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九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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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拜师

当消息传回雍南城时,整个雍南城人人皆身披缟素,企图送这位贤相最后一程。

同日,天降大雪。

整个雍朝皆被披上一件白衣般,似为先生送行般,也似为先生鸣不平般。

诏狱内,一道身影凝视着外面的飘雪,他想伸手去触碰那雪却无能为力。

连日来的拷问,无尽的折磨,四肢皆被挑断鲜血染红一片,都无法让他屈服,哪怕身上数百道触目惊心的伤痕依旧不时得向外淌血,他都不吱一声,可看见这雪时,眼角却留下两行泪花,惋惜道:“齐相!”

短短几日酷暑变寒冬,不是大冤情,就是天地悲鸣某些人,他隐约间感觉到齐相出事了。

“我说小子连续三天拷问你愣是一个字都没说,换作常人怕是早撑不住了,挺能忍的啊!”韩轻忍受身体疼痛缓慢抬头看向老者,从进诏狱的那天就被无情折磨拷问,他都忘了自己牢房里还有别人。

老者四肢皆被锁链束缚,发髻斑白面容憔悴,约莫六七十岁,蓬头垢面一副邋遢模样抱着一只烧鸡啃着,见韩轻望来的目光,道:“小子,我劝你不要打我这只烧鸡主意?老夫好不容易才搞来的!”

此刻韩轻强撑身体,虚弱道:“老人家放心!”

“我说你小子,说话怎么跟个娘们似的绵软无力?”老者扯下鸡头丢给他,道:“你这身体该补补了!。”

香气扑鼻而来,数日滴水未进,身体不自觉的想要将其吃掉,他只好忍受剧痛,举起颤巍巍的双手去接触,足足用了将近半个时辰才将那鸡头捡起,直接塞进嘴里,入口时便感觉出味道不同,像是化为一道清流般流入口腔,道:“谢过老人家。”

“这才对嘛,就你那点小伤整得跟个要死不活的样子。”听到老者那无情的嘲讽,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现在说说齐朽那老头给你了什么好处让你这样帮他?”听到老者的话语,韩轻本就脸色煞白的脸惊得更白了几分,道:“我不知道老人家你在说什么?”

老者被回绝便怒声道:“真是个白眼狼,难道我会害你?这里就我们两个人,我说你小子在怕什么?”

任凭老者如何询问,韩轻依旧闭口不谈顿时将老者气得上气不接下气,刹那间老者像是想到什么似的,道:“你就不想知道齐朽那老家伙最后都说了什么?”

瞬间,他像是被某种什么力量触动般,道:“齐相说了些什么?”

老者顿感不悦,道:“我说齐朽那老家伙给你喂什么药,你如此听话?”

此时,韩轻再次闭口不谈,任凭老者如何诱导依旧只字不提,只好无奈,道:“那老家伙最后就说了一句不尊世间主,只图乱九流。”

“不尊世间主,只图乱九流。”韩轻低喃道。

“你想知道都告诉你了,你现在能说说那老家伙给了你什么好处吧?”老者迫切追问道。

韩轻紧赶慢赶的从口中吐出几个字,道:“纹银七十两!”

“啥,七十两你就这样卖命帮他?”老者着实被话语惊到,心中不由腹诽着,连声道:“那我给你食物你如何报答我?”

“啊,这…”

瞬间,韩轻不知该如何言语。

见韩轻一副要耍赖的模样,老者忙开口道:“老夫也不为难你,不过老夫有个规矩,凡事吃老夫东西的就是老夫的人。”

刹那间,感觉空气异常的冷,心想如今这副惨状,难道要沦为玩物了嘛?身体不由的打了个冷颤,忙解释道:“前,前辈…”

“我说你小子脑子里能有点正常思想可以?”老者赶忙打断他那龌龊的思想,道:“小子,你可愿拜老夫为师?”

“我……愿……”

话还未说完,便昏死过去,老者忙解下锁链上前查探,过了片刻,才缓口气道:“还好,还好!”

与此同时,老者手中掐诀,凝聚天地真气,打向宁枫四肢百骸,霎那间随着真气游走于各个穴道之间,修复宁枫受损的经脉,过了许久,老者擦去脸上汗水,缓气道:“多亏了那灵雏肉,我刑九琉上哪找这么好的弟子啊。”

几天后,他刚睁眼便被眼前之人惊到,映入眼帘的是一副邋遢且猥琐的脸,道:“我说老人家,你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的?”

刑九琉原本喜悦的脸瞬间跨了下来,怒道:“小子我好心救你,你就这副态度?”

他这才察觉到身体疼痛感消失,四肢能正常活动且此以前更加灵活,刚要起身感谢老者便被拦住:“小子,你要想感谢那就不必了,你若愿意做我弟子接我衣钵,现在就可跪地拜师。”

咚!

