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雨夜华尔兹
Midnight Waltz with the Devil's Nocturne.
一个人的绝对自由是疯狂，而疯狂也只是卑微的我们掩饰自己的面具。
熙熙攘攘的街道恍惚间空无一人，只待片刻，暴雨如注，万灯俱灭，无力的少年跪在地上，脸角流下的，是泪?还是雨水呢?
少年缓缓起身，此刻什么都不想，只想快速逃离这里。不自觉加快了脚下的脚步，开始逐渐狂奔。
“大半夜的这孩子怎么还不回家……”
耳边路人的话语渐远，慢慢停下了脚步，慌张的驻足寻找着可供逃避的去处。
“那是……教堂吗。”
少年几乎是直接冲进了教堂，教堂的大门承受着剧烈的冲击轻轻摇晃着。守夜的教职人员似乎是没发现入侵的少年，闭上双眼，默许的纵容着少年冲上钟楼的高塔。唯一的见证者，或许只有被钉在十字架上的耶稣。
无力的靠在高台的柱子来维持摇摇欲坠的身体，如刀片一般的风刮过刚刚经历逃亡毫无血色的脸颊，吹起了被雨打湿的刘海，风暴裹挟雨点不断击打着脆弱的身体，摇曳风衣的衣摆。
终于无力的滑落下来，阴霾的天空中雷电交响闪映，像是在嘲笑，又像是在同情，而雨，却并没有因此减小。雨线逐步侵袭着身体，能感觉到体温在减弱，不禁想问可能隐藏在自己身体内的隐秘的抽象的可能并不存在的另一个自己，所谓孤独，是何物。
人害怕孤独，或者地球上没有生物或者生命不害怕孤独，人类为了躲避孤独才聚集起来建立起原始的社会，人类的聚会，交际，都是害怕孤独。而独居或者独处，也只是另一种的躲避孤独的方式罢了，他们没有可以交心的朋友，即使去了，也只是在强颜欢笑和自己对话而已。经过几百万年的时光，人类越来越卑劣，但是，也越来越害怕孤独，有的人贪财，钱就是他的孤独寄托，他可以通过金钱得到自己想要的。有的人迷恋权力，因为权力可以让别人主动来找自己……人类所谓的变强，更优秀，究其本质也只不过为了获得别人的关注来掩盖取代自己的孤独。而弱者呢，他们本来也很悲哀，从无助的性格到无助的人生。但是孤独很忠诚，它默默陪伴自己每一个主人度过了自己最无助的时光。人类是卑劣的，但是，被无情的岁月打磨过的人类，害怕和陪伴自己的还是孤独，不让人觉得，可笑，可悲又可怜。什么，你说我证明不了人类害怕孤独？那么我说，爱情呢？独居生物为了繁衍后代也要被迫的去进行求偶，就是因为惧怕孤独才催生出求偶这种生物的本能，人类亦如此。为什么害怕孤独，因为有一天对你好的人都会消失不见，人总是会死的，所谓永远的幸福，永远的爱，说到底都是骗人的。最好的幸福无非就是同年同月同日死罢了。所以人类迷恋眼下的幸福，只是不想面对未来残酷的离别而做出的逃避罢了。
突然，少年开始了质问自己。
“我的朋友兼另一个我，你这样在大雨中狂奔的行为，是不是害怕孤独呢。”
“你害怕流的泪被别人看见，对吧。”
这时，教堂的钟声响起了，少年伸出手，“好了，另一个我，你要邀请的，是双翼洒满月光的魔鬼，还是脚下大堂里被钉在十字架上的神明呢。”
少年猛的起身，原本苍白的脸上突然增添了一丝阴冷。细密的雨线骤然而止，时间仿佛凝固在这一刻。
“那么，我想和月光下与魔鬼共舞一曲，如何？”
现在，不要着急，让我们把名为命运的玩弄人心永无止境的转轮拨回到这一切开始之前。
新盖亚LHS1140b 2123年8月15日下午6:34
我们在上篇故事中提到的少年，此时正穿着印着最终幻想logo的白色T恤瘫坐在杂乱的床上。窗外是嘈杂的雨，受强雷雨团影响，这场雨估计还要接着下几天。灯似乎是坏了，把本就不显眼的少年填埋在了黑暗里。戴着最新发售不久的索尼最新款的XM20Pro，无力的拨弄着手机的屏幕，一首首歌曲的目录发出的炫光把少年的脸照亮。耳机里没有声音，不打游戏，不和任何人聊天，只是在僵硬焦躁的上下滑动歌单的目录，像是在寻找又像是等待着什么。
