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如果有一天，我遇到了危险
牵着少女的手，走出房间。
外面漆黑一片，在远处，城主府的方向，一片灯光闪烁，哪怕在夜晚，在灯光的照耀下
那里，依旧亮如白昼。
与之对比的，则是现在身处的地区，则是一片黑暗，也只有偶尔几处灯光摇曳着。
明明处于同一个城市，却俨然是两个世界。
苏牧牵着苏诗瑶的手走到外面。
路边街道，凌乱而又肮脏，稍有不注意，甚至能踩到人畜的粪便。
鼻息间，恶臭的味道刺激的鼻腔。
这样脏乱的环境，对于苏牧而言，多少有几分不适应。
但对于苏诗瑶而言，对于这样的环境显然早已习惯。
大概苏诗瑶很少出门，在出门的时候，能够明显感觉到少女的不适应，几次都躲在他的身后。
但随着苏牧牵着少女的手慢慢走着
女孩似乎也渐渐开始适应。
大概知道叔叔不会离开自己，紧抓着叔叔的手也是慢慢的松开。
在最开始的时候，苏诗瑶似乎还不太放心，每次在稍微松开之后又急忙抓紧，而每一次，苏牧都是对苏诗瑶投以温和的目光。
渐渐地，少女似乎明白，叔叔并不会丢下她，也开始渐渐地松开紧抓着叔叔的手。
以往，少女的生活大多都是那狭小潮湿的柴房
面对的，也是永远几乎关闭的房门。
唯有通过柴房的窗户，才能稍微对外面有一些了解。
对于少女而言，还是第一次出门。
行走在路途，虽然肚子传来着十分难捱的饥饿，周围，也是十分黑暗。
但感受着一直在旁边的叔叔
少女心中涌现着别样的安全感。
女孩先是迈着小步，接着，步伐越来越快，甚至，在这狭小的街道上奔跑着。
奔跑中
呼吸着。
周边的空气并不好，甚至，不知夹杂着多少恶臭的味道，对于这样的味道，自小生活在这里的少女早已习惯，并不觉的有什么。
反而，有一种很自在的感觉。
好似一直关在笼中的鸟儿，第一次离开笼子，飞向天空，才恍然发现，这个世界……
并不是只有笼子……那么大。
不断奔跑着
心脏也是越跳越快。
虽然感觉肚子也越来越饿，小腿也开始发酸，浑身也有些无力。
但这种，自由自在奔跑的感觉让苏诗瑶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颤动，在雀跃。
在少女以往的生涯，似乎从未有过这样自由自在的奔跑。
终于，身体传来疲惫的感觉让她脚下发软，最终跑不下去，只能停在原地，大口的喘息着。
一边喘息着，少女却是忽的笑出了声，如同刚刚学会发出声音的雏鸟，在此刻，尽情的宣泄着自己内心的雀跃。
苏牧在一旁，温和的看着。
看到少女此刻的状态，嘴角也是露出了一抹笑容，不知为何，看着女孩此刻的状态，他也感觉到无比的开心，内心也是很轻松。
“累了吗？”
苏牧温和的开口。
“不累。”
苏诗瑶
“走慢点……”
苏牧温和的开口。
“嗯。”
少女回头，乖巧的点头，只是此刻，正好路过一个街道的转角，少女未曾注意，正好与其撞在了一起。
“砰……”
少女瘦弱的身子被撞的踉跄跌落在地，膝盖碰到地面的疼痛更是让苏诗瑶发出轻微的闷哼声。
“走路不长眼呀。”
被撞倒的显然是一个壮汉，盯着撞倒的苏诗瑶，愈发显得暴躁：“找死呀。”
男人暴躁的声音，让苏诗瑶本能的瑟缩起来。
在过往记忆中，那位父亲，在这般暴躁的时候总会对她拳打脚踢。
让她几乎已经预料到接下来所要遭遇到的场景。
被殴打
被怒骂
这些……
她都早已经习惯了。
只是，在她蜷缩在原地好久，预想中被殴打的痛苦并没有出现。
叔叔的身影出现在她的面前，那并不宽阔的背影，几乎占据了少女的全部视野。
“原来，我也有被保护的一天。”
“只是，我真的……值得被保护吗？”
少女的心中不由泛起了一抹涟漪，好似一颗种子，轻轻的落下却深深的扎在了她的内心深处。
苏牧站在女孩的面前，目光冷漠的盯着不断怒骂的男人。
男子本还想动手，只是，刚抬起手，其手臂便被苏牧抓住了。
男人急切的想要抽出，但抓住他手臂的那只手却好似铁钳一般，无论他如何用力，都无法挣脱开。
这让男人也意识到苏牧并不太好惹。
尤其是在微暗的月光下，恰好与苏牧的眸子对视，那双冷漠的眼神，让男子心中没来由的打了个寒颤。
“放……放手。”
男子语气也是弱了很多，再无之前的粗暴。
苏牧未说什么，只是淡淡看了对方一眼，便松开了手。
手臂获得了自由，男子也未多说什么，就慌慌张张的跑开了。
显然，是一个欺软怕硬之人。
对于这样的人，苏牧并没有继续教训一顿的想法，而是转身，来到苏诗瑶的身边蹲下。
此刻的少女只是仰着头，安安静静的看着他。
“下一次，不用怕，有叔叔在，没人会伤害你。”
他伸出手，在少女的小脑袋轻轻拍了拍，这才轻轻拉着女孩起来，准备带她前往附近的客栈，让她，好好吃一顿。
在接下的路上
少女显得很沉默。
但却能够感觉到，少女的目光一直都注视着他。
不知过了多久，沉默的少女才再次开口：
“叔叔……”
苏牧停下了脚步，看向少女
“叔叔，为什么要这么保护我？”
在女孩的记忆中，从未有这么在意她的人，哪怕是父母那里，也从未接受过温暖，所承受的，也只有父母的暴力与殴打。
在少女的世界里，人生本就应该是这样的。
对此
她已经习惯。
习惯这样黑暗的世界。
但突然，一道光照射在她的身上，让苏诗瑶发现，这个世界，好似并不是只有黑暗。
“保护一个人需要理由吗？”
苏牧看着少女，笑着回答。
苏诗瑶低着头，微咬着唇：
“总是……要的。”
苏牧并没有回答女孩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如果，有一天……”
“我遇到危险，苏诗瑶会不会保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