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张凌爸的后事三
早晨，两个人几乎差不多同时醒来，主要是两个人在一张沙发上挤，一动都醒了。
张凌睁眼看着范明，很安心，忍不住吻了范明一下。
两个人爬起来，张凌上楼看范明衣服干了，就拿过来让他换上。然后她自己上楼洗漱换衣服去了。
范明刷牙洗脸后，换了衣服来到客厅，一支烟还没抽完，就听到敲门声，原来是王明过来了。
他带来了遗像和单元门的彩虹门，扎的幕墙等。
先是布置好遗像，然后范明，王明都上了香。
王明就下楼扎彩虹门去了。
张凌下楼来，范明让她去换衣服，原来她穿了一件红色的短袖衬衫和宽松灰色裤子。
范明告诉她去换纯黑色或纯白色的衣服，另外让她交代周菁注意穿衣的规矩，丧事期间要素雅或庄重为好。
张凌有点汗颜，这些东西她倒不是不知道，只是没注意而已，老公提醒了，才不叫人笑话了。
一会儿之后，母女俩下楼，张凌换了一身白，周菁换了一身黑，二人就都上了香。
“张凌，你带菁菁出去过早吧，回来时给我带一份热干面蛋酒就行。另外，你买两斤瘦肉，一斤五花肉，一板或两板鸡蛋，两三包面条，再买点豆干，一条鱼，西红柿，青菜嗯还买点酸奶，纯奶。你们也拿不动了，不然再带些西瓜，算了，你给张冲发信息，让他买几个大西瓜或者一两箱小西瓜，再带点瓜子花生就行。”
张凌记不住，就让周菁拿低笔记下来！
范明说：“屋里抽纸，卫生纸，有没有？一次性纸杯也带点，烟灰缸也带两个回来。”
范明又说：“你再想想家里还有什么没有了或不多了的，都带点回来，搬不动就给张冲打电话一起买了带回来，屋里我看着就行。”
出去后，周菁对张凌说：“妈，你这个新老公真啰嗦，比女人还细嘴。”
张凌：“你没发现，他操心了，我就省事了吗？这样的老公还不好吗？你要找一个这样的，妈就放心了！”
周菁点点头：“倒真是。爸爸从来不操心这些。”
张凌：“你爸不但大男子，还极度自私，什么时候顾过咱娘俩？”
“妈，你跟舅舅打电话吧，让他来帮我们拿东西。”
张凌打电话给张冲，他都还没起床，连忙催他快起来，一起过来买东西。
“你舅舅当儿子，真是太好当了，四十岁的人了，什么心也不操，你姥爷这么大的事，他还睡着不起来。唉，怎么得了？”
“妈，舅舅这样，还不是姥爷，姥姥，还有你惯出来的？要是都象舅妈，他会这样么？”这话讲的真没毛病。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你看你范叔叔，什么都能干！”
“妈，你跟他才认识多久？就爱上他了？”
“菁菁，你不懂，这跟时间长短没关系。不瞒你，妈妈真爱上你范叔叔了。”
“范叔叔长的还行，身材也不错，能力也可以，但也不至于让你一见钟情吧？你前天才认识他，就委身于他了？”
“反正妈妈认定他了，这余生就跟定他了。”
“唉，又多了一个恋爱脑中毒的无知妇人！”
“你这话怎么说的？有这么跟妈妈说话的吗？”
“不是吗？提起他，你就眉开眼笑的，不跟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差不多？”
“你不懂！他给妈妈的感觉太好了！”
“也就是妈妈你，叫别人说，他有什么呀，要房没房，要车没车，要钱没钱的，整个一个三无人员好吗？要是我找这样一个男朋友，你还不骂死我？你现在找一个这样的老公就没事了？”
“咱们俩能比吗？妈妈是一个离异带娃多年的女人，你以为多抢手呢？人家年轻的，条件好的男人就找年轻漂亮的去了，剩下这么帅气，能干，体贴人的男人还有多少？妈妈能嫁你范叔叔，心满意足了！”
周菁摇摇头，没法沟通了，老妈已经是失陷在这个男人身上了。动了情了，哪还听人家的？
不过这两天看来，范叔叔的确是挺能干的，也会体贴人，还有点小帅，那身材挺有型的，同学中也不多。
张凌和周菁吃过了早饭，就说先给叔叔带面回去，周菁就说“妈，热干面带回去就砣了，不如带碗牛肉粉回去，再带两个面窝。”张凌一听，有理，自己这是怎么了，比女儿还不会来事了？
认识范明后，自己似乎都没有脑子了。但是，这个感觉挺好的呀，原来有个人疼，这么幸福呢。