一声磕头声响起。

“这一拜谢老人家救命之恩,也是感谢您对我的看重,但我这辈子只想拜在那位门下。”

“你说的那位应该不会是齐朽那老家伙吧?”刑九琉一语点破玄机:“只可惜你没机会了,小子你真心不愿拜入我门下?我可告诉他齐朽能教的我同样能教,齐朽不能教的我同样能教。”

韩轻像是下定决心般,道:“小子承蒙厚爱,小子唯一想学的便先生那份大义!”

刹那间,时间像是被定格在当场一样,刑九琉叹了叹口气,无奈道:“你心中的那位先生死了!死在他那梦寐以求的朝堂,死在他那遥不可及的幻想里,死在他那口诛笔伐的乱贼手里。”

“这雍朝早已破败不堪,民不聊生,官逼民反之事时常发生,齐朽那老家伙那份想扶大厦之将倾的决心晚了,他若真想扶这江山社稷一把,那便是反了这天,为这天下黎民谋一份天下太平。”

此刻,韩轻如听到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极力反驳,道:“先生是不会反的,他这辈子都不会反,他这一生得遇明主,他这一生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声音洪亮,如山呼海啸般贯彻整个牢房,一时间击起千层浪,整个牢狱都回荡着一个声音:“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望着如同疯魔般的韩轻,刑九琉无奈道:“若你口中的先生没错,那为何不带这水深火热之中百姓一把,只要他振臂一呼,届时天下百姓都会揭竿而起,带领天下黎民百姓脱离苦海不行?”

“你可曾想过齐朽不死,天下共主那位置谁敢想争,谁敢去争?哪怕他再昏庸,也无人能撼动那个位置!”

“若这天下大乱,他们问责起来不会强加在那昏君楼青珏身上,只会来怪罪那个一手将齐朽送去朝堂的人。”

老者声音阵容发聩,字字句句如一柄利剑直刺心膛,使得他羞愧难当:“我错了?”

“错不在你,在这世道,齐朽为百姓做了一辈子事,临了却做错了事,他要做的便是带领百姓掀翻这腐朽的世道,而不是只身走向朝堂。”

对于这个徒弟刑九流十分满意,有个性不张扬,便再次询问道:“如今,你可愿拜我为师?”

韩轻思索片刻后,便跪地磕头道:“徒儿拜见二师傅!”

刹那间,刑九流脸上异常难看,他怎么成二师傅了?此刻恨不得上前教训韩轻一顿。不过片刻他便释怀了,他明白在韩轻眼里,齐朽有这不可撼动的地位,道:“二师傅就二师傅吧!”

“你既拜我为师,我便给你讲讲这天地玄黄四命吧!”

“何为天地玄黄四命?”韩轻好奇问道。

“这天地玄黄四命可以说是对实力的划分,九为天之极数,故达天命者只有九人,且这九人皆自诩清流,便有上九流之说。”

“地命者四十九,有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之说。”

“玄黄两命者不计其数,多数为势力划分,你所处的锦衣,充其量称之为黄命,从古至今便有‘皇命难违’之称,可想而知黄命举步维艰。”

刹那间韩轻便被震慑到,没想到昔日引以为豪的锦衣,不过只是别人眼中的蝼蚁,不由的倒吸一口凉气。

“那如何突破天地玄黄?”韩轻询问道。

只见,刑九流不急不慌吐出一个字:“修!”

修者,与天争,与地争,与人争,与世间一切争。

“那如何去修?”韩轻问道。

“这方天地尚武,却又排斥武道,毕竟武之一道有尽头,哪怕修行武道数十年也悟不出其门道。”

“登临武之上,便称为蚕蜕境,人的身体会去蚕般蜕变九次,也称九窍蚕蜕。每个境界都分为前中后期,而如今只有九人达到九窍之境,他们便是所谓的‘上九流’。”

一为始,九为末,是为九流。

“那以我如今实力在算什么境界?”当韩轻问完,刑九琉思虑良久才回答,道:“不入流!”

韩轻顿感恐慌,随后问道:“那有没有人达到九窍之上?甚至超越九流?”

“也许有,也许没有,自古便羽化成仙之说,蚕蜕之后便称羽化,至今无一人办到,哪怕如那谣传的北神墟创世人也不过登临武道之巅罢了”。

“北神墟又是什么?”韩轻如个好奇宝宝再次问道。

刑九流敲了一下韩轻,道:“年轻人不要好高骛远,你还没成长起来,就想这些不切实际的事,要知道这天地之大,雍朝也不过偏居整片大陆一隅之地。”

此刻,韩轻也不好多问,毕竟对于他来说还太过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