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柔弱不能自理的公主
陆家人啃着从百姓那边换过来的杂粮馒头。
陆老夫人动动鼻子，“你们有没有闻到肉味。”
陆泽皱眉。
“娘，你应该是闻错了，这种时候，谁还能吃得到肉。”
陆老夫人疑惑嘀咕了两句，也只能作罢。
中午匆匆休息了一会儿，皇家军又开始前进，其他人被晒得头脑发晕也只能无奈跟上。
顶着烈日赶路，吃干饼喝喝水的日子接连了好几天，眼看就要到达下一个县，皇家军去前面探路办理进城公文，剩余人慢悠悠继续前进。
上辈子路线和这次一样，他们到了如城，强硬撞开门，发觉城内已经变了样，染了瘟疫的病人如开闸的水涌出来，一行百姓死伤大半。
现在顾南枝既要让其他人看见如城内得了瘟疫的病人，又不能让它们跑出来。
她对将离使了个眼神，将离点头表示明白。
将离、夜六、夜七落后了一步，看准时机消失在人群中。
他们赶在皇家军前一步到了如城。
将离低声，“公主命我们打开城门，做完马上离开，不能让人看见。”
夜七点头。
城门从里面关住，三人脚步轻点，越过了高高的城墙，双脚落在地上的瞬间便意识到了不对劲。
城内安静的落针可闻，只能听见他们三个人的呼吸声。
将离打了个手势，两人去推开沉重的门闩。
吱嘎一声响。
声音在安静的城中不断放大，将离的心莫名颤了一瞬。
“嗬嗬嗬！”
如沸腾的油中滴了水，瞬间沸腾，原本安静落针可闻的街道上涌出无数百姓。
将离瞥了一眼，百姓身上都有撕扯过后的伤口，伤口已经干枯发黑，瞳孔泛白，没有理智。
几人快速退出如城，将城门关上，只留下一道缝隙后固定。
砰砰砰……
里面的百姓砸在城门上，发出不小的动静，高大结实的城门都被砸的微颤，簌簌向下落土。
他们疯狂顺着缝隙向外挤，脸已经扭曲变形。
被压在最下面的百姓皮肉都被粗糙的城门刮到了一层，露出森森的白骨和没有眼皮包裹的眼球。
它们想钻出来，大门被暗卫固定住，只能伸出手虚空抓挠。
纵然是见惯生死的暗卫也被这种场景吓了一跳。
将离沉声，“撤退。”
几个暗卫悄无声息地回到马车后不过片刻功夫，顾南枝便看见那个侍卫连滚带爬地跑回来。
从众多人中选拔出来的皇家侍卫此时握着刀的手都在颤抖。
“不……不好了，城里都是吃人的怪物，吃人……吃人……”
“慌张什么，慢慢说！”陈豹呵斥了一声。
皇家军深吸了一口气，“小的还未靠近城门，就听见如鬼魅一般的嘶吼声，如城百姓疯魔了一般，好在城门只是被撞开了一道缝隙，他们出不来，小的这才有命回来和大人禀告情况。”
他断断续续地表达，宋公公胆子小，不敢进城一探究竟，立即下令。
“绕过如城，向青城前进。”
马车在岔路口转了个弯，顺着官道向青城的方向前进。
身后的百姓不明所以，也只能跟着前进。
贴着如城经过，顾南枝能清楚地听见里面‘嗬嗬嗬’的声音。
染病的百姓口不能言，只能从喉咙发出一阵阵奇怪的嗬嗬嗬的声音。
“如公主所料，整个如城都沦陷了。”
将离简略地将方才发生的事情禀告顾南枝。
顾南枝面上始终是从容淡定的神色，她微微点头扔给将离个帕子。
“擦干净血，被病人啃咬抓挠都会被感染，他们的血液带着瘟疫，那些人不知疲倦，没有痛感，只有袭击头部和脖颈才能杀死他们。”
将离懊恼自己做事不仔细，立刻后退到马车外间，一边处理身上不小心沾染上的血迹，一边将方才顾南枝的话转告给其他暗卫。
直到将身上的血都处理干净才敢跪到顾南枝面前。
痛苦的哀嚎声越过城墙清晰地传出来，一行人默默加快了步伐，一直到远离如城十里外的河边才停下来休息。
顾南枝在马车里呆了许久，身上都发硬了，便让将离搀扶着下了马车。
经过几天的磋磨，身后百姓死气沉沉，匆忙逃出，粮食也快被消耗的差不多了。
本来以为马上到了如城就能购买粮食好好休息，谁成想如城内竟然成了人间炼狱。
顾南枝也故作柔弱不能自理，几乎半靠在将离的怀中，看的陆泽咬牙切齿。
“去叫统领过来。”
顾南枝没分给陆泽一个眼神，她低声对身边的暗卫吩咐。
皇家军统领姓陈名豹，生的五大三粗，浓眉大眼，颇有气势。
他站在顾南枝面前，更衬的顾南枝柔弱可怜。
“见过公主殿下。”
顾南枝微微点头，抬眸楚楚可怜地看着陈豹。
一路上陈豹见惯了灰头土脸，骨瘦如柴的人，猛地一见白皙美貌的顾南枝，顿时一愣。
“陈统领，山高路远，鬼祟横行，还请陈统领保佑我和这几个奴才的平安。”
顾南枝说话并未背着众人，将身上的银票都拿出来，还有一张地契。
“若是陈统领能将我平安带回京城，这一千两银票和父皇赏赐给我南方水乡的宅子便赠与陈统领。”
南方水乡的那个四进四出的宅子乃是皇帝赏赐，其奢华程度名誉京都，千金难换。
就算万金难换又如何，顾南枝见识了灾难发生之后人的疯狂，钱财地契不过就是一张纸，食物才是最为珍贵。
不过是一套宅子和千两银子，有何舍不得的。
她偏偏要在众人面前贿赂，告知那些对她动了歪心思的人，她已然身无一物，即便对她动手，也绝对会一无所获。
陈豹眼神惶恐。
“公主这是何意。”
“陈统领可是觉得不够？”
“不不不……”
他正要推拒着，顾南枝举着地契的手已经累了，她闻不可查地皱了皱眉头，将离结果顾南枝手中的地契，横在陈豹面前。
“公主赏赐，陈统领便拿着。”
被人打断了美人的谈话，陈豹皱眉，对上了将离的视线，他忽然汗毛炸起。
那眼神带着浓浓的压迫感，似乎在看着一个死人。
这个人绝对不止是一个奴才这么简单。
他僵硬着手接过，“谢公主，臣定竭尽全力，万事以公主为先。”
顾南枝微微一笑，日头烈，短短一会儿功夫，晒得顾南枝皮肤发红。
将离低声，“外面晒，还请公主回马车休息。”
看着顾南枝摇曳的身姿，陆老夫人冷哼一声。
“我就说那小贱人还有钱，那么多的财物地契不给陆家，竟然便宜了一个外人，真是愚蠢。”
陆泽若有所思，他开口：“娘，一会儿你也给陈豹一千两和几个黄金首饰，让他护着我陆家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