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说好的帮我忙呢
肃妃娘娘一手促成的赏花宴会，没成想中宫皇后也赏脸参加了。
站在睿王府邸内，与前世不同的现实，让周清懿再次晃了神。
虽然她并没有深入了解过后宫嫔妃的争斗，但是肃妃处处抢风头，就连儿子也要压三皇子一头，想来皇后是极其反感的。再阴谋论些，三皇子病弱的身体，越发胆小不讨喜的性格，也可能与其有关。
既然如此，为何要来？
“娘娘命人培育出的花，搭配起来就是赏心悦目。臣女在闺中学过一段时间的插花，在娘娘面前，真是班门弄斧了～”
作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千金小姐，周星瑶理所应当走在前头，在一众妃嫔里扮演天真无邪惹人爱的角色。
有整个国公府做后盾，哪怕有人心生不满，也不敢指责什么。
不像她，乡野出身，家人不喜，上辈子才会沦为他人笑柄。
柿子嘛，总要捡软的捏。
“你干嘛躲在后面？又不是宫婢。”
谢晏词出现在她身旁，是那样猝不及防，言辞之间似乎在怪她不懂得珍惜机会。
她抬头看了眼装扮华美的妹妹：“瑶儿懂得多，在娘娘们中间说话也不露怯，自然应该走在前头。至于我……”
“至于你！”谢晏词突然扬声喊道，“母后！肃娘娘！你们慢点走，周家真正的千金在这呢！”
“殿下？！”
周清懿始终猜不到他下一步要做什么，想阻止，已然晚了。
衣裳寰影里，身着凤袍的皇后驻足回望，语气里多了份调侃：“本宫知晓肃妃妹妹遇到同族的姑娘心生喜欢，可也要看准了是谁。”
“……”
周星瑶的笑容僵在脸上，张口想解释，最终还是默默的后退一步。
谢晏词倒是不以为意，领着周清懿往前走，接受两旁嫔妃的注目礼—
“儿臣先前就听说了，国公府家抱错了千金小姐，前不久才接回京城。还是乡下风水养人啊，周家小姐相貌出挑人也不错，母后觉得呢？”
“嗯……本宫的确更喜欢娴静的孩子。”
此话一出，更是打了周星瑶的脸。
肃妃见状，连忙热情的拉住她：“皇后娘娘说的是，臣妾就顾着听瑶儿说些趣事，竟冷落了……你是叫……”
“周清懿，娘娘唤臣女小字即可。”
“瞧瞧这模样，跟你娘亲有几分相似！”肃妃掩饰住尴尬，又夸赞道，“舒王殿下说的不错，懿儿乖巧懂事，极好！”
不是说要帮她的么？
怎么三言两语让她成了众人焦点，这不是把她往火坑里推么？
周清懿偷偷瞥了谢晏词一眼，想表达出内心的无奈，没想到竟然捕捉到了另一人的身影。
“睿王殿下到！”
“儿臣给母后以及诸位娘娘请安。”
他总端着身份，冷静自持示人。偏偏在视线交错之后，又忍不住瞧了她好几眼。
她依旧保持那份纯真赧然，心底却恨不得挥刀相向，剥皮挖心！
“方才听说二小姐善舞，不如就让睿王殿下弹琴伴奏，让我们大饱眼福可好？”曾贵人突然出声提议，目光紧锁在肃妃脸上，“群芳配佳人一舞，也算是雅事。”
以往这种可以大显身手的场合，周星瑶巴不得第一个出场，惊艳四方。
可今日被皇后奚落了一句，似乎没了气势。
依着规矩行礼之后，周清懿便听到那委屈又谨慎的回应：“娘娘就别再抬举臣女了，家里请夫子教课，臣女愚笨，只懂了浅显的那层。哪里敢在诸位娘娘面前献丑？其实……其实姐姐也可以献艺，或者臣女与姐姐一起，也是极好的。”
又要拉她入局？
乡下做的最多的事便是烹煮和采药，吟风弄月根本就不适合她。倘若被推到了人群中间，被迫表演，只会更受人鄙夷。
前世，她就是这样沦为周星瑶的对照，尴尬的坐在原处，如坐针毡。
可是……
都不一样了。
嫁入王府后，为了给谢琰清挡灾，方便近身保护他。她忍着苦痛从头开始习武，身上伤痕累累，已不像女儿家。为了博得他青睐，她还师从京城魏娘子学舞，冷僻小院勤加练习，只为引他驻足。
虽然最后还是一场空，却不影响重生后的她，依旧享有那些技艺。
“好，那就依妹妹所言。”
谢晏词面露不解，低声询问：“如果做不到，就别逞强，我会想法子帮你。”
“殿下别越帮越忙才是。”
“……你等着就好！”
谢琰清已经坐在古琴前，即将抚琴演奏一曲。周星瑶也摆好了舞姿，随时准备起舞。
唯有周清懿站定，目光落在杨柳枝头上，若有所思。
琴音起，柔和婉转，与周星瑶的舞蹈相配，堪称一绝。谢琰清忍不住细细打量这位二小姐，恰逢对方送来秋波，大胆的心思撩拨不断。
而他原先看好的大小姐，则怔愣在原地，似乎并不通音律。
如此，还真是可惜。
注定不解风情啊！
“停！”
谢晏词直接伸手按住了古琴，力道之大，崩断了两根琴弦。
肃妃微不可查蹙眉：“三皇子这是做什么呢？此曲还未结束……”
“肃娘娘难道看不出来，皇兄演奏的曲子，周姑娘没听过，所以无法起舞？”谢晏词回以笑脸，“那就换儿臣来弹琴，兴许才能让大家看到姐妹俩的风采。”
“三弟说的是。”谢琰清敛去怒意，主动离开坐席，“那就让三弟来抚琴。”
一个畏畏缩缩的病秧子，今日哪里来的底气敢同他叫板？
估摸着也就一时逞强罢了。
恰好，一个乡下野丫头，一个宫中病痨鬼，听起来甚是相配。
嘴角轻扬的同时，他就看到周清懿折断一截树枝，摘了绿叶，翩然起舞。
水芙衣袂飘飞，曼舞身姿婀娜。
普通的长枝，在她手中就是吐信白蛇，凌厉破空而行。白昼惊梦，飞雀离枝，皆因逐渐激昂的奏乐，以及刚柔并济的“剑舞”。
谢琰清见惯了水蛇纤腰女子的柔媚舞姿，却甚少见识此等绝色，不由得发愣。
“区区乡野女子，竟会这些？”
肃妃也脱口而出一句感慨，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