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夜袭
“还以为装疯卖傻能糊弄过去不交进城费，喂！你们几个给老子站住！”
几个人影摇摇晃晃，走路姿势怪异僵硬，似如木偶傀儡。
它们身形摇晃，好像下一秒就要摔倒在地，听见士兵的声音，身形一顿猛地抬起头，从喉咙里面挤出‘嗬嗬’的声音，猛地扑过来。
守城士兵大惊，拿着长矛向那人胸口戳去。
噗嗤一声，血红的长矛头从那人后背露出来。
士兵还未露出一个笑，忽然脖颈一凉。
方才被他贯穿胸口的百姓保持着这个姿势，猛地向前窜去，一爪子抓上士兵喉咙上的一块肉，鲜血顿时呲了出来，那个百姓就像是从血水中爬出来的恶鬼。
“鬼啊！”
一声叫喊声划破了青城的安宁。
百姓被扑倒，又机械地站起身，整个青城成了人间炼狱。
如此血腥的场景在儋州的每个城镇中上演，儋州全部沦陷。
……
顾南枝还不知道儋州所有城破的消息，经历过一整天的暴晒，又迎来寒冷的夜晚。
好在羊毛毡子数量不少，所有人都能分到一块。
只是没有明火取暖，顾南枝手脚都是冰凉的。
她对将离招招手，将离立即恭敬过去。
“少爷有何吩咐？”
顾南枝将羊毛毡子盖在两个人的身上，不客气地脱掉靴子，将冷冰冰的脚直接塞到了将离的怀中。
将离浑身一僵，刚要拿出主仆之别的那套说辞，被顾南枝直接打断。
“冷死了，不要乱动。”
风夹杂着尸人嘶吼声，将离保持住这个有些别扭的姿势，缓缓坐在瓦片上。
他解开了腰带，扯开衣服，将顾南枝的脚贴在他的肚子上。
习武之人的身体就像一个小火炉一样，源源不断地散发着热意，不过片刻的时间，顾南枝便觉得脚暖了。
她丝毫不觉得自己行为骄纵任性，还满意地‘哼’了一声。
旁边夜二耳朵动了动，他睡得迷迷糊糊直起身，“谁在说话。”
夜一大手直接盖住了那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将夜二直接摁到羊毛毡子中。
“睡你的。”
几个暗卫轮番值守，顾南枝不相信那些人白日讨不到好处就回善罢甘休。
果真到了半夜，顾南枝只觉那边的将离动了动，她瞬间清醒过来，在黑暗中和将离那双漆黑的眸子对视。
“无事。”
将离动了动嘴，将羊毛毡子仔细为顾南枝掖好，才抽身到了黑暗中。
经过药潇的时候，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脚重重地碾着药潇的手。
药潇疼的头发都要竖起来了，他睁开眼睛，周围却没有什么异常。
他小声嘟囔一句，“见鬼了。”
又被寒风逼得缩回了羊毛毡子中。
几个暗卫悄无声息，几乎和黑暗融为了一体。
那些没有武功的百姓压根没察觉到他们的存在，恶狠狠地向一品香的楼顶望过去。
“王老二，一会你们从东面上去，李老四，你们从西面，先弄死几个高壮的家丁，那两个瘦弱的公子哥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
一人担忧出声，“那几个家丁瞧着人高马大的，咱们能弄死他们吗？”
为首的那个男人连上了露出狰狞的声色，“不用弄死，直接把他们推下去，下面那些怪物就会把他们都吃了。”
“可是……”
那人还在犹豫，被为首男子厉声打断，“你爱干不干，到时候我们弄来了粮食，你可千万别吃。”
那人不敢说话，跟着为首的男子上了楼顶。
低矮的房顶和一品香隔着个宽敞的巷子，他们左右看了看，没看见那些尸人，便小心地从矮房子上跳下来，双手扒着一品香外墙正要往上爬。
啪嗒。
将离的手一动，一片瓦片精准地砸在那个人脚下，瓦片碎裂开来，横飞的碎片划破了那个人的小腿。
声音不算大，加上新鲜血的味道，瞬间梧桐衙内的尸人都沸腾起来，疯狂地向声音发源地跑过来。
尸人嗬嗬嗬的叫喊声十分震慑人心，不由让人想到被他们划破肚子啃食内脏的血腥场面。
不用暗卫出手，这些人自己就开始变得慌乱，七手八脚地扒着低矮的房屋往房顶爬。
下面的人眼看尸人就要冲过来，一把拉住同伴的裤腰带，用力将他拽下去，自己往上攀爬。
“李老四你……啊！”
被拽下去的人死死拉住上面人的脚，要借力向上怕，只是几个呼吸的功夫，尸人已经冲进巷子，猛地扑过来，用力撕扯下那人小腿上的皮肉。
很快小腿被撕扯的只余下森森白骨，疼的那个人用力握住了上面人的腿。
“松手！”
李老四腾出一条腿用力踹着下面人的脸，力气大到踹的那个人的鼻骨骨折，脸都有些变形扭曲，他都没松开手。
李老四没发现，黑暗中那个人的眼睛开始变得混沌，刚才狰狞的神色也变得面无表情，呆滞地维持着抱住李老四腿的动作。
“李老四你他妈干啥呢，赶紧上来啊！”
李老四骂了一句，正要从那个人的手中挣脱出来，忽然那个人眼睛瞬间爬上一层白雾，狠狠一口咬在李老四的屁股上。
“啊！”
李老四不知道从哪儿爆发出来的力气，猛地从那个人手中挣脱出来，跌跌撞撞地向队伍中跑去。
将离眼睛始终跟随着那伙人，直到看见李老四狼狈地跑过去，然后抽搐，变成尸人啃食同伴之后，才缓慢地回到了顾南枝的身边。
路过药潇身边，这回药潇的睡姿规矩了不少，双手都收在羊毛毡子中，将离面无表情地从他脚腕地方踩过，随即钻到羊毛毡子中。
药潇疼的险些要骂娘，他睁开眼，四周一片黑暗，暗卫都缩在一起，压根不像刚才有人动过的模样。
药潇哆嗦一下。
真见鬼了？
将离散去了一身寒气后才凑到顾南枝的身边，抱着了因为他短暂离开又变得冰凉的一双脚。
“解决了？”
顾南枝闭着眼睛，低声问了一句。
“解决了，已经没有危险了。”
听到将离肯定的回答，顾南枝不老实地在将离结实的腹部蹭了蹭，这才睡了过去。
第二日，几个人趴在房檐向下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