点开聊天软件的界面，满屏生日快乐的祝福是那样的杂乱，又是那样的整齐。少年笑了笑，今天其实并不是他的生日，他的生日是按照旧盖亚历法的农历八月十五日，中秋节，按照历法换算是2103年，9月11日。可谁让自己的笨蛋老爸在自己出生时会按照旧历法来填自己的身份证明啊。
像是被杂乱的信息淹没，如同在战场上身负重伤的战士，悄无声息的倒在床上。
“真无聊啊。”
如同神明听到了伏案在御前的卑微信徒那口中微小的愿望，手机屏幕随即亮起，一个聊天框被弹出。
刹那间，垂死的战士受到了神明的祝福迅速支起剑站起，反复确认着手机上的内容。
左上角名字为“忆安”的聊天界面，如同丘比特的箭刺入了男孩的心房，啊不对，算了卖个关子。
“明天有事吗。”
“没有。”
“明天陪本小姐去逛街，你敢说拒绝就……”
“好。”
“怎么这次这么爽快，而且外面还下着雨，你这时候不是应该阻止我然后再数落我一顿吗。”
还不等屏幕另一旁的少女敲击完屏幕上的字符，甚至另一边的屏幕左上方可能还只是对方输入中的状态。简短的几个字就出现在了聊天界面。
“想见你。”
此时的手机仿佛有千万斤重，又仿佛会像蒲公英一样随风飘摇。
少年的心其实也很动荡。
他想见她。
发送按钮就在那里，就在他的指尖下。他犹豫了一下，然后按下了那个按钮。信息像一颗种子，穿过无形的电波，种在了她的心里。他不知道这颗种子会开出怎样的花，但他知道，他已经做出了选择，无论结果如何，他都不会后悔。
真的不会后悔吗？
这是他的心声，这是他的真实感受。现在，他只能等待，等待她的回复，等待那个可能改变他们两人世界的答案。
他在害怕，可是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那原本清晰可见的“撤回”，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是的，就目前来说，他觉得自己刚刚做了他这辈子最后悔的决定。
迅速把手机关机，开始了逃亡。
房间瞬间陷入死寂。
不对，并非死寂，雨声更大了，密集的雨点敲打着窗户，像无数只焦躁的手指在敲击，又像是无声的催促。黑暗将一切吞噬，唯有屏幕上残留的生日祝福文字，还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如同嘲讽少年此刻的心虚与慌乱。
逃亡？逃去哪里？少年自己也不知道。只是本能地从床上弹起，胡乱地抓起外套，跌跌撞撞地冲出房间。仿佛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正在追赶，又仿佛这间小屋本身，变成了一个令他窒息的牢笼。
心跳声震耳欲聋，盖过了窗外的雨声，也盖过了空荡公寓里的寂静。他能感受到心脏一下一下，如同擂鼓般撞击着胸腔，每一次跳动都带着无端的恐惧和焦躁。他甚至能感觉到血液在加速奔流，冲上头顶，让他感到一阵阵眩晕。
楼道里空无一人，只有昏暗的感应灯，在他跑动时，一盏盏被逐次点亮，又在他身后熄灭，像一条断续的光带，指引着他盲目的逃离方向。脚步声在空旷的楼道里回荡，显得格外突兀和刺耳，仿佛他整个人，都变成了一个不合时宜的闯入者，打破了夜的宁静。
逃，逃，逃……他只知道要逃离，逃离这间小屋，逃离手机屏幕上那句简单的“想见你”，逃离自己内心深处，那无法言说的悸动与恐慌。至于逃到哪里，下一步要做什么，他完全没有计划，也不敢去想。思绪如同被暴雨冲刷过的街道，一片泥泞，一片空白。
冰冷的雨水扑面而来，瞬间将他从头到脚淋了个透。盛夏的雨夜，带着一丝凉意，却仿佛也稍微冷却了他狂跳的心脏。他停下脚步，茫然地站在公寓楼下，雨水顺着他的头发和脸颊滑落，分不清是雨水还是冷汗。
抬起头，昏暗的路灯在雨雾中晕开一圈朦胧的光晕，如同一个巨大的，模糊的光斑，照亮了他此刻狼狈的身影。周围一片寂静，只有雨声，持续不断，仿佛天地间只剩下这无尽的雨幕，和他孤身一人的身影。
他喘息着，胸腔剧烈起伏，想要理清思绪，却发现脑海中依然一片混乱。“想见你……”这三个字如同魔咒般，不断在他脑海中回响，每一个音节，都像是沉重的鼓点，敲击着他脆弱的神经。
