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靠己不如拼爹
“维克多！站住！”
已经没有一点阴暗反派架子的沃德正三步一喘地跟在维克多后面，嘴里放着上气不接下气的狠话。
作为诺顿子爵的第七个儿子，沃德八岁时被灰雾之主选中。
那一刻周围所有人看他的目光都像是在看某只臭虫。
这位神明可算不上什么正派，到处引导信徒通过同类献祭来满足祂那无止境的邪恶欲望。
多少人因为灰雾信徒的献祭仪式而失去了亲人，多少家庭因为灰雾之主而支离破碎。
甚至连科索维亚牧师学院都不会接收他这样的人入学。
歧视、憎恨、辱骂一直如影随形，好在起初席德·诺顿还不怎么嫌弃自己的儿子。
当然也可能是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第七个儿子是哪个神的神选。
直到维克多出生那年，十岁的沃德在自家的古堡下面发现了一些东西……
他被席德赶出来了，流离失所，又在一次次偷窃与被捕中遇到了另一个灰雾信徒——塔拉。
这个稀疏头发的老头将他从治安队手中救了出来，并将他纳入了科索维亚城内的灰雾信徒团体。
他们在这片大地上的众多灰雾组织中并不显眼，最高的领导者塔拉也仅仅是三阶牧师的水准，因此科索维亚治安队也没有将他们放在心上。
维克多是灰雾之主盯上的完美祭品，作为维克多的兄长，沃德只要犯下屠戮亲人的重罪，就能让满意的灰雾之主赐下更强的力量。
“我是你亲弟弟啊！不用这个样子赶尽杀绝吧？”
维克多一边逃跑还得一边扭头看看沃德脑袋上的标识上有没有什么法术正在释放中。
一有动静，维克多就会对沃德的法术进行“质疑”。
“谁，跟，你，是，兄，弟！”
沃德喘一口气只能说出一个字，语气听起来像是维克多抢了他什么东西一样。
他手中凝聚着下一轮法术，蓄势待发，似乎随时能够拖住维克多的步子。
但随着维克多的质疑声冒出来，法术又会立刻连带着沃德施法时灌输的魔力一起消散。
看着沃德的法术刚出现就熄火，但仍旧在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问题时，维克多的心里都有些过意不去了。
不过胜利就在眼前，他们已经一追一逃即将离开城区，离科索维亚有些偏远的诺顿庄园已经能看得到大致的模样了。
“老爹救命啊！”
维克多朝着诺顿古堡的塔楼大喊道，一如既往地没有回应。
总不能现在不在家吧，老爹从来不在上午出门。
不过就算老爹跑出去泡妞了，自己也有大门的钥匙，好歹能进去躲一躲……
“该死，忘了你扒了我的小金库和钥匙！”
维克多也有些疲倦地坐在了大厅的大理石地板上，屁股很凉，心更凉。
自己的质疑次数已经用光，而经历了假货火球术的威慑之后，沃德也不再会被火球术（高仿）给吓退第二次了。
“呼……你还挺能跑……”
沃德捂着腰子气喘吁吁地撑着身体，重新踏入这阔别近十二年的城堡，居然是因为追杀自己的弟弟。
这是他必须做的。
沃德深呼吸了一口气，抛去拖累自己的无关情绪。
塔拉老头说的对，灰雾之主在考验他，只有真正接受疯狂，才能成为更强大的牧师。
迟早有一天，他要让席德明白，他沃德·诺顿才是诺顿家最有继承权的子嗣。
他摸索着自己剩余的一丢魔力，似乎在思考这一次会不会被维克多那诡异的“质疑”给打断。
“要放法术吗？无所谓，我肯定会质疑……”
维克多外强中干地笑道。
这副孩子般灿烂的笑容让沃德有些不安。
不知道维克多从哪里得到的奇怪能力，他在追杀的路上甚至差点怀疑是不是自己施放法术的方式有问题。
没准是城堡下面的东西……
沃德不自觉地瞥了一眼通向地下室的那道螺旋楼梯，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去过那儿了。
“咱家里地下室有什么东西？”
维克多顺着沃德的视线望去，那向下的楼梯尽头应该是一扇锁着的门，也是整个古堡唯一一处老爹不准进的地方。
“迟早……不重要了，你今天必须死！”
沃德欲言又止，勾的维克多心痒痒。
“别当谜语人啊老哥！”
但沃德只是如同老电影里的杀人魔一样一步步走来，没再跟维克多讲一句话。
他的手里先捏了个法术，转念一想又将自己手中的灰雾打散，从腰间拔出了一把匕首。
虽然明白沃德是怕法术再被“我质疑”给取消掉，但维克多还是有种被侮辱了的感觉。
“其实咱们还能再商量一下，你看……火球！”
虚假的火球投影没能阻止沃德的脚步。
维克多紧张地舔了舔嘴唇，感觉着自己体力恢复得差不多了，挪动着屁股四肢并用地从地板砖上爬起，像兔子一样猛地朝稍微有些迂回余地的主塔楼旋梯上冲去。
门口被沃德堵的死死的，维克多只能寄希望于在自己逃跑的这段时间里，那不知道去哪风流的老爹能早些回家……
至少在“你追我”的游戏里能赶在自己被“嘿嘿嘿”的时候回来，不然今天可能就不用准备维克多的晚饭了。
“嗯？维克多？还有……你是谁？”
沃德一脚踢上的大门被推开了，那个维克多心心念念的山羊胡子男人终于出现了，以及怀里搂着一位新的少妇，尖尖的耳朵与淡青色的头发证明着席德又光速找了个新对象。
席德认出了已经逃窜到二层护栏处的维克多，以及站在一楼大厅内的灰毛青年。
“父亲……”
沃德缓缓转身，握着匕首的手微微颤抖，指节发白，手背上的盘根错节的青筋显眼地凸出来。
“你是沃德？”
席德想起来了一些不好的回忆，不满地从鼻子里发出了哼哼声，打理成小卷的两撇胡子一抖一抖。
“你回来做什么，既然你选择了那个灰什么……”
话卡住了，席德有点记不清那个邪神的称号。
“灰太狼！”
楼上的维克多拱火道，既然老爹回来了，怎么滴他也能隔着远远地安心看戏。
虽然诺顿子爵远扬的名声只是子嗣万千的繁衍之神信徒，但是他本人的的确确是个高达六阶的牧师。
不过根据维克多的记忆，这个听起来很牛逼的老爹似乎从来没在自己面前用过法术。
“闭嘴！”
沃德恼火地将手中下凶器朝大厅二层掷去，闪着寒光的匕首缠绕着灰雾，像长了眼睛一样死死地追着已经捂着屁股乱窜的维克多。
“老爹我要死掉了！快打，快杀，不对，老爹你快吃了他！”
看着维克多还活蹦乱跳的样子，原本还稍稍有些关心他的席德打消了自己还想问句“维克多你没事吧”的想法。
他认识这个小法术，这匕首的准度顶多给维克多的屁股上戳个洞，问题不大。
“你宁愿把遗产留给这个神明弃子，也不愿意留给我吗......”
沃德重新转向已经把新老婆护在身后的席德，微微低头，似乎不愿与这个十二年没见面的父亲对视。
“维克多被当作祭品的事，是你做的？”
席德没有回答沃德的问题，反倒是向沃德抛出了另一个问题。
“他是你弟弟。”
“弟弟？你有把我当作儿子吗！只是因为被灰雾之主选中了，你——”
“我没有因为你是灰雾之主的信徒而丢下你，孩子。”
席德有些惋惜地摇了摇头。
“是你犯了大错，是你抛弃了这个家族中所有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