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白家家主临走之前,又将儿子数落一通,“五十金给我。这个月我也不会再给你任何零花钱,你什么时候能老老实实待在府中不给我惹事,再向我提零花钱。”
白倘嘀咕道,“我若不出府,要零花钱有何用?这五十金我不能给你,今个是阿绰赢了比赛,这金理应给他。”说罢,他将金塞到江临绰手中,并冲他使了个眼色。
江临绰无奈接下这金。
两位大人并肩走出胡同,无论心里把对方骂的多难听,嘴里还是说着恭维的话。
白倘与姜皎跟在自己的父亲身后,一直在用眼神对战着,恨不得用眼神咬死对方。
在白倘走出胡同之际,一双穿着精致绣鞋的脚突然出现在他的眼下,他视线顺着那双脚上抬,便看见一个穿着鹅黄色衫裙的妙龄少女站在他面前。
那少女皮肤雪白,一双杏眼湿漉漉的,鼻梁高挺,长相十分喜人。
少女朝白倘甜甜一笑,双手一合,响亮的拍了几个巴掌,“白公子果然英雄,方才那一架打的帅极了。”
白倘陷入回忆中,想着自己这一架打的非但不帅,而且狼狈极了。不过眼前女子说他架打的帅,定是对自己看对眼了。
他脸一红,呵呵笑道,“哪里,哪里,过奖了。”眼前的少女长相性格都极其和自己的眼,白倘正想找机会再与姑娘深入交流几句时,眼前的姑娘却被姜皎一把拽走了,姜皎一脸阴沉的看着自己的妹妹,声音阴沉道,“姜姝,你皮痒了是吧?胳膊肘往外拐?”
白倘一愣,竟是姜皎的妹妹?
姜姝一把将姜皎挤开,下巴一翘,冷哼道,“大哥你莫要管我,我要是你就天天待在家里不出来,免的在外面丢人。”她说完,不等姜皎反应,竟又挤到白倘身边,弯唇笑道,“我在家中就听说了白少爷的风雅名声,想与白公子交个朋友可以吗?”
白倘被姜姝恭维的心里极其舒坦,立马笑着答应了。
二人便你一言我一语的交谈起来。
……
回到家的姜皎脱掉鞋就要往姜姝脸上砸去,“姜姝,你哥平日里将你惯的是非不分了是吧?竟敢帮着外人欺辱你哥。”
姜姝一脚将要飞到面前的鞋踢开,笑眯眯的来到姜皎面前,冲他眨了眨眼睛,笑道,“哥,我们兄妹俩感情好你又不是不知道。哼,妹妹听说平日里那个姓白的老是欺负你,自要为你讨回公道的。”姜姝趴在姜皎耳朵里低语几句,姜皎听完妹妹的话后,眼中露出了笑容,附和道,“好,就这么办。”
……
因着这场闹剧,江临绰回家时已经很晚了,刚进院,便闻到一股烧焦味,他预感不妙,加快了脚步,被烟熏的受不住的柳慕正巧此时跑出厨房,两人险些撞上。
柳慕此刻脸蛋焦黑,一撮头发亦被烧的焦黄,望着她这副模样,江临绰眸子微睁,这……做饭而已,犯不着烧他的厨房,烧毁了要用钱修缮的。
柳慕咳嗽一声,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我想学做饭来着。那火老是生不着,我学你的样子吹,结果……”
江临绰叹口气道,“你若想学,我教你吧。”
柳慕立即点了点头,“多谢。”
两人一同进了厨房,厨房狭窄,两人的距离近了些,江临绰反而犹豫了起来,“你当真要学。”
柳慕点头,自然是要的,“我学做饭是为了让自己日后能吃饱,不为别的。”
“行,那我便教你。”
江临绰微微弯腰,精致的侧脸对着她,五指分明的大手拿着刀切着菜,竟是说不出的流畅与好看。
他教她切菜,教她如何生火,教她如何判断饭菜熟没熟。
待江临绰做好一桌饭菜时,他突然意识到什么,“我走这一日,你可是一直饿着?”
柳慕点了点头,见江临绰面色变了,她又加一句,“我不饿。”
屋内气氛突然凝滞起来。
江临绰道,“对不住,是我粗心。我既收留了你,便应安顿好你。”
昨夜江临绰说出他是因为猫才接近她之后,她便对他整个人有了个初步的了解。
他为人淡漠,不善言辞,亦不善与人亲近。这可从他当日在角落里看见她与齐暖的种种而无动于衷可以看出,他收留她,亦是无奈之举。
他独来独往惯了,自己的出现打破了他的生活,亦打破了他的底线,她为了消除他的愧疚感,笑道,“江公子,你本就是我的恩人,何必因为一些小事没做好便自责?”