逃离了房间，逃离了手机，可是，真的能逃离“想见你”这种念头吗？真的能逃离自己内心的渴望与不安吗？少年茫然地站在雨中，他不知道答案，也不敢去寻找答案。他只知道，今晚的雨夜，注定漫长而难熬。
手机屏幕亮着柔和的光，映照着忆安精致的侧脸。她一手支着下巴，另一只手漫不经心地滑动着屏幕，嘴角却不自觉地微微上扬，泄露了她此刻愉悦的心情。
“明天陪本小姐去逛街，你敢说拒绝就……”信息发送出去后，她便一直盯着聊天界面，指尖悬在屏幕上方，似乎在等待着对方的回复，又似乎在期待着某种惊喜。
“好。”简洁而干脆的回复，让忆安的笑容更深了一分。嗯，还算识相，本小姐亲自邀请，敢拒绝试试？她在心里悄悄地想着，带着一丝小小的得意和满足。
然而，紧随其后的第二条消息，却让她微微一怔。指尖不自觉地放慢了滑动屏幕的速度，目光也停留在那三个字上，反反复复地看着，仿佛要从这简短的文字中解读出更多的含义。
这一次，忆安彻底愣住了，指尖停在半空，卷着发梢的手指也僵住了。屏幕上那三个字，像一颗小石子，突然投入了她平静的心湖，激起层层涟漪，让她原本平静的心湖瞬间荡漾起来。
“想……想见我？”忆安喃喃自语，脸颊微微发烫，心跳也开始加速，一下一下，撞击着胸腔，仿佛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这三个字，简单，直接，却带着一股直击人心的力量，瞬间击中了她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她想起白天在校园里，不经意间瞥见柒安的身影，他总是低着头，似乎不太敢与人对视，默默地走在人群中，像一片安静的落叶，总是那么安静，那么不起眼，却又总能轻易地吸引她的目光。想起他笨拙地送上生日祝福的样子，手忙脚乱，脸涨得通红，却又那么真诚，那么可爱。想起他偶尔抬起头，不经意间与她对视，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和腼腆，总是让她心头一动，莫名地感到一丝心动。
原来，他也是想见她的啊。这个认知，让忆安心中充满了甜蜜和喜悦，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个大大的弧度，连带着眼角眉梢都染上了笑意。原本漫无目的的眼神，也变得明亮起来，仿佛整个房间都因为她的笑容而变得明媚起来。
“真是的，干嘛突然说这种话，让人家……让人家怪不好意思的。”忆安红着脸，小声嘀咕着，语气中却带着一丝甜蜜的嗔怪。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敲击着，想要回复些什么，却又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这句直白而热烈的“想见你”。
想了想，忆安最终只是敲下了一行带着一丝傲娇，却又难掩雀跃的文字：
“哼，既然本小姐都纡尊降贵地邀请你了，你当然要好好表现才行！明天VéridienCenter门口见，迟到的话，你就死定了！”
发送，按下发送键的瞬间，忆安感觉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又仿佛有什么新的东西，在心中悄然生根发芽，带着一丝甜蜜的期待，也带着一丝莫名的忐忑。
放下手机，忆安起身走到窗边，雨还在下，淅淅沥沥的雨声，却仿佛变得悦耳动听起来。看着窗外被雨水洗刷过的城市夜景，忆安的心情也如同雨后的天空般，明朗而清新。
明天，终于可以见到他了。忆安轻轻地抚摸着发烫的脸颊，嘴角微微上扬，眼中充满了对明天的期待。雨夜的凉意，也仿佛变得不再寒冷，反而带着一丝丝甜蜜的气息，弥漫在整个房间里。
