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稀世珍宝
“黄万里，你若再敢嘲讽本官，休怪本官大刑伺候！”知县面红耳赤道。
朱元璋一脸不屑道：“黄某有功名在身，汝安敢造次？”
在县衙大堂之上，直接以“汝”字称呼知县，这一壮举不止围观的群众吓了一跳，就连身旁的陆文都吃了一惊。
这黄老爷不过就是个秀才，这么豪横的吗?
虽说是奉天来的，见过大世面，许是不把这七品芝麻官放在眼里。
但人家还有个正二品的督指挥使姐夫在撑腰呢？
知县一听“黄万里”竟然敢公然挑衅，立刻恼羞成怒，便要呼唤左右。
陆文见状心知现在还不到摊牌的时候，便立刻躬身说道：
“启禀大人，在下所呈上的绝非画作，乃是可以实时成像的稀世珍宝啊！”
刚刚还在盛怒之下的知县，一听道稀世珍宝四个字的时候，便立刻一脸狐疑地问道：
“你说这画是珍宝？”
“大人，这照片不是珍宝，可以实时成像的相机才是珍宝。”
“那这相机又在何处啊？”知县好奇道。
陆文一转身，便听到衙门口传来了蒸汽机的轰鸣声。
还没等众人惊诧，陆潮生便抱着相机跑了过来，陆文隔着衙役接过相机，同时隐秘地接过一张纸条后，才缓步回来说道：
“大人，这就是相机，不必画师随行，便可在一盏茶的时辰内完成成像。”
此话一出，知县便命师爷上前取来相机和照片，仔细查看。
细看之下，大为震惊。
这照片确实不似画作，就如堂下小子说的，简直是实时成像，逼真至极啊。
果然是稀世珍宝啊！若是能占有此宝，届时送给姐夫，又是大功一件啊！
打算就此昧下相机的知县，阴森一笑道：
“此等宝物，如何使用啊？”
陆文一看知县已然上钩，立刻笑问道：
“大人，这照片可是实景？”
“如此逼真，必然是实景无疑”知县脱口而出道。
“既然是实景，那说明我等控告赌坊之事属实，请大人严查宵小，以正视听！”陆文沉声道。
“这...”
知县刚刚只顾想着如何将相机据为己有，忘记了还有赌坊的案子，这下不经意间被陆文在大庭广众之下堵住了话头，倒是不好办了。
师爷见知县为难，立刻侧身在其耳边低语，知县听完，立刻豁然开朗。
“这照片之中只有赌师一人作伪，那便罚没他二十两银子，以作惩戒。”
朱元璋一听，这不是和陆文那小子的猜测一样吗？
这贪官果然想弃车保帅。
陆文见知县有心偏私，却也不恼，只是快速地看着手中纸条上的文字，然后沉声说道：
“大人，非是这赌师一人之罪，我还有人证，请大人允准其上堂。”
朱元璋心道：人证？
哪里来的人证？刚刚赌坊里那些赌客不是都跑光了吗？
知县也是一脸为难，只是如今自己骑虎难下，如果不准许人证上堂，倒显得自己胆怯心虚了。
这时师爷低声说道：
“大人放心，这人证想必是赌坊的赌客，这些刁民的胡言怎能轻信？”
知县点头表示赞同，然后便吩咐道：
“喊人证上堂！”
此话一出，在衙门外等候多时的陆青衣搀扶着一位白发老妪，缓步走到堂前。
“民妇马张氏，拜见知县大老爷！”
知县看着堂下跪着的老太婆，一脸不可思议。
心道：这么大岁数的老太婆也好赌两把？
可当下也不是细想的时候，只好端着知县的架子，问道：
“马张氏，你有何案情要禀告本官啊？”
马张氏颤颤巍巍地抬起头来，看向了身旁的陆文。
陆文刚刚从陆潮生手中接过的正是马张氏的冤情的简案，此刻已是了然于胸。
只见他一脸胜券在握，又见他身旁的老爷一身气派，马张氏也忽然有了底气，便整理了心情，开口说道：
“大人，民妇的儿子上月被赌坊的打手打死，至今未能申冤，请大老爷明察啊！”
此话一出，围观群众立刻便是一阵轻呼。
当初赌坊打死人的事情，整个县城传的沸沸扬扬，当时马家人也曾告上县衙，但也只是判了罚没银两，并未问罪。
衙门里的告示只说死者乃是嗜赌如命的浪子，赌输银钱后不认账，被赌坊教训了一顿，轰出门后不就就染病而死了。
知县一听，也知道马张氏说的是哪个案子，当下怒道：
“那件案子，本官已有了决断，你为何还要上告？可是不服？”
陆文立刻站出来解释道：
“大人，非是马张氏有所怨怼，只是有些隐情，大人未曾知晓，只恐大人被人蒙蔽啊。”
知县一听这话，神情一松。
只觉得堂下几人只有这小娃娃是个会说话的，便回陆文道：
“一应卷宗，师爷…与本官均已看过，哪里来的隐情？”
“知县大人，马张氏之子为何要入赌坊，大人怕是不知晓吧？”陆文说完，不等县令反应立刻转身问马张氏道：“马张氏，你儿子为何要入赌坊啊？可是素来嗜赌如命刁民？”
“这位公子，我儿是受人蛊惑才进那赌坊的”马张氏委屈道。
“何人蛊惑你儿，还不快快说与青天大老爷知晓”陆文说道。
“小儿本有良配，早年定下亲事，可谁知亲家生意出了岔子，急需用钱，便找了当铺典当田产，以做周转。说好了是活当，结果那当铺反悔，私造文书，侵占了田产”马张氏哭诉道。
听到这里，此时的围观群众已经难忍愤慨，各个都是义愤填膺，纷纷指责道：
“这当铺也是个不要脸面的，活当愣是能改成死当，这以后谁还敢跟他们做生意？”
“人家老媪说了，是当铺私造文书，这可是重罪！”
“既然是重罪，为何不去官府申告啊？”
这话一出，人群之中立刻便是死一般的寂静。
周围的围观人群各个像看傻蛋一般看着刚刚发出感慨的那位仁兄，眼里充满了同情。
这人怕不是个傻的吧？
这山阳县城里的当铺如今归了谁，你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