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汉水滔滔
张三丰带了张无忌下得少室山来，期间说道：“无忌，师公无能。除了少林的九阳功外，师公着实想不到其他救治你的办法了。”
而张无忌则是一边走一边宽慰师公说道：“师公勿虑，咱们道家不是常说生死有命，顺其自然吗？若是上苍执意要取孩儿的性命，那孩儿纵使学会了那九阳功压制了寒毒，亦会有其他的灾厄。但若上苍怜见，不愿就这么让孩儿殒命。那定然会否极泰来，化险为夷的。”
张三丰看着张无忌面上的青色，他倒是有些羡慕张无忌的好心态。
张三丰笑道：“呵呵，无忌孩儿这不惧生死的气魄倒是颇有英雄气。只是方才你对少林众僧是否有些......”
张无忌回答道：“尽管爹娘并非是少林三僧所杀，但当日众派齐上武当，也是他们少林有预谋组织的。爹娘也是因他们而死，孩儿当然憎恨他们。况且少林假仁假义，虚伪下作。若真是为龙门镖局之事讨还公道，天鹰教总坛就在江南龙首山天泉山庄内，天鹰教各大堂口甚至遍及江湖各处，也不见他们上门对外公寻仇。”
“而至于为义父之事为天下武林主持公道，更是子虚乌有。义父在江湖上做恶多年，所造杀业无数。除了他本身的仇家外，也未见几个江湖好汉出来主持公道。即便是空见大师死于义父之手时，也未见少林有什么大动作。直到王盘山一战，那武林至尊的屠龙刀落于义父之手，他们才拉帮结伙的兴师问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张无忌看向师公说道：“这等虚伪狡诈，佛口蛇心之辈，枉为佛门子弟。披着袈裟却心怀恶念，孩儿也不过是替佛祖训诫训诫这些不肖子孙罢了！以免他们玷污佛门的清誉！”
张三丰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轻捋胡须，轻笑着与徒孙漫步在少室山的山路上。
期间张三丰问起张无忌是怎么知道那些佛家经典的，张无忌也是搪塞说是殷素素告诉他的。说自己的母亲殷素素，素来鄙视这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而少林一派又是伪君子之最，因此就拿他们这些自相矛盾的道理教育自己。自己才知道的。
面对张无忌的解释，张三丰也是心中释疑。只是夸奖张无忌聪明伶俐，能言善辩。
不过他也为张无忌没几天活头而感到惋惜。
这日祖孙二人，再度折回到汉水之畔，两人坐了渡船过江。船到中流，汉水波浪滔滔，小小的渡船摇晃不已。
望着茫茫汉水，张无忌思如浪涛一般。
尽管时隔百年，但他依稀记得自己就是在这个时候遇见常大哥和芷若的。
而他这一路上也是严格的控制着行进的时间，就连遇到的船夫也和前世一般。
但汉水茫茫，却始终不见他们的船影。张无忌也是倍感焦心。
而且再过不久他们的船就要靠岸了。
错过了别人倒是还有相聚之期。
但张无忌记得常遇春受了截心掌的伤，带着周子旺的孩子逃跑又遭到了元兵的追杀，芷若父女也是被殃及池鱼。若是真的遇不上的话，那可是要出人命的。
不过时过百年，张无忌也不得不怀疑自己是不是记错了，反反复复的在自己的脑中推算，心中祈祷着千万别出岔子。
看着张无忌这凝重的神色，张三丰问道：“无忌你怎么了？可是身上又不舒服了？”
张无忌回过神来说道：“哦！没什么！只是......”
张无忌正要解释，忽然听得远处有人喊道：“快些停船，把孩子乖乖交出，佛爷便饶了你性命！否则莫怪佛爷不慈悲！”
而张无忌抬眼眺望，见到了这熟悉的场面，看到了抱着头蜷缩在船头的小女孩后，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地了。
张三丰听到这声，也是不由惊讶。随后满脸怒意的站起身来朝喊声的方向眺望去。
张三丰误以为是张无忌在少林放狠话的事情，遭到了少林的嫉恨，少林派高手追上来，让他把孩子留下。他还觉得少林欺人太甚，想要出手教训教训他们。但见到说话之人是个蕃僧，当下满腔的怒火也平息了下来。
只见两艘小船飞速朝他们这边划来，在前者是一名虬髯大汉，带着一男一女两个孩子。而那小船上的船夫早已中箭身亡倒在船舱当中，这虬髯大汉奋力摇动着船桨，试图摆脱追兵。
而后面的船稍大，船上站着的则是一众鞑子兵和几个蕃僧。他们在后追逐前方的小船。
前船人少轻便，后船人多缓慢。尽管如此，但后船始终紧追不舍。
这时后方的鞑子兵，张弓搭箭便朝着前方的小船射去。
虽然张无忌知道自己的芷若妹妹会安然无恙，但如今再看这场面，也是不免觉得心惊肉跳。
或许是命运的安排，这一次鞑子兵还是射中了那个倒霉的周公子。张无忌眼睁睁的看着他中箭倒了下去。
张三丰还未发话，张无忌便对船家说道：“船家！快靠过去！”
听到张无忌这话，那船夫又看了看江面上的箭雨，他早已吓的两腿发软，他尴尬的说道：“小官人！您说笑了！”
张三丰见状也没有多言语，一把夺过艄公手中的船桨，随后飞速的朝常遇春等人划去。而张无忌也是站起身来，随后稳住身形，准备随时帮忙。
周公子和老丈人救不下了，那么他就算是拼死也要护下周芷若。
听到周公子的中箭惨叫之声，常遇春循声望去。而就在这时，他的肩头背上也是中了几箭。手中船桨顿时拿捏不住掉到了茫茫汉水当中。小船顿时不动。追击的鞑子兵也趁机靠近，跳到了船上。常遇春随即与其交手，奋力抵御。小船不断地摇晃着，随时有倾覆之危。
而就在这时，张三丰大喝道：“鞑子兵休得伤人！”说罢便腾身而起朝着江中小船跃去。
张三丰情急之下这一跃力气甚大，险些把张无忌他们这条船给掀翻。那艄公早已吓的两腿发软，一时之间失去了平衡，眼看就要坠入江中。
而张无忌此时伫立在船上，不慌不忙扯住了他腰间束腹的麻绳，将他拉了回来。
张三丰上船之后仅仅三拳两脚便将几名蕃僧打落水中。而他似乎是把在少林受的气，发泄到了这几个化外和尚的身上。张三丰这一次出手极重，每一拳，每一脚都有开山碎石之力，那几个蕃僧被他打落水中之后，也是没了动静，直接沉了下去喂了汉水当中的王八。
领头的鞑子兵喝道：“老牛鼻子，你干甚么？”
张三丰骂道：“狗鞑子！又来行凶作恶，残害良民，快快给我滚罢！”
见到张三丰眼中的火气，那领头的鞑子兵顿时底气全无，他的语调也软了下来。
那鞑子兵说道：“老道长，您可知此人是谁？他们可是袁州魔教反贼余孽。朝廷要捉拿的钦犯！”
张三丰听到“袁州魔教反贼”六字，吃了一惊，不由得皱眉望向了身后的常遇春。
此时常遇春哪里顾得上自己的伤势，他怀抱周公子遗体眼中含泪说道：“小主公，小主公被他们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