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新的座位，新的开始
六
新的一周又开始了。班长刘成喜继续按照以前的班规让大家抽签换座位。在上学期的时候，班主任丁老师实行的是成绩制，可是在实行一学期后，她也发现了这样的制度会让那些总是坐在最后几个座位的同学产生焦虑。成绩好的全部聚在一块，于是他们的学习提升速度也在不断提升；而成绩差的堆在一块，则形成不好的气氛：摆烂、睡觉这些对学习极为不利的行为会让他们的成绩日渐衰微。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两极分化的不利趋势。于是在经过一学期的试验之后，丁老师还是选择了抽签这样随机性强的分组方式，对每个人都很公平，也不会形成上学期那种较为严重的两极分化的局面。
叶一凡抽到的是5-8的座位，这对喜欢在语文课上睡觉的他来说倒是抽到了一个不错的位置。经过一学期的共处下，他发现了语文老师吴雪妮往往都在第一到第五排座位之间徘徊地走着上课。而自己这次抽到第八排的座位，便能很好地避开语文老师的视线。而本着和叶一凡相同想法的韦程，却不幸抽到了3-1这个“最佳上课位置”——讲台的正下方。
“哈哈，你运气也太好了吧。坐在最方便你学习语文的位置，以后咱们班早自习晨读的效果可就得靠你来带动了。咱们和蔼可亲的吴老师以后说不定可就好好‘照顾’你咯”每逢韦程遇到了“好事情”，叶一凡总是会迫不及待地上去嘲讽他，这总是他们俩之间最多的交流方式。
“你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就会怼我。你一天天的就不能说点好话嘛”
“鄙人文采有限，说不出啥好话来，望君海涵，哈哈哈”
望着老在自己面前“发癫”的叶一凡，韦程明白再说下去也只能是无济于事，于是他叹口气，便默默地把桌椅推向了3—1的位置。
经过十分钟左右的时间后，班上的座位便全部调整好了。叶一凡环顾了坐在自己周围的人，有苟平、王少杰、赵宇博、杨凯然、石瑞杰，这些都是平时班上的“氛围组”。王少杰平日里在学习上比较刻苦，在平常老师发下来的练习题里，许多叶一凡也不能解决的难题他往往都能在经过一番严谨的分析后得出正确答案，写得一手好字且爱好读书的他也深受语文老师的赞扬。可惜的是每次考试的时候，除了语文总能保持稳定在90左右以外，他总是会在比较擅长的物理、数学两科上屡屡犯下计算错误，并且往往一个不小心的犯错，就会让他丢失很多分数。加之自己在化学和英语上学得比较困难，导致了他的名次每每都排在了班上的靠后位次；赵宇博呢则是一个思维比较灵活，能够在很多理科基础题上挖掘出一些新颖的思想，他在平日里是一个和班上许多人都玩得很开的人，虽然在思维的灵活度上他甚至可以说是班上的第一强人，但由于平日里很少喜欢去对着一本习题、课本仔细地看，作业也很少认真完成，也使得他总是不高不低地稳定在班上的前十。叶一凡在思维灵活度上并不如赵宇博，只是他凭借自己的认真务实，才能稳定在班上第一，看着比自己用功很少的赵宇博不仅能稳定在班上前十，甚至有一次差一分就把他的班级第一给夺走了，叶一凡确是自愧不如。但叶一凡明白，既然天赋比不过，那自己只能通过几倍的努力来不断提升自己，毕竟高考最后的胜利，看的都是结果，而非过程。
杨凯然和石瑞杰则与王少杰、赵宇博不同，作为班上最热闹的“氛围组”，课堂上总是有他们的声音，但这种声音，大多并不是回答老师的问题，而只是在某一刻突然发现了一个比较好笑的事情，然后就会在老师正津津有味的上课时突然发表出来。这个时候班上有的已经快困着了的人就会突然醒过来，然后迷茫地疑惑着都在笑什么；发表这些笑点的人看见效果出来后则会带头继续笑；而正认真听课的人，如王少杰、钟婧菲则会和上课老师一样带着反感的语气让他们别扰乱课堂秩序。而最后，叶一凡则是最为佛系的一个代表。早已习惯了这样的上课气氛的他，不会感到反感也不会感到好笑，他总是在课堂中断的那一会又迅速地把早就想做的《高中必刷题》掏出来，放在桌上孜孜不倦地算起题来。等课堂恢复正常后，他又会仿佛从来没有受到打断似的继续认真的听讲。
在班上，大部分男生都是忠实的球迷。无论是在午休时间，课下十分钟，大课间休息还是周末留校期间，只要篮球场的门是开着的，只要班主任丁老师没有在，即使下着小雨，他们也都会如猎豹捕食猎物一般“唰”地冲出教室大门，向着篮球场坚定不移地奔跑过去。可是没有人能够每次都精确地把握班主任的风向，于是他们有时会被其他的一些和班主任关系比较好的老师发现，然后间接地被班主任知晓；有时会被班主任来个“反向突击”，抓个正着。所以经过上学期的沉淀，班主任办公室的柜子里也存放不少了的保证书。而这其中，自是以杨凯然和石瑞杰犯的次数最多。