柳慕的话倒点醒了江临绰,他收回自己的同情之心,道,“吃饭吧。”
两方沉默中江临绰想,或许是他寂寞太久了,陡然出现一个人,便可打破他的生活,让他察觉并且留恋这种不同于以往冷清的热闹。
但人行一遭,能陪伴自己的便只能是自己,他不能对别人抱有期待,亦不能为别人改变他的原则。
这是提醒,亦是警告。
……
森严的皇宫内,一顶红色的轿子缓缓停到皇帝的寝宫前。
小黄门恭敬的立在一旁,垂眸道,“储贵妃,到了。”
轿帘被掀开,一张芙蓉面露了出来,储贵妃抬步下轿,期间若有人不慎抬头看见她的容颜,必会呼吸一滞。
皇帝这新纳的宠妃长的太美了,美的都有些妖。
储贵妃被带到皇帝寝宫。
皇帝薛谦今年三十有九,正值壮年,长相儒雅俊秀,当上位者久了,一举一动俱有压迫人的风情。
储贵妃走到薛谦身旁,纤纤玉手盖住他的奏章,又顺势坐到他怀中,娇笑道,“陛下,臣妾都来到您身边了,您还只顾看奏折。”
薛谦将手中奏折一推,奏折顿时争先恐后的掉下桌案,他双手紧搂住储贵妃的腰肢,低头亲吻她的唇,“自然是不敢冷待美人的。”
一吻罢,他将储贵妃拦腰抱起,朝龙床上走去,他将储贵妃放到床上,自己微微倾身虚压在她身上,将头上挽发的簪子抽出,储贵妃一头秀发顿时倾落而下,眼前美人当真盛过他平生所看之美景。
两人身体皎在一处,云雨罢,薛谦紧搂着储贵妃,轻喃道,“爱妃,朕爱你。”
储贵妃将薛谦額上湿发抚到一边,笑着回应,“臣妾也爱极了陛下。”
两人相视一笑。
储贵妃又接着道,“陛下,听说秦王昨个昏迷,到今日还未醒,陛下倒不担心爱子安危,还有心情与臣妾……”
薛谦笑道,“御医来报,鹤儿并不大碍,明日应当会醒。”
“世间盛传陛下极爱自己的两个儿子,依臣妾看来,也不过如此。”
“身在天家,便不是普通的父子了。”
储贵妃拉着薛谦的手放在自己的肚腹处,“臣妾再替陛下生一个小皇子可好?不当天家父子,只当平常老百姓家的父子。”
“那朕得努力些。”
两人又浓情蜜意一会,便熟睡了过去。
……
皇后宫中亦灯火通明。
伺候皇后久了的贴身宫女兰香道,“今个陛下又召见了储贵妃侍寝。自储贵妃入宫,便独得恩宠。可今个陛下……秦王还在昏迷中呢?陛下怎还有那样的心思。”
皇后呵斥道,“兰香,陛下所思所行不得置喙,这是本宫一而在再而三教你的,你都忘了吗?”
兰香连忙跪下求饶,“是奴婢该死,奴婢僭越了,望娘娘恕罪。”
皇后叹了口气,“你平日里最是循规蹈矩,今日出言有失,不过是关心则乱罢了。兰香,我知你喜欢秦王,也想过无数法子断了你的念想,可如今看来,那些法子通通没有奏效。本宫过段时间便想法子将你调出宫,你出宫嫁个普通人,过幸福平淡的生活吧。”
兰香立即变哭了,“娘娘,奴不想走。”
皇后将她扶了起来,“本宫又何尝不是舍不得你?这才一拖再拖。兰香啊,记住了,千万不要爱上那不该爱之人。”
皇后话说到这个份上,兰香便也有话直说了,“娘娘,奴虽爱慕秦王殿下,却并未有过妄念,余生所求,不过是能远远望见秦王一眼罢了。”
“到了本宫这个年纪,你便会明白,情爱不过是世界上最无用最麻烦的东西。本宫也爱过陛下,只不过那爱如今都被消磨殆尽了。无爱便无期待,无爱,所以能忍受他后宫中众多女人,无爱,便能更好的爱自己。本宫只是皇后,做好皇后的份内之事便好,其他时间多关注关注自身,也能收获许多更简朴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