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家族
偌大的别墅里看不到半个人影，卫一放下书包，很熟练地走到客厅。“妈妈”
“卫一啊。”张女士已经换掉了那身帅气的工作服，居家服松松垮垮地堆在身上。“你很喜欢跳舞吗？”这个问题一下子就问到了卫一的心脏里面。
他心砰砰地动得厉害，回答就在口边，最后还是咽了下去。妈妈一向是这种性子，但没想到她这么直接。
“你要知道，你是一个男孩子。”卫妈的中指正轻轻地揉太阳穴，“而且，带你去学国标只是想让你不那么自卑，看你跳舞确实很自信，但是啊，平时倒是更窝囊费了。”
卫妈在卫一面前说话把握着分寸，眯着眼睛观察儿子的表情，“你参加舞社了？”卫一的嘴角轻轻扯了扯，“妈。我.......”
卫妈眼睛睁开，身体躺在沙发上，卫一就坐在不远处。她静静地听着。“我真的....真的很喜欢跳舞，我已经练习的很好了，我想参加下一场，就是下个星期的艺术节。”
他说的虽然很慢，但是很清楚。张女士皱了皱眉毛，“卫一啊，你有这个兴趣爱好我很欣慰，但是这毕竟是舞蹈，你一个男孩子不合适。参加国际性质的集训和专业比赛还好，如果是学校比赛就算了。”
她的话含义很明显。“可是我很想参加，我想让别人看看，我，我....我不是娘。”卫一最后尝试着辩解了一句，而哪有什么别人啊？
明明就是......
想让我的妈妈看看，
我不是你口中的骚男人。
“你要是一直跳舞的话，就会被别人当作娘炮。”卫一妈阖了眼，“这次他们欺负得不是不无道理，你作为一个男生一直跳舞成何体统？”
卫一愣了愣，瞳孔吸在妈妈身上。
妈妈是说，
我被欺负
完全是活该吗？
“你是我们家唯一的孩子，卫一，我们的希望都在你身上。你是说高中会好好努力，我们才把你送到榕一来的，榕一不过是一个县城一中，远没有市一中好。”
张女士说得对，榕一中不过是一个县城一中，而他们把他送到这个学校的原因不是卫一说他想来，而是....
.......
狗血。
（宿舍里）
“帮帮忙温喆”方程突然闯入宿舍，按照平时虽然会吵，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而现在周边宿舍也都跟炸了锅似的。
“温喆别写了出事了！！！！”温喆挡住日记，很平静地合起本子放到抽屉里，“干嘛了。”
正段长做事向来雷厉风行，弄得人尽皆知。按她的话来说就是，“大家知道了有个警告，别自己再犯相同的错误。”
“卫一被他妈带回家冷静了。”方程说的很夸张，下巴大张着看起来很搞笑。温喆慵懒地抵着下巴，态度不是很明确。
“他妈是真好看，大波浪，浓眉大眼，看不出来皱纹你知道吗，好光滑的皮肤！！！！”温喆说着扯了扯自己的脸皮。
“吱呀”
“hi”
“查垚？你怎么回来这么早？？”方程不假思索，问出了温喆想问的问题，被两双大眼睛注视，查垚日常犯贱。
“这是想我了？”
“我.....呸”
“傻逼”
两声谩骂扔在一起，格外和谐。
“内个查哥，你知不知道卫一的事。”方程坐回自己的位置，大胆地放出声音。
查垚难得穿的是校服，把衣服一扒扔在盆子里，耷拉着老汉褂子，利索地扎起一揪毛。“嗯，是出了事。”
方程看到他不慌不忙，胸有成竹的样子。赶忙小狗似的赶上去，“查哥，说说呗”一边拍着查垚的马匹，一边笑。———还真像是一只狗。
“了解的不多，但是卫一肯定做了犯他妈底线的事了。”查垚一针见血，说得两个不知情的呆子一愣一愣的。“你什么意思？”
