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弟子
‘这个灵魂强度，真是世所罕见’
张之维赞赏的看了他一眼，这个修行资质，再加上这个灵魂强度，只要努力就达得到陆瑾的程度，可以算是奇才了。
将伸出的手收回，张之维抿了一口茶，沉吟着开口。
“我看了看，这病不算是坏事，是一件好事啊。”
“老天师，您怎么说？”
夏雨夫妇对视一眼，向着张之维开口询问到。
“孩子的身体是没问题的，看起来体弱多病，但这就像是竹节一般，雨大虽弯，风吹不折，是其他东西造成的影响。”
张之维肯定了夏启的身体没病，定了定他们的心神。
“对，我们去医院检查也没什么毛病，可是这孩子就是容易睡觉，我们想让天师看看他是不是中邪了，毕竟这方面还是您擅长一点。”
“中邪也不至于，但的确有些精神方面的问题。”
“精神？”夏雨指了指太阳穴，有些不明所以。
张之维顿了顿，说出了实情。
“如果将身体与灵魂比做房屋与居客的话……”
道家术语略过…
“……所谓神强而身弱，修行之中也有修性不修命，天下第一病的说法，大概就是这个样子了。”
夏雨听的一脸懵逼，似懂非懂的样子，该说不愧是天师吗？居然给出了关于灵魂的答案。
“至于解决方案，我这里有两个。”
“！”
“天师请讲。”
夏雨神色一凛，变的认真起来。
这种东西听不懂也没关系，只要给出治疗的方案就行，就像因病住院的病人一样，哪怕他的病再怎么离奇诡异，他要做的也只有按时吃药遵循医嘱，至于怎么治好，那是医生要做的事。
原本夏雨也不信这些怪力乱神的，但上一次出差的时候见到的东西不由得他不信，回去之后族谱里找到了个本应该一辈子都不会见几面，在龙虎山修道的远方亲戚，最后求到了天师这里。
“第一种，也是最简单的一种，我这里有个药方，名叫“魂心散”，古人用它来解决这类问题，效果还不错，能解一时之忧。”
“多谢天师，多谢天师，那另一种方法是…”
夏雨连连道谢，询问着下一个方法。
张之维清了清嗓子，酝酿着开口了。
“另一个方法也不难，让小夏启跟着在我龙虎山学上几年，老道我也不说谎，以他的天赋，快则一年长则三载，这个问题就能彻底解决。”
“这…”
夏雨看了看妻子，又看了看站在一边懵懵懂懂的夏启，很是为难。
如果夏启再大一点，有着独立生活的能力，他们或许就直接选第二个了，这么大一个龙虎山，虽说不会骗他们，但除了个远方亲戚外，也没个可以托付的人，这两个方法也不知道哪个行，说到底还是稳妥一点好。
更不提还有妻子舍不舍得，放不放心，对孩子的学习教育怎么办之类的种种问题。
一念及此，夏雨打算拒绝了。
“多谢天师，但毕竟夏启年纪还小，让他留在龙虎山，我和爱人多有牵挂，我们想先用药物控制先试试，至于这第二个……”
正当他打算拒绝时，身边传来夏启的声音，衣角也受到了拖拽的力道，打断了他的话。
“我想呆在龙虎山！”
从进到屋子里就一直不怎么愿意开口的夏启，拽着父亲夏雨的衣袖，表达了自己的意见。
“小启？”
见父亲望来，夏启微微低下了头，但还是重复了一遍，强迫着自己跟父亲对视。
“我想要留在龙虎山。”
夏启没学过什么话术，他连语文课都没有怎么上过，所有的一切都来源于父母平时的教导，往往词不达意，最后发现直说是对他最好的交流方式，用最简单的方式表达自己内心的诉求。
因此今天，也一样，直接说出来就好。
“这…”
夏雨看出了夏启眼中的坚持，陷入了为难之中。
一个九岁大的孩子，正常来说还可以缩在母亲的怀里撒娇，通常他们的意见是不具有什么参考性的，但夏启自幼早熟，不同于其他孩子的经历给了他安静的性格，平时很少反对父母的要求，但一旦提出了自己的意见，就很难被说服。
