃，继而荡起温柔的涟漪。他微微一挑眉看到目光停留在门口的温喆，一时有了聊天的兴趣。
“卫一今天还不错，浅浅拿了一个第一名。”查垚的语气漂漂然，好像查垚是卫一的老师一样，卫一不见炫耀，倒是老霸道的查垚在这里摆弄成绩来了。
“是啊，我们当然知道啊”方程喊了一句，小气吧啦地撅着嘴巴恭恭敬敬地面对查哥，毕竟谁不会在VIP座位上看完表演啊。
是啊，究竟是谁不在VIP座位上看完表演啊。
“可怜的卫一喔，今天惨咯~”方程抱着脑袋，叫了一句。
“嚓——”门又开了。
一个高挑的少年推了推眼睛，眼神在众人身上晃了晃，接着回到位子上。——锦锦。“锦锦，回来的很早啊。”方程还是一如既往的搭话，虽然锦锦一般不理会乱吵的方程。
宿舍的氛围从此划分为两半，锦锦的打游戏区域和方程，查垚，温喆的分析区。
虽然温喆和查垚平时总看不对付，但是一向不早归不晚退的卡点生锦锦居然提前回了宿舍？？呵呵，真是天可怜见。
“学姐跟你们说什么了？她老人家说啥才让温喆不缠着姐姐？”方程把凳子搬到他们这一边，地板的倒影.....看不见人的轮廓，毕竟用太久了，破破烂烂的。
“只有活在当下，未来才不会因此回首叹息。”查垚念了一句，“卫一听进去了。”
温喆瞥了瞥查垚严肃的表情，不免疑惑：他什么时候有的这种神情？
“你的意思是他会去争？”温喆跟了一句。“不是吧，那可是卫一啊靠，他敢争？？？？放屁吧。”方程邪邪叨叨地挠着头，“吁~”
“就因为是卫一，他才更有可能。”查垚翘着二郎腿，手指轻点桌面，面色红润有光泽，但是看不出来心情，只是有些玩味地望着温喆。
查垚的桃花眼就长在温喆的脸上，他不免是喜欢调戏别人，不论男的女的。问题就是，每次查哥调戏完，没有人敢调戏回来或者打击报复的。
全都是别人给的屁要吃，自己的屁不能放。
查垚的嘴角勾了勾，温喆求知的表情一向天真充满灵性，比他平时的优雅好学生形象灿烂了些，鲜活了些。
“为什么？”
“卫一，富家子弟，能人贤士，有颜有钱。上我们这破学校的原因就不多说了，从小24小时的辅导班拉满，连拉屎都是标量标价的。抵着多才多艺的理念，卫妈张秋冰才给卫一报舞蹈班。
而国标舞，虽说是听着高端一些，到底也是个舞种。具体来说，是个舞。既然是舞蹈.......”查垚冷笑了一声，“在张秋冰眼里就是娇媚的女人才应该有的东西。
受大男子主义影响颇深的张秋冰，一心让卫一继承家业。
而且，
我总觉得这个张秋冰有点奇怪的性癖。”
“这跟他继承家业有什么关系？？还性癖呢？董事长你都敢说啊。”方程一头雾水，“卫一考试不是倒数吗？怎么继承家业？”
查垚笑了一声，眼睛锁在浅色的瞳孔上，势必要把这浅薄的灵魂勾到自己的浓色田园里。时间走得慢，眼神却是无比的激烈交锋。
“是因为卫明保洁的第一笔金是靠股票赌出来的，对吧？？”温喆望着查垚的眼睛。
“嗯。”查垚摸了摸下巴，满意地注视着温喆，“虽然这么说有些牵强，但是毕竟卫明公司的起步并不是有意谋划，这种暴发户式的企业，对知识水平的要求固然不高，再说仅仅一个环保的公司，要那么多高材生做什么？难道是清华北大的研究生给我们通厕所。
所以，张女士作为董事长就必须寻找更强劲的合作伙伴。
不论是什么，也要一改外界对他们“暴发户”“低素质”“没水准”的称号，最好，还能带来直接的商业合作与长期联系。”
一个高高的影子打在三个人的中间。
“锦锦，你怎么来了？”方程一盯，“想听就自己搬凳子过来。”他抿了抿嘴唇，一脸贪恋地望着查垚，“查哥，那啥，咱继续别耽误。”
众人的目光又一次回到查垚身上。
“卫一是一个傀儡？”温喆跟了一句。“昂，是啊。”查垚勾了勾嘴巴，“而且，这个黑傀儡是已经起到作用了，说不定是钓到了个重要的大人物！！”
查垚喝了一口水，装腔作势地扶了扶额。少年的皮囊一定，在阴影下的那部分好看都不真实，让人移不开目光的桃花眼，鼻子线条上的小小突起，帅的有些邪恶。
最可恶就是他犯贱的装帅动作居然.....精雕玉镯迷人眼。
那深邃的眉眼好像永远是轻浮而飘忽不定的。