张凌就急忙叫了牛肉粉，面窝要带回去。周菁苦笑摇头：“妈，还有范叔叔交代的东西呢，不买了？”
张凌说：“有一部分在门口小店里能买的先买了，没买齐的，等下你跟你舅舅去买。”
“你不去啦？陪范叔叔？”周菁问她。
“不行么？等下你二婶，小军也过来了，你们一起去买。”
周菁没法子，陪着她在门口小店里买了能买到的东西，两个人分提着回家了。
一会儿见单元门洞里彩虹门，背景幕墙等都搭好了，摆了桌椅，烧纸钱的铁桶等，还有毛笔，墨水，花圈之类。
张凌把东西放下，就催范明吃东西。
范明一边吃东西，一边跟王明商量事情。
张冲，徐青还有他们十多岁的儿子张小军过来了。
几个人就上香，张凌又让张冲张小军换衣服，把穿素的，白的，或者黑的跟他们说，并说是范明交代的。徐青倒是穿了一身浅白色衣服。
张冲换了他爸的一件黑色十恤，张小军就算了，明天再换吧。
张凌就让张冲带徐青，周菁，张小军去买东西。
这时周帆也来了，他先上了香，掏了二千块出来，相当于送礼。
礼钱统一由范明收着，张凌就找出一个小背包给范明记账，装礼金。
“老大，你找了拘留所里熟人没有？”范明就问周帆。
周帆摇摇头，没有，也不认识什么人。
“老大，你不认识人，估计连老娘面都见不着，这可是人命案子嫌疑人！不让见的。”
周帆：“只有先去试试看了，不认识人没有办法啊。你们昨天不报警就好了。”
范明：“老大，昨天医院的人都催报警呢，不然人家不敢动手抢救呢，虽说没救过来，但当时哪里顾得这些了？”
张冲知道不是这个情况，不由也佩服自己这个便宜姐夫机智，什么也难不倒他。
当然要报警了，不然怎么制约这个便宜后妈和周帆他们？
现在主动权在自己这一边，多好，可硬可软，进退自如。
范明就说：“先等下，我记得之前有个兄弟，他有个叔叔在拘留所工作的，让我先联系一下。”
范明就翻手机通讯录，找到这个叫朱明道的兄弟，打电话一问，果然，就说了意图，朱明道马上答应了，说他先去联系他叔叔，大家在拘留所碰头。
张冲也羡慕姐夫这个本事，电话一打就解决问题。他哪里知道范明过去给人家的好处？
周帆自然明白这里面的道理。他表态说：“兄弟，这事靠你了，手续我都会找补给你的。”
范明：“老大，咱们兄弟，不说这个了。”
于是留张凌和张小军看家，其他人兵分二路，周帆和范明一路去拘留所，张冲，徐青，周菁一路去买东西。
周帆：“兄弟，张凌给你拿下了？速度挺快的。”
范明：“老大，这也是你介绍有功的，大家有了基本信任了，之前都忽略你妈的态度了。”
周帆：“是的，我也没想到她会这么想问题，连我都想开了的，她反而想不开，谁知道呢？”
范明：“这就是爱子心切，顾不上别人了。”
周帆：“唉，这事过去，也回不到从前了。”
范明：“老大，向前看吧，你好好珍惜陈芬母子，我也好好珍惜张凌母女，大家开心幸福就好了。”
周帆：“那是自然。”
两人到了拘留所，朱明道就对范明说：“老大，我叔叔当上了副所长，他能作主，我们去他办公室吧。”
范明就问周帆：“给多少？”
周帆先是不明白，再看范明，范明就做了个数钱的姿势，周帆明白了，朱明道叔叔要给点好处，朱明道等下也要给，他也不知深浅，就问：“多少合适？”
范明伸出五个指头，说：“五千吧。”
周帆一想，也不算多。当下说：“身上现金没这么多，只有三千。”
范明一想，他刚送了二千礼金在自己身上，就说：“我先把你送的礼金贴上去。”说完掏了二千块出来，递给周帆。
周帆也把三千拿出来递给范明，说你给吧。
范明只好接过来，三个人一起进去，朱明道看着这一切，没说话。他自己肯定是不要，但他不能替叔叔作主。
三人进了朱所的办公室，就寒暄了一阵，说了目的。范明当面把一张纸包的钱递过去了。
朱所见了，把纸包扫入抽屟里。就答应去调周帆妈过探监室，不过关了监控。
周帆妈老了不少，有点不安，害怕，见到了儿子和范明，她又狠厉起来。
“周帆，你是猪吗？哪有把自己老婆介绍给自己兄弟的？你当他兄弟，他当你兄弟了吗？第一天见面，就睡了你老婆，第二天还上门，这是什么兄弟？”
“妈！你是想坐在牢里还是回家去？”
“废话！谁想坐牢？”
