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莫名的悸动
经过三天的激烈劲烈竞争，校运会也迎来了最后的颁奖环节。
在同学们的认真对待之下，四班的总积分成功保住了年级第三的名次。看到这个好消息的班主任丁老师，也是高兴之下请班上每个人吃了一支雪糕，缓解同学们在炎热夏天之下比赛的辛苦。
遗憾的是韦程虽然在这次比赛里大幅刷新pb取得了小组第二的好成绩，但学校对于个人奖项的颁发是取总成绩前八名，韦程却刚好以第九名落选。看着领奖台上每个人站上接受奖状颁发的光辉时刻，韦程内心也是感到很心酸。此刻的他也只能告诉自己接下来的一年要勤奋苦练，明年领奖台必将有他的名字。
“走吧，前几天作业做没有啊？”叶一凡上来拍拍韦程的肩说道。
“完了，这几天光想着跑步的事情，啥都忘了。明早第一节课是啥？”
“物理课，小心他抽你起来讲题”
“物理不慌，豪哥人很好的，知道我们这几天都练累了，我相信他不会为难人的。你先把语文作业借我抄一下，吴雪妮每次一看见人没做作业就要讲一大堆破道理，还要让人抄作业。挺烦的。”
“我靠，你还指望我会做语文啊？哈哈，我都是等那些女生做完之后上去白嫖一波的。”一听到有人找自己要语文作业抄，叶一凡不由得笑出声来了。吴雪妮是四班的语文老师，她也是刚从西南大学毕业出来工作的研究生，叶一凡这一班学生是她带的第一批学生。刚从学生身份转变为老师的她，在教学的很多方面都出现了漏洞。譬如在用家长交的班费印刷了很多古文默写，现代文阅读题、文章分析发给班上学生做，却总是在课上讲了几题之后便开始扯其他的，而到了后来，她便索性不再将这些题，这些每套少说都有几十页的资料便不了了之，被学生们放进了用于存放长期不用的东西的柜子里了；当她心情不好时，也会借由在班上发泄，很多平时被她夸认真的学生也成为了“牺牲品”。这学期刚来四班的学生或许还没有适应到这位老师的教学风格，而像叶一凡这样一直待在四班的老学生则已经习惯性地找那些平日里总是勤勤恳恳学语文的女生借作业抄了。于是此刻听到有人找他抄语文作业，他也不是不禁感到好笑。
“好学生也会不做作业啊？那你快点去找那些女生要作业，抄完了给我抄”
“你自己咋不去找呢？哈哈，不好意思开口啊？”
“主要还是不太熟，平日里很少和那些女生打交道。”
“你不主动咋让她们和你熟啊？嘿，说句实在的，有没有看上我们班上哪个女生啊？嘿嘿”
“我也没见你主动啥啊。我们班女生都差不多，就那样”
“我那是因为她们经常找我问题，自然而然地就混熟了，她们总是让我讲题，我让她们借个语文吵吵，也算是礼尚往来啊，哈哈。还有啊，你说咱们班女生就那样，意思是……嘿嘿，难道说咱们韦哥已经有了明确的择偶要求了？哈哈”
“别往外延伸话题哈，主要是我们班女生啊，真没几个好看的，脾气也一般。你就说是不是？”
看着一脸认真的韦程对自己解释这他对于自己班女生的看法，叶一凡不由感到吃惊：平日里喜欢买大牌，喜欢坚持跑步的韦程，心中也会藏有这么多关于异性的想法。这不由得让他改变了对韦程最初的印象，说道：“看不出来啊，原来你还真对女生有过一番细致的研究啊？嘿嘿”
“哎，实话实说罢了。”
“好好好，实话实说，算了，不扯这些了。我今天就帮你一个忙，现在就去找她们要语文作业，行了吧？
…………………
当叶一凡来到教室里的时候，是下午5点，此时此刻他来到教室里却只看见了一个穿着白色短袖，梳着单马尾的女生坐在教室里面认认真真地写着作业。自负和班里很多人都认识的他，却感觉自己好像是第一次在班里看见这样一个面孔陌生的女生。叶一凡在和熟人面前，总是能很开放的开着玩笑，在那些经常来问他各种理科题的女生面前，也能够很自然地向她们要语文作业。不过当他置身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时，他和陌生人说话却总是试探性的，因为他不了解对方习惯怎样的交流方式。因此，自打他搬到十八班寝室住后的这一个月里，他从来没有和另外五个成绩都在年级前五十的室友如同和苟平、韦程等人交流一般大大方方的说话。有过的几次交流，也都是很礼貌的说话——以一种陌生人之间交流时很尊重的态度。
此时此刻叶一凡也没有了刚才和韦程说话时的那种随随便便和女生要作业的形态，面对这个对他来说“素未谋面”的女生，他则选择了悄悄走出教室。但刚一出教室，他就想自己要是这么一走碰见韦程了，被他要求语文作业时，可就自己把自己打脸了。于是他便走回教室，来到那个白衣女生的旁边，轻轻地说道：“你好，可以借你的语文作业看看吗？我有几个不太理解，想要参考一下你的答案思考思考正确的解答思路。”