看着自己周围的人都是些比较“热闹”的人，叶一凡倒觉得有些许不安。不安的原因不是担心上课思路被他们打断，而是这其中的苟平、石瑞杰、杨凯然都是语文老师的“眼中钉”，有他们在的地方，总少不了语文老师的光临。于是原本庆幸自己可以在语文放心睡大觉或是做作业的他，又只能默默地在语文上装作认真听讲的样子。
但正当叶一凡感到苦恼时，他却突然看见了坐在自己右手边的就是昨天自己在教室里看见的钟小倩。今天的她穿上了蓝色的卫衣，那一束短短的单马尾依然是昨天的样子。此刻的叶一凡就仿佛是在快坠入悬崖的人突然抓住了一根长长的粗绳，在失望之处找到了光明。于是这一刻叶一凡心中的各种沮丧的心情又转变为了兴奋。
下课铃响了，班上很多学生都出去上厕所或是在走廊间透透气，醒醒神，为接下来的两节英语课做准备。而钟小倩则依然在教室里看着老师接下来要讲的一篇课文，她认真的勾画着课文里一些生词难句，并通过翻阅着牛津词典查阅一些单词的释义，然后在课本上注解了下来。叶一凡呢，则拿出了老师让大家自行课下去做的一本练习册。他假装的勾画着上面的一道阅读理解里的选项，然后悄悄地看着钟小倩认真预习的样子，就仿佛是在观看一部电影专注的望着她。但又想到这样似乎并不太礼貌，于是他索性主动拍了拍钟小倩的桌子，说道：“嘿，这么巧啊，你就坐在我旁边。”
被叶一凡打断预习工作的钟小倩侧过身来，看见坐在自己左手边的居然是上次找自己借语文作业的班级第一，也是露出了惊讶的眼神。然后高兴地说道：“哇，你居然坐旁边啊。我太幸运了，那我以后可不可以找你问题啊？说句实在的，之前钟婧菲也是常常坐我旁边，我她给我说她以前是全省前十考到我们学校来的，上学期期中考也是考了年级第一。我和她关系还不错，于是我不懂的问题很多时候她都来帮助。不过很多理科题她现在也不会做了，她还让我来找你问题。但是总感觉不太礼貌，毕竟我不懂的地方太多了，不能耽误你学习时间。不过你昨天既然来找我借作业了，那你帮我耐心地讲几次题，应该不算过分吧？”
看着钟小倩那真诚的眼神，叶一凡开始庆幸自己还好有个班上第一的身份能够让自己给钟小倩讲题。他此刻恨不得告诉钟小倩无论多少道题，自己都可以帮忙解决，但又考虑到这样反而表现出自己有些反常，于是便说道：“哈哈，礼尚往来嘛。我当然会帮你了，不过得除了语文，毕竟讲真，我语文有时能考高分也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运气好而已了。要真让我有理有据地分析一道阅读题，那比让我做几套化学卷子还难受。”
得到了叶一凡对自己请求的答应，钟小倩的心中也是十分的高兴。她从来没有想过一个数学考130多，理科综合240往上的学霸能够坐在自己的旁边，并且答应给自己耐心地辅导讲题。于是她高兴的说道：“你真答应了啊？那太好了，说过的话可不许反悔哦，我可没强求你，是你自己答应的哦”
面对钟小倩向自己的连环强调，叶一凡自是毫不犹豫地回答：“好好好，都是我心甘情愿的，得了吧？我感觉给你讲题我也挺赚的，之前找其他人借语文作业还得挨个地问谁都做完了。现在你在我旁边了，相信你的语文水平，肯定总能在吴老师上课之前把她布置的作业都做完。嘿嘿，你做完就是我做完了”
“哈哈，你也不用夸奖我了。我语文真不算好，要算强的，其实还得是王少杰吧。我在成绩单上看见他语文考了134诶，真的太厉害了。这个成绩真是我怎么努力也考不到的。”
“谦虚了吧，王少杰和我关系也挺好的，他都跟我说了他那134分都是改卷老师改错了，他很多简答题其实和参考答案其实悬殊挺大的，他那就是运………”
不知不觉，上课的预备铃便也敲响了。正安心的享受着和钟小倩闲聊的叶一凡只好叹了口气，然后便悄悄地对钟小倩说下课再聊了。不过钟小倩并未对他的话作出回应，她迅速地转过身，然后继续看着这节课马上要讲的一篇课文了。
四班的“氛围组”们都流行着上厕所一堆人一起去，然后三五成群的慢慢聊着天从厕所回到教室，而此刻刚从办公室出来的班主任看见了他们听到预备铃响了之后，仍然慢慢悠悠的走着，便又踏着清脆的、在四班人耳边非常熟悉的高跟鞋脚步声向他们走过来，带着一股怒气地吼道：“耳朵聋了？预备铃都响了还不赶紧回教室做好上课的准备，还在这像一群老大爷似的走着，一点都不慌？赶紧给我跑回教室！”于是这帮人在班主任的“圣旨”下发之下，又一个个争先恐后地跑回教室，生怕跑慢了被班主任惩罚写保证书可就不舒服了。
新的一周的第一节英语课，便以这样热闹的方式展开了。四班就是这样一个永远不缺乏热闹，永远不缺少奋斗精神的班级。少年们做任何事情都充满了热情，在奋斗之余不时表现出孩子般的淘气，让他们的高中生活从来都不是死气沉沉的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