“咱学校里没啥有钱人了吧？现在的有钱人跟以前的不一样，都是抠门又低调。”方程吐槽得的确很到位，中产阶级的少爷小姐，很多时候不愿意炫富，都是拼成绩。
这方面知识，锦锦就是明显的例子。
查垚抬了抬眉毛，手臂撑着下巴，“赵媛媛，model？”他侧着上半身，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瞄了锦锦一眼，那个高个子早就把耳机从耳边滑落下来，逐字逐句地分析查垚的话。
“哦！”方程一激灵，“是啊！我们学校校花嘛，有173呢！”方程特地提起了身高，这是在阴阳李静晌呢。。。。。。。。“女巨人。”
大家统一把目光聚焦到温喆身上。
“哈哼哈哈哈。”查垚没忍住捂住嘴巴笑了一声，“嗯，女巨人。”
“啥玩意儿女巨人？！你知道赵媛媛有多少小弟吗？我靠，你真的是.........”方程喧闹的声音很怪，以一个人的实力达到了8个人玩狼人杀的气势。
查垚咧着嘴巴，漫散不经，唇角带着笑，眉眼浸着些许的嚣张和腻人。温喆被他笑得有些挨不住面子，“行。人...也是各有好处的。”
“那你觉不觉得她跟卫一关系不一般啊？”查垚猛地盯着方程，嘴角的笑僵硬，“一起练舞？之前还被传出绯闻？？？”
？
“绯闻，所以是道听途说吧。”锦锦难得开口。
温喆若有所思地摇摇头，“姐姐说过，赵媛媛是ss学校毕业的，原本有机会去市里高级学府，但是她任性地选了榕一。卫一.......”他的脸色深了深，蓦然地抬起头，对上了查垚的那双桃花潭似幽深的眸子。
一片殷红的桃叶从稀疏的阳光间滴落，舒缓地掉落，自由地挥动双臂，极有规律地游于宽阔的潭水间，清澈可见石块形状，却偏偏被桃花遮了深度。
“也是ss学校的？”温喆和查垚都不清楚卫一哪个学校毕业的。“是。”锦锦跟了一句。温喆下意识看过去，他冷淡疏离，眼神犹如万年的冰雪，让人难以靠近。
查垚勾了勾嘴巴，“当务之急，就是让卫一正视自己的内心，而不是被他妈带着变成一个废物。”
“他妈也不至于把他教育成废物吧？”
“阿姨侮辱过卫一。”
方程疑惑地看着温喆，“为神马？”“卫一说话轻，衣服习惯黑色，喜欢讨好他人，它的存在就是附属品。他皮肤光滑干净，但上次，眼睛却发肿。
卫一可以下暴雨罚跑10圈不哭不闹，受得了陈氏（段长）物理培训，整个宿舍卫生全包，从不抱怨。能使他颓废的事........没几件.......或者说，是只有一件。”
温喆的阐述很详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特意调查过卫一。但正是他直白的阐述，让众人一眼明了卫一的性格：完全就是一个坚强到心比刀利的软柿子。
那么这么吃苦耐劳的小卫一，究竟什么事情会让你眼泪不断，终日郁郁寡欢呢？
“国标。”三个人异口同声。
温喆点了点头，本能地追逐查垚的目光，不料他早已锁定视线，“我本来并不确定卫一的想法，但是........查......小.....小土....小土de分析让我坚信了这一点。”
“你们有证据吗？”
锦锦投射出简单而锋利的问题，“你们有证据吗？”好似雪夜里的冰冷刀片，在腐朽后的冰冷是微不足道的血腥，在心口划开的伤是嵌入血肉的痛苦。
我们......有证据吗？我们这么凭空猜测？对卫一好吗？卫一这样的家庭或许只要跟着父母的话，就可以拥有高高在上，自己一辈子都难以达到的高度，而我们呢？在评判他什么？
我们....配吗？
“没有啊。”查垚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了一颗海盐味的口香糖，“bazaar，bazaar”地嚼着，“证据这破东西，能让我们开心吗？”
开心？！
这样分析，，，，，，只是，，，因为开心吗？
方程一愣，“诶，那我是不是该良心痛一下。”
“我们不是警察，我们只想帮助卫一。”温喆补了一句，然后搬了搬自己的椅子，面对书桌，“让他的灵魄永久地逃离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