雨滴敲打窗棂的声音，在忆安听来，也变得如同轻快的音符般悦耳。她走到衣柜前，打开衣柜门，琳琅满目的漂亮衣服映入眼帘，一时间却让她有些眼花缭乱，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蓝色连衣裙像一尾安静的鱼，在衣柜里轻轻摇曳。忆安指尖划过裙摆蕾丝的边缘，蕾丝细细的纹路，如同少女心事般，纠结缠绕。她对着镜子，将裙子在身前比划，镜中的少女，轮廓清丽，眼神中却带着一丝罕见的，如同小鹿般的慌乱。
“果然还是这件最合适吗？”她低声自语，声音轻柔得像夜风。淡蓝色，像雨后初晴的天空，又像记忆里夏天冰淇淋的颜色，清爽，干净，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甜腻。夏天总是潮湿而闷热的，但雨后的天空，却总是格外澄澈，如同少女未经世事的心灵，清澈透明，又带着对未来美好的憧憬。
她轻轻叹了口气，“真是麻烦啊，只是去逛个街而已，又不是去参加什么舞会。”话虽如此，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连带着眼角的弧度也变得柔和起来。少女的心思总是如此口是心非，明明内心雀跃，嘴上却总要装作毫不在意。这大概就是青春期特有的，甜蜜又别扭的小情绪吧。
发型，又是一个难题。忆安对着镜子，拨弄着自己的长发。黑色的发丝，如同瀑布般倾泻下来，在灯光下泛着绸缎般的光泽。披散着自然随意，却似乎少了些精致；扎起马尾又显得太过活泼，少了些少女的含蓄和温柔。她想了想，最终决定将头发轻轻挽起，在耳边留下几缕细碎的刘海，“嗯，这样应该还不错，既不会显得太成熟，也不会显得太幼稚。”她对着镜子，微微侧过头，努力寻找着最完美的角度，就像每一个在镜子前精心打扮的少女一样，渴望在心仪的人面前，展现出自己最美好的一面。
妆容，更是重中之重。忆安打开精致的化妆盒，琳琅满目的化妆品，如同潘多拉的魔盒，散发着诱人的光泽。她对着镜子，仔细地涂抹着粉底，细致地描画着眉毛，小心翼翼地刷着睫毛膏。每一个步骤都认真而细致，仿佛在进行一场庄严的仪式。她很少化妆，平日里总是素面朝天，但今天，为了这场特殊的约会，她愿意花费更多的时间和心思，让自己变得更加精致和完美。
口红的颜色，更是让她纠结许久。正红色太过张扬，粉色又显得稚嫩，橘色好像又不够温柔……最终，她的目光落在一支珊瑚色的口红上。颜色温柔而内敛，带着一丝淡淡的少女气息，又不会显得太过甜腻。“就这个颜色吧，低调又不会出错。”忆安轻轻抿了抿嘴唇，珊瑚色的口红，在她的唇上晕染开来，为她原本清丽的容颜，增添了一抹温柔的色彩。
时间如同指尖的沙，悄无声息地流逝。窗外的雨声，依旧淅淅沥沥，但房间里的气氛，却变得越来越温馨而甜蜜。忆安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认真地为明天的约会做着准备，每一个细节都力求完美，仿佛在雕琢一件精美的艺术品。少女的心思，总是如此细腻而敏感，一点点小小的期待，就能在她心中，激荡起巨大的涟漪。
“呼……”终于，一切准备就绪。忆安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对着镜子，仔细地打量着镜中的自己。淡蓝色的连衣裙，精致的发型，恰到好处的妆容，镜中的少女，清新而动人，带着一丝淡淡的娇羞，又充满了对明天的期待。她忍不住对着镜子，露出了一个甜美的笑容，“嗯，这样应该……还不错吧？”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确定，却也充满了对自己的肯定和期待。
窗外，雨夜依旧漫长。但对于忆安来说，今晚的雨夜，却因为明天的约会，而变得格外甜蜜和令人期待起来。少女的心事，如同雨夜中悄然绽放的花朵，在寂静的夜色中，散发着淡淡的芬芳……
指尖颤抖着，最终还是按下了电源键。屏幕幽幽地亮起，映照出少年苍白而茫然的脸庞。锁屏壁纸依旧是和忆安在游乐园的合影，阳光明媚，笑靥如花，那似乎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久远得仿佛是上个时空的回忆，与此刻雨夜的冰冷和孤寂，格格不入。
