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喊名字的招数？
讲台上的女牧师正在用教科书般的语气地介绍着牧师们共用的修炼方法。
哪怕她有着婉约的身姿与勾人心魄的眉眼，台下这些十二三岁的孩子也没能将注意力集中在她的身上。
枯燥，哪怕是窗外飞过的鸟兽与遥远街道上的吵闹声都要比这堂课有意思。
维克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在上辈子当了十年程序员社畜后还会再一次坐到教室里，甚至能听得进去诸如“基于牧师施法与神明权柄的相对联系研究”之类的玩意。
或许这就是沃德·诺顿带给他亲爱的弟弟的危机感。
维克多充满求生欲地在最后一节课中弄明白了牧师如何变强，怎么样才能释放更高级的法术。
这个世界的法术逻辑极其简单，至少比c语言简单。
简单来说，神明掌管着类似管理员权限的“权柄”，能够以自己特色的方式对世界进行肆意修改。
而那些牧师作为分得神明权限一角的“幸运儿”，得到了由神明发放的法术表，并且能够通过自行理解法术构成逻辑来依次解锁法术表上的各级法术。
通过对千万个牧师的往期研究，维克多所在的德乌斯帝国制定了一到十二阶的法术等级，以及近乎所有现存法术的记录辞典。
很好，只需要努力理解神明发给自己的程序，以及搞明白怎么输入法术代码就能变强！
维克多此刻充满了信心。
[ID：维克多·诺顿
等级：1
经验：1/2（任务完成数）
所属神明：无
现有法术：火球术（高仿）
现有能力：“我质疑！”（3/3，次日刷新）]
“太好了，可我根本就没有被神明看上呢！”
很明显，这些理论对目前的维克多而言没有任何意义。
他现在唯一能做到的就是质疑三次即将到来的未知法术，以及丢出去一个火球投影。
这节课结束了，教室中的孩子们抬起了他们刚刚睡醒的身子摇摇晃晃地涌了出去。
而维克多也被迫跟上了早早堵在门口的沃德老哥，一路朝他口中的“餐馆”。
“维克多，你昨天有遇到什么事情吗？”
沃德像长辈一样将右手搭在维克多的肩膀上紧紧搂着，一副哥俩好的姿态。
该死，我昨天遇到什么事情你还不知道吗！
维克多很想给这个虚伪的哥哥一个大嘴巴子，但被夹住的双手动都动不了一点。
他的脑子里已经形成了一个稍微可行一点的逃跑计划。
“啊……被一群奇怪的人抓走了，说是要把我献祭给什么灰太狼……”
“是灰雾之主。”
将维克多带到了街角一间阴暗的店铺内，沃德咬牙切齿地纠正道。
空气中弥漫着腐烂的气息，降下去几度的空气让维克多肺部有点不适。
随着老旧的木门发出悲鸣的吱嘎声，整个屋子最后一点光亮也没了，只能从阴影中看到一些年代久远的木桌椅轮廓。
以及这房间里密密麻麻的代表敌对的系统红名。
[姓名：塔拉·怀特恩
所属神明：灰雾之主——阿赖耶]
[姓名：乔治·库尔卡
所属神明：灰雾之主——阿赖耶]
[姓名：甘娜·俾斯麦
所属神明：灰雾之主——阿赖耶]
……
怎么这么多红名血条？
这是灰雾之主的老窝啊喂！
放着这么多罪犯在城里聚集，那群科索维亚治安官是怎么当的？！
维克多试图朝后挪动，却被一双大手抵住了身子。
唰！
一团灰色的火焰在天花板上那摇摇欲坠的火盆中燃起，摇曳的火光照亮了下面那一个个黑袍人的身影。
“你昨天是怎么干扰献祭仪式的？”
沃德将维克多朝屋内大力推了一把，阴翳的眼神中再无之前的温和与关爱。
“我只是觉得你们的那个法阵有那么一丝丝不合理而已，他就自己消失了，你信吗？”
维克多在一个踉跄之后一本正经地说道，像苍蝇一样搓了搓小手，还朝沃德可爱地眨巴了几下眼睛。
效果甚微，对方仍旧不吃这一套。
“因为你的无知与自傲，弄丢了这个上好的祭品，吾主极为愤怒。”
周围又冒出了另一个苍老的声音。
“是时候向吾主证明你的忠诚了，沃德。”
不会昨天那个仪式里有哪个黑袍人是老哥吧？苦力和黑锅都他一个人背诶。
这么看起来老哥在这个组织里混的也不咋地啊……
维克多盯着沃德似乎有些憋屈到抽搐的左半边脸，给了老哥一个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表情。
通过维克多的眼神疗法，这下沃德的脸不抽搐了，或者说可能已经失去控制了。
“你这个废物做的什么表情，你怎么敢……”
沃德恶狠狠地低吼道。
他可以忍受被灰雾之主的信徒头子羞辱，被那些强大的牧师排挤，甚至被那个满脑子生孩子找乐子的废物老爹赶出家门——
但维克多这样的神明弃子凭什么？他凭什么！
维克多听到了老哥嘴里似乎有什么坚硬的玩意碎裂的声音，还瞅见了他手上逐渐浓郁起来的灰色雾气。
像是灰色雾气的感召，维克多脚下的地面上凭空蔓延出了数条黑色触手。
[姓名：沃德·诺顿
所属神明：灰雾之主——阿赖耶
所处状态：嗜血之触-2阶（释放中）]
嗜血之触，灰雾之主派系的二阶法术。
“什么？你们用招数之前不会喊一声招式名字的吗！”
看着尖端朝自己戳来的触手，维克多立马大喊道。
“不喊名字的招数我可不认同啊喂！我质疑！”
[叮！质疑成功，嗜血之触已取消。]
“嗯？”
沃德眉头一皱，发现自己对嗜血之触的控制瞬间消散。
“维克多，你为什么会有这种能力？！”
看到沃德一瞬间的愣神，维克多抓住机会喊出了自己唯一会的火球术（高仿）。
“说了招数要大喊出来啊老哥！火球术！”
随着维克多举起手掌装模装样地释放法术，一颗硕大的火球凭空出现在屋子中央，似乎即将坠下。
“快，快挡住！”
灰雾老大的苍老声音有些慌乱。
一般的低阶火球术只有拳头大小，便可炸毁一扇大门，而维克多释放出的这颗却整整有半个成人那么大，指不定能把这间废弃屋子也给炸了！
沃德不愿相信一直是个废物的弟弟怎么可能释放出近乎三阶的火球术，但这颗熊熊燃烧的火球的确出现在了这儿。
看着灰雾众人一同架起法术屏障的模样，维克多操控着火球猛地砸向地面。
碎裂的巨大火焰碎屑四处纷飞，整个屋子都被四处的火星照的透亮，倘若有人在屋外仔细盯着，一定能看到木板门缝中透出的耀眼橙色光芒。
这些特效当然是一点伤害都打不出来，维克多可不指望着这玩意能伤到人类除了眼睛以外的任何位置。
他只需要……
“表字养的小崽子，那玩意是假的！”
灰雾屏障没有传来任何损耗，肆意飞溅的火星连朽烂的木桌都没能点燃。
可屋子里哪看得见维克多的影子，只留下了仍在因惯性轻轻开合着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