“你知不知道？不是范明，儿子我连你面也见不到？你这是杀人嫌疑犯，谁敢让人探视你？还是他找了朋友帮忙，才见到你的。”
周帆妈也不是不懂事的人，自己这大的事，谁让你随便见人？儿子没熟人，见不到。但范明有关系，见到了，这是一份情，人不能不识好歹，所以才不吼了，安静了。
周帆:“妈，张凌跟我做夫妻，是我亏待了她，她没有对不起我，她照顾老人和女儿，这是实实在在的付出，十几年如一日，这世上有几个女人能做到？妈，你自问能做到吗？”
周帆妈想一想，自己真做不到，才想起张凌是如何疲惫，操劳的。
“妈，陈芬生的孩子马上都上小学了，七年了，我才想起张凌受的苦，人心是肉长的，她要是你女儿，你会象现在这样对她吗？”
周帆妈想：张凌是我女儿？你周帆这样对我女儿，我不跟你拼了？怪不得张老头要打自己一巴掌的，自己该打啊，自己过分了。张老头对自己也挺好的呀，这几年都是他陪着自己，日夜都是，自己居然这么对人家的女儿，还踢死了他！他是自己的男人啊，踢的那个东西前几天还进入过自己的身体啊！自己不是人啊，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海洋深，自己真的太狠毒了。
人，不能思考，一思考，就会正反面想到，才明白自己的对错，之前没有反思，是因为张老头宠着自己，张凌依着自己，自己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现在犯下了大错，怎么办？
周帆说：“妈，你做错了，你承不承认？”
他妈低下了头，这不想不知道，一想还不知道？那还是人吗？
周帆说：“妈，人家在等着你认错！张凌已经在家里设了灵堂，等着你去跪拜认错！你认错吗？你愿意赔偿给张凌，张冲带去的伤害吗？”
周帆妈泪流满面，点头痛哭：儿啊，妈错啦，对张凌做错啦，更对不起张老头啊，可是现在大错已经铸下了，怎么办哪？”
周帆和范明相视一眼，点点头。
“妈，你说说，你怎么补偿对张凌和张冲的伤害？”
周帆妈说：“只要她们原谅我，我愿意把自己全部的财产给他们，赎罪。只是给了他们，就没东西给你和周帼了，你们会不会又怨恨妈？”
周帆说：“妈，你的东西，由你支配，你拿出去赎罪，我怎么恨你，但是妹妹周帼，我做不了她的主，我可以什么也不要你的，但是她那里我就不能表态了。这是她的利益。”
周帆问范明，怎么办？
范明：“你给周帼打个电话，把事情说清楚，问她的意见？”
周帆就打了帼的电话，说清楚现在的状况，周帼就问妈妈有多少财产，周帆就打开免提，让母女对话。
周帆妈：“我和你们爸有两套二居室的房子，还有一百九十多万的存款，其中一百一十万是张老头跟妈结婚后转存过来的，妈大概就有八十多万存款，财产就这么多。”
周帼就说：“哥，昨天张冲不是说把一套二居室给他，给张凌五十万就可以了吗？那就答应他们，妈肯定要搬出来住的，两套房子，给一套给张冲，另一套妈留着住。一百九十多万存款，给张凌五十万，剩下的一百四十多万，给妈留下四十多万，剩下的一百万咱俩一人一半。怎么样？”
电话前好一阵静默，周帆才开口说：“周帼，范明跟我，妈在一起，见妈是他找的关系，张凌爸一百一十万存款，他听着呢。”这话清楚了，咱们不能贪这一百一十万，人家也不答应。这是人家一辈子的积蓄！
周帼就说了：“妈，哥，一百九十多万的存款，除去张凌爸的一百一十万，还剩下八十多万，这样吧，我也不多要，我只要四十万，这个事就结了，跟我没关系了，你们怎么去赔偿，我也不问了，这总可以吧？我又没做错什么，少分点钱也就算了。”
周帆妈：“周帆，你看呢？”
周帆：“行，就这么办，一百一十万还给张凌，再给她四十万，给张凌四十万，剩下的零头妈你留着。张凌这边少收十万，由范明去做工作，行不行？范明。”
范明：“老大，就这么干，我替张凌答应了。”
事情商量好了，就出来了。
范明对朱明道说：“兄弟，谢谢你啦，等老爷子的事办完，我再请你喝酒”。
朱明道：“老大，咱俩没说的，走吧。”
于是分头回家，周帆约定明天由张冲陪周帆去局里撤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