女生似乎是作业做得太专注了，并没有听见叶一凡的声音，仍然在仔仔细细的分析者着一道解析几何的证明思路。没有得到回应的叶一凡感到很尴尬，但为了在兄弟面前撑起面子，便拍了拍女生的桌子，提高音量地把刚才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这时女生似乎才反应过来，发现旁边有一个男生找自己要语文作业。她抬头一看，发现原来是班上的月考第一名叶一凡，便笑着抱歉道：“对不起啊，我刚才做题没注意到你来了。要看看我的语文作业是吗，我马上给你。”
而叶一凡在看见女生的面貌后，也是不禁愣住了。只见女生的眼睛之中淡静如海，一双黑大的的眼睛，凝眸时如同不起波澜的黑海，流动时如空中飞走的流星，十分富有灵性；雪白的脸色之中表现出了温柔而附带礼貌的神态，她在道歉时所露出的一丝微笑就像是一道照射在幽暗的森林里的耀眼的阳光，把叶一凡之前的尴尬心理全部都扫视了出去。此刻的叶一凡，心跳也仿佛静止了一般，呆呆地愣住了，借作业的事情，也突然消失在了脑海中。
“噗！你怎么了啊，咋傻站着不动了呀？灵魂出窍了？”看着刚才还好好地问自己要语文作业的叶一凡现在站着一动不动的望着自己，女生感到很好笑，就好像看见了一个有双重人格的人一般地看着叶一凡傻愣着。然后她又在叶一凡面前挥了挥手，这时“灵魂出窍”的叶一凡才缓过了神来。
想起刚才自己的突然失态，叶一凡尴尬地笑道：“不好意思啊，刚才突然想到呃….呃…丁老师叫我做什么事情来着，想着想着就走神了，哈哈，不好意思，让你笑话了。”
想起自己眼前这个傻里傻气的男生就是叶一凡，就是班上的第一名时，女生心中也是感到很好笑：原来平日里成绩超越自己这么多分的第一名也是这样傻傻可爱啊。但心里是这么想，嘴上却并不这么说，她轻轻地礼貌回应道：“没事没事，喏，这我语文作业，你拿去看看吧，但是可别在我作业本上做笔记哦，有些空白处是我特意留出来做订正的。”
看到女生对于自己这么大大方方的，叶一凡便刻意表现出了平日里和韦程、苟平一块玩时的那种自在、随意的神态，说道：“那谢谢了，我看完就马上给你。”
“嗯，好。”
拿到女生的作业后，叶一凡便马上翻开了作业本，看见上面写着“钟小倩”三个字。于是在这一刻，叶一凡牢牢地记住了这个女生的名字，他把钟小倩和自己的作业本放进了书包里，然后慢慢、轻步地走出了教室。一出教室的叶一凡，如同灵魂回体一般，马上便脱离了之前在钟小倩面前窘迫的神态。叶一凡担心钟小倩可能过不了多久可能就要用到作业本，于是他冲下楼去文印店把钟小倩的作业复印了一份。然后就急匆匆地回到了教室。
看到教室里还是只有钟小倩一个人在座位上安静地写着数学题，叶一凡放下了心。他又轻步地走到钟小倩的桌旁，然后拍拍桌子轻声说道：“你的这几题写的很好啊，我想了好久都没理解这篇文章的主旨大意是什么。但是在你写的这些思路的帮助下，我会分析这篇文章了，谢谢你咯！”说着，便把作业本缓慢地放在了桌上。
钟小倩记得自己好像借出去也没几分钟，就看见叶一凡拿过来了，十分惊讶他看思路的速度，“不愧是班级第一啊！这么几分钟就把老师布置的两篇阅读题分析好了，佩服佩服！我要有你这理解速度啊，成绩兴许也不差了。
听到钟小倩夸自己理解速度快，叶一凡倒是有点心虚了，心想：“我连题目都还没看呢，哪来什么理解速度啊，哈哈。不过没事，这倒反而给她留了一个好印象，嘿嘿”，随即对着她说道：“哈哈，什么理解速度啊。可能只是我看文章看得很粗浅。我理解的层次或许比你差远了呀。”
“果然真正的学霸都是低调说话，高调做事的。我语文这次不过108分，可还不及你的115分诶”钟小倩确实是比较敬佩叶一凡这样的人，从来不会成绩高而趾高气扬地到处宣扬自己。她心里想着：“要换做我，巴不得让别人知道我有多厉害呢”
“哎呀，那都是运气好，选择题多蒙对了几个而已。总之啊，还是得感谢你的作业，那我先去吃饭了，不打扰你做作业咯，拜拜”
“拜拜”
叶一凡此刻的心里其实比期考考到年级前五十还要高兴，因为，他的心中好像填补了一块空白。这块空白，在此之前，并没有被发现；而当空白成为了实心之后，全身的血液就好像都流通了一般，整个人的精气神也变得更加朝气。看着钟小倩的作业本上那一行行整齐划一的刚正字体，叶一凡就仿佛在倾听一首无声歌曲一般，那刚正的字体仿佛化作了一个个生动的音符，形成一首美妙的旋律飘荡在叶一凡的耳旁。叶一凡每写一个题，便会反复看钟小倩写下的解题思路两三遍。不知不觉的，时间便过去了一个小时，叶一凡仍然还差一个主旨分析题没做。
他看了一眼手表的时间，这才反应过来已经6点半了。此刻的他饭没吃，作业也没写完，当真是虚度了时光。于是他选择了钟小倩写的答案中的某一句话之后，便草草地结束语文作业，跑向了此时可能快关门的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