简单来说，夏启是个执拗的人。
那么，要答应吗？
夏雨很想说回去考虑考虑，然后好好的与妻子讨论讨论，但余光瞟到的时候她正摸着夏启的头，眼中很是不舍，从动作看显而易见，她支持自己的儿子留在这里。
【“嗯？这么轻易就答应了？”】
尽管心里很是震惊，但夏雨还是做出了他的回答。
“那么，就拜托天师多多照顾他了。”
夏雨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对着老天师鞠了一躬，他相信着妻子决定，最后答应了下来。
“哈哈，放心，我看小夏启这么乖巧，会在龙虎山过得很好的，荣山，在门外偷听了这么久，给我进来！”
话音刚落，木门被推开，一个穿着道袍，长的十分魁梧雄壮的男子走了进来，明明长了个威严的样子，此刻却嬉皮笑脸的，慢慢踱步走了进来。
老天师的第九个亲传弟子，也是夏雨专门在族谱上找到的，专门拜托的远房亲戚。
“师父，我就是看你们进去这么久，有点不放心嘛，所以来看看。”
容山点头哈腰的，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
“你一天天不着调的，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你这个性子，哪怕有天给我闯祸了我也不觉得奇怪。”
“师父教训的是，师父教训的是。”
容山连连答应。
“唉，你一天天不着调的，什么时候才能稳重下来，正好，小启要个师父，你带过来的人，你带着最好。”
“啊？”荣山有些傻眼，看着坐着的夏雨一家，连忙躬下身轻声对着张之维说话。
“不是，师父，我自己都还没学全呢，让我带徒弟，这也太难为我了吧，要我看，灵玉就挺稳重的，就让他带着吧。”
容山摆手，连连拒绝，这个他真不会。
“九师兄…”
“你好意思让灵玉带？他才十八岁，平时让你犯浑也就算了，但这事就这么定了，别在这给我支支吾吾的。”
“…是。”
容山不情不愿的答应了下来。
老天师摇了摇头，暗叹自家弟子怎么这么不省心，又侧头对着在一旁站立服侍的张灵玉说到。
“灵玉，把几位施主带到客房去吧，今天天色已晚，就在我龙虎山休息一天吧，明天，带他们好好逛逛我们龙虎山。”
“是，师父。”
张灵玉抬手鞠了一躬，对着夏启一家说到。
“几位施主，请。”
夏雨站起身来，有学有样的对着张灵玉的样子抬手鞠了一躬。
“多谢老天师。”
夏雨领着妻子，牵着儿子走向木门。
夏启回头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养神的老天师，又看了眼如果不出差错，未来会是他师父的容山，跟着离开了。
………夜晚
夏雨与妻子躺在床上，隔壁躺着睡的香甜的夏启。
“龙虎山的斋饭真好吃啊，托容山的福，咱们试了试道士的饭，真跟游客吃的饭不一样。”
夏雨咂了咂嘴，开了个话头。
“嗯…”
“夏启那小子也是，平常一幅睡不醒的样子，也听话，怎么突然想在龙虎山修道呢？”
“…”
迟迟没有回答传来，夏雨实在忍不住了，侧身看着妻子，问出了胸中的疑惑。
“老婆，…为什么答应的这么快，夏启就算了，你不打算劝劝他，就直接同意了？”
妻子一幅兴致不高的样子，这个决定对她而言冲击也很大，但她就是这么做了，让人不禁好奇。
“你经常外出，没有我跟启儿相处的时间长，所以你不知道。”
随后是一阵长久的沉默，就在他快忍不住的时候，她才继续说下去。
“那孩子…有个不平凡的命，就算这次不同意，也迟早有下一次的，与其拖着不放，不如直接一点，还能让人有个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