解锁，点开聊天软件，未读消息提示“1”。红色的数字，像一颗小小的，却又沉甸甸的石头，压在柒安的心头。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鼓起全身的勇气，才敢点开那个对话框。
忆安的消息跃入眼帘。
“哼，既然本小姐都纡尊降贵地邀请你了，你当然要好好表现才行！明天Véridien Center门口见，迟到的话，你就死定了！”
文字依旧带着她一贯的傲娇和强势，语气也像是平常斗嘴时的戏谑和玩笑。如果放在平时，柒安或许会嘴角微微上扬，心中涌起一丝淡淡的甜蜜和安心。可是此刻，看着屏幕上那熟悉的文字，柒安却只感到一阵莫名的烦躁和不安。
Véridien Center…明天…约会…
这些字眼，像一根根细细的丝线，缠绕着他的思绪，让他原本就混乱的大脑更加纠结。他本能地想要逃避，想要退缩，想要将手机再次狠狠地摔在床上，逃回黑暗的角落里，独自舔舐内心的伤口。
可是，指尖却仿佛不受控制般，停留在回复框上，光标一下一下地闪烁着，像是在无声地催促，又像是在嘲讽他的犹豫和胆怯。
“明天……真的要去吗？”柒安喃喃自语，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像是在询问自己，又像是在询问空荡荡的房间。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明天的约会，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忆安，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内心深处，那份复杂而矛盾的情感。
自从那天之后，自从看到“另一个自己”之后，自从意识到世界可能面临的危机之后，柒安的世界，就仿佛被蒙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阴影。原本平静的日常，变得危机四伏，原本简单的快乐，也变得遥不可及。他觉得自己像一个走在钢索上的人，每一步都如履薄冰，稍有不慎，就会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而忆安，就像是悬崖边盛开的一朵鲜花，美丽，耀眼，却也遥不可及。他渴望靠近，却又害怕触碰，害怕自己身上的阴影，会玷污了她的光芒。
手机屏幕的光芒，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刺眼，也让柒安更加清晰地看到了自己此刻的狼狈和不安。他胡乱地抓了抓头发，想要驱散脑海中的烦躁和混乱，却发现一切都是徒劳。不安感如同无形的潮水，一点点地将他吞噬，让他感到窒息和压抑。
突然，房间里的灯光，仿佛闪烁了一下，虽然极其细微，但黑暗中异常敏感的柒安，还是捕捉到了这瞬间的异样。他猛地抬起头，警惕地环顾四周，昏暗的房间里，一切如常，只有窗外的雨声，依旧持续不断。
是错觉吗？还是……
一丝莫名的寒意，从柒安的脊背爬了上来，让他感到一阵阵悚然。他总觉得，周围的空气，似乎变得有些不对劲起来，仿佛有什么无形的东西，正在悄然逼近，黑暗中，似乎潜伏着某种未知的危险。
不安感如同藤蔓般，在他的心中疯狂滋长，缠绕着他的思绪，让他无法平静。柒安紧紧地握着手机，屏幕上，忆安的消息依旧停留在那里，明亮的光芒，与周围的黑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也反衬出少年内心深处，那挥之不去的阴影和不安。
雨夜，似乎变得更加漫长而诡异起来。黑暗中，危机，正在悄然降临……
“原来到了这个时间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