查垚意外地笑了笑，“他妈今天的宣传照没去拍。”他白嫩的小脸总是挂着笑，对谁都是如此，但是却不对外人发骚，至于内人......方程没了声，温喆眼看自己的嘴替没了动静，只好自己上。
“你怎么知道？”
“他妈妈很出名吧，你们不知道吗？”查垚说得平淡，语气难以捉摸。却让忽然冷静的方程有了思绪。
“诶！诶！诶！”方程一叫，“我靠，她！！！她她！！！她是卫明公司的董事长？？？？”
卫明公司是本地的一个中等规模的卫生保洁公司。学校的保洁和本地小区的很多定期保洁都是托给他们做的。
————在本地生活过一段时间都耳熟能详。
虽然规模不大，但是奈何商业价格太亲民，保洁人员态度也都诚恳，还时不时投资榕惜孤儿院。在人们心中打上了一个“为民保洁”的旗子。
“我靠，骗谁呢”方程低估着，脑海里不断重复播放卫一妈妈的脸，听陈勇的小弟说她好像姓张，张这个姓？张这个姓！！！
那不就是张秋冰吗？？？！！！！！
“我靠！”
方程一脸惊讶，眼珠瞪的老大，拽着查垚的衣服就扯，“我身边的兄弟居然是“卫明”贵公子我擦！！！！！！！！！！真的假的啊！”
看着方程尖叫的不成样子，查垚嫌弃地给了他耳朵一拧巴。
“痛痛！！！！！！”方程捂着耳朵跑开，又琢磨起来，“那卫一到底是犯啥事儿了，为什么张.........女士连宣传照都不拍了！？？？他们是下午1点多聊的，不是早回去了？”
“骂孩子。”查垚把衣服摆了摆，没着调地半坐在椅子上，翘起的二郎腿不住地抖着。“张女士，不是那种人。”温喆下意识护了一句。
查垚一皱眉，手上翻书包的动作都顿了顿：“你是不是跟随型人格，见到成功人士就默认他们完美无缺？？”
“傻逼。”温喆骂人的话好像只有一句，但是足以堵住查垚的嘴贫。看到温喆半侧着的身体没有转回去，头还偏着，他便说，“卫一从小锦衣玉食，要什么有什么，就算小吵小闹也不至于被教训的这么狠，毕竟他是唯一继承人。”
查垚看着温喆疑惑的脸庞，“张秋冰不是不明是非的人。但是她就算再年轻，她也已经46岁了，这东西可不能用SPA解决。
而他们那一辈人骨子里刻着的性别观念，到现在也是一样不可磨灭，冥顽不灵。”
听到这里，温喆就反应过来了。
“国标舞？？？”
卫一从军训的时候就表演过国标，黑皮男孩的动作利落又清晰，不少人都记住了他。就算是霸凌也随之而来，卫一还是毫无犹豫地加入了舞社。
“嗯。”查垚抽出几本书放到自己空荡荡的桌子上，头上的小辫子一晃一晃的，“卫明毕竟是这么大的公司，卫一学不学完全无所谓，有的是路径给他镀金。就是....他怎么会到榕一来？这个我倒是一直搞不懂。”
方程听得一愣一愣的，“哇，查哥，你好厉害啊。你怎么猜出来的？你不会跟卫一他们家是什么世交吧。”“噗”温喆笑了一声，正经地坐好，一面憋笑，一面摆弄着桌面上唯一的彩色结构——他和姐姐的合照。
查垚翻了一个白眼，“随便分析的，别太当回事。”
第二天
“诶，今天是艺术节吗？”李静晌看到宿舍里大早上就已经没有人了，出门朝隔壁出来的妹妹问了一口。“是啊。”
“干嘛咯，前几个星期不是刚办过一个，烦死了。”李静晌坐在座位上，那个晚上的场景又闪入脑袋。她抓了抓微微长长的头发，一脸难过。
绿色的叶子在光照下闪着光，好似铺上了一层金箔，看起来美丽极了。周边的天空蓝的澄澈，很亮。很亮。
“姐姐！”一声清脆的声音从窗外传来，调调很好听。
李静晌的宿舍分在第二层，楼下一喊就听得到。她走到阳台上，看到温喆和查垚一道站在那里挥手。查垚穿着黑色的工装裤和黑色上衣。181的身材比例相当不错，腰上精瘦却看得出有一定的形状，肩膀宽大，手臂上隐隐约约缠着肌肉，白皙的皮肤在黑色里露出来居然令人有些羞涩。
略长的头发遮了一点点眼睛，更加高深莫测。桃花眼媚媚地抛上来，让李静晌都愣了。他腰上的裤子布料很厚实，挂着两条银色的链条，脚上的学生款式皮鞋有点出戏，似乎是增加了一丝滑稽。
他的黑色耳钉动了动，原来是在跟温喆说话，白皙的大耳朵上被肉体嵌着的四个耳钉实在是好看，妩媚，撩人。在周遭那么多人当中，眼神即被它霸占。
“姐姐。”查垚也跟着温喆戏谑地喊了一句，桃花眼弯成月牙，嘴巴笑起来飒飒的，亮亮的眼睛似是调戏李静晌的心脏，粉色的唇在贝齿下微微动了动，灿烂的笑容简直要融化李静晌的心。
“啪”
“咚咚咚”
10分钟后，李静晌穿了一套背带裤就下楼，长长的头发终于可以扎成小小的丸子头。她生的不错，丹凤眼向上翘着，却同时柔柔的。皮肤白皙，碎发微微发黄，微胖的身体也有明显的线条。
“难得啊？你们也过艺术节？”看着姐姐特意打扮过，温喆就激动的不得了。“嗯！”他笑了笑，“和姐姐一起去看表演！”
温喆啊温喆，怎么激动的跟小狗一样呢？李静晌想着，看到温喆淡蓝色的上衣和牛仔裤一下又晃了神。他身高有179，比李静晌高得多，清晰的下额线是作为少年的青涩，粉白的皮肤很健康，也很诱人！
李静晌被他们夹在中间，不由得咽了咽口水。“你这......。”查垚没在意地调侃了一句，“怎么一看到弟弟就脸红呀，姐姐。”
“你妹。”李静晌给查垚一个不好的脸色，拉着温喆的手臂就走，“你瞅瞅小土，每天的骚气样儿，丢人啊！”温喆开心地点点头，全身心放在李静晌身上。
只剩下查垚在后面无奈地笑着。
礼堂的人很多，已经坐满了。————到处都是人。“好多人啊天，我们抢得到位置吗？”本来礼堂的表演就是每个班抽20个看，哪里容得下多出来的三个人呢。
“那上面”查垚拍了拍她的肩膀，一同向上层大家默认的“vip”座位走去。李静晌瞪了瞪眼睛，她不喜热闹。说到底她也是个不过艺术节的货，不太了解什么vip座位。其实vip座位只能容得下30个人左右，高处的空气也更好。--简直就是完美！！
看到台子上挥手的方程，李静晌就知道怎么回事。“学姐！”方程很殷勤地把李静晌请到中间，挨着自己。“诶。”李静晌笑了笑。
“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啊？”李静晌愣住了。“学姐这么优秀，我当然要认识认识了。”方程臭屁地来了一句。
舞台上的灯光一晃，整个礼堂暗了下去，琉璃灯乱晃，五颜六色的光束四处散开，有时又汇聚在一起。节奏的响度在空间内回荡，每个节奏都异样的美好。
开场致词过后，就是第一个节目《我爱我的祖国》美声歌唱。李静晌作为第二排的唯一一个女生，本来听得很沉浸，结果旁边的男人一个个地接连打哈欠。
“喂，不是吧，这才早上9点。”
节目一共30+，上午15个。
........（略）
“请下一个节目，异类，做好准备。”李静晌也不由得打了一个哈欠，“哎呦，快到饭点了。”一排哈欠人连连点头。
————极为壮观
这组是一群跳现代舞的女孩子，身体有些僵硬，但是还好卡的上节奏，还好。
温喆偷偷往李静晌手里塞了一颗o糖的柠檬糖，李静晌没有说话，很熟练地含在嘴里，再把垃圾送回原主人那里。一个流程一气呵成，甚至没有看温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