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陈可欣一直以来都在香江拍自己的爱情片，且反响非常好，走到哪都是大导演、大导演喊着，明星也都主动上前打招呼。
在这种众星捧月的吹嘘下，任何人都会飘，陈可欣自然也是位俗人，也飘了。
哪怕自己从来拍过武打电影，哪怕片中大场面的戏份非常多，哪怕程小东这个资深动作导演反驳…
可自信的他并未因此而改变自己多年的工作方式，但眼前所发生的一幕却打破了陈可欣的自信。
场中张辰背后没有威亚、没有钢丝，什么都没有。
可他怎么会飞？
难道这个世界真的有轻功？
张辰扬起的双手划出一条优雅的弧线，挥向旁边一棵挺拔的古松，耳廓中有轻轻的“嚓”的'一声，树身微微一震，不见变化，然而稍后不久，翠茂的松盖就在一阵温和掠过的南风中悠悠倒下。
轻盈潇洒却具有力量感，节奏不拖沓，爆发力十足。
身为男性的陈可欣只觉气血上涌，手指乱飞，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一幕。
叶玮民瞥了眼涨红脸颊的老友，忽然怒道：“小辰就在瞎比划，这根本就不像是战场厮杀，回来，老陈把对讲机给我。”
“你要做什么？”
“喊咔啊，怎么能让这小子在神圣的片场乱来呢，给我呀，你藏什么？”
“你才是乱来，这就是我想要的动作，谁也不准喊咔。”
…诶？叶玮民本就是激将法，可老友吹胡子瞪眼行为却也出乎意料。
一向温润尔雅的陈老学究还有这时候？
他很想拿手机录下来，可又怕扰乱计划，只好忍痛道：“可这动作是程小东设计的，你不叫停，岂不是你主动认输了？”
这个道理陈可欣又怎么会不明白？
虽然不愿意承认…
可刚才动作设计的太漂亮了，程小东是有实力的。
“为了《投名状》大卖，为了香江电影事业能够恢复，我丢掉面子又如何？”
这一刻的陈可欣像个英雄。
叶玮民这一刻的神情也很复杂，却还是在对方即将踏出门的前一刻挡住了他，认真道：“你是导演，不能轻易在别人面前认输，这会严重损伤你的威严。”
“我不在乎。”
“可你是我的朋友。”
“……”陈可欣一瞬间身体僵持在那里。
“等等再等等，一定会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叶玮民在脑中快速回忆看过的《孙子兵法》、《三十六计》等。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余光在瞥见片场中的张辰时，终于想到了一个完美的主意。
此时张辰用一出近乎完美的表演征服了整个剧组，被围的里三层外三层，甚至徐静蕾还好奇地捏了捏他的肌肉。
“你竟然会飞？！”
“你有没有内功？”
“九阴真经几层了？”
女人的第六感总是很神奇，几乎猜出了完整答案，好在叶玮民及时出现解了围，张辰下意识擦了擦额角的汗。
“叶导，我刚才表现的不错吧？”
“哼，你居然公然破坏剧组的道具，地上松树枝便是证据。”
“……”
翻脸不认人？
卸磨杀驴，吃完饭骂厨子？
张辰嘴角一扯，干巴巴的说：“破坏道具…我承认，可我刚才的表演很精彩啊。”
“功是功，过是过，不能混为一谈。”叶玮民化身公正无私叶青天，微微捋了下胡子，代替导演当众宣布惩罚。
“就罚你担任武术指导助理，帮小东老师传递些消息，替导演来与演员、群演沟通。”
张辰：“……”
其他人也有点懵，这不是升职了吗，咋惩罚了？
惩罚他少休息些吗？
还传递消息、负责沟通啥的，换句人话，那就是充当程小东和陈可欣之间的传话筒呗。
“我没意见，况且我和小辰合作还不错。”
程小东已经表态，众人视线又挪放到导演陈可欣这里，后者扫视一眼片场，随后默不作声去回看拍摄。
大家明白了。
“恭喜张指导。”
“辰哥能不能也给我设计几个帅气的动作？”
“不愧是私生子。”
祝福声中多出一句奇怪的话语。
似乎一切都是那么完美，除了原本的武指助理…
一场戏，工作没了…
……
“里面叽叽喳喳在干什么呢？”
“大概是在搞什么大制作吧，我打听过，说这几天在拍摄几百人战争戏呢。”
“咦，那不是中影特派来的黄建心吗，他再给谁开门呢？”
走下一名男人，几名常年侯在横店的特约记者瞪大了眼睛。
“我靠，三爷怎么来了？”
“哪个三爷？”
“中影的那位，电影开头那条龙都是他养的。”
三爷抖了抖中山装，扫视一眼围布挂着的《投名状》三个大字。
“开拍一个月了，我还是第一次来探班，酒店定好了么，不能让人觉得咱们大陆人抠门。”
“订好了，包下了横店最大的一家酒店二楼。”
黄建心落后半步陪着对方。
踏入片场，面前便涌来一股战争厮杀味。
旌旗猎猎，战鼓雷鸣。
一行几名男性都被这阵仗带动了神经，三爷揉了揉脑袋，笑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看来我们是撞上了战争片段。”
“这应该是在拍舒城之战。”
黄建心对剧本了如指掌，随后他又给陈可欣等人介绍三爷身份。
三爷之名，如雷贯耳，整个华娱圈就没有人不认识。
陈可欣也放下了骄傲，恭敬地喊了声‘三爷’。
“陈导客气了，我也就是过来探探班，了解一下剧组还有什么需要。”
“一切都好，劳三爷费心了。”
三爷不置可否，只是目光又瞥向了重新拍摄的片场，其中一个身影引起他的注意。
那个人和其他群演不同。
不仅指导其他人如何工作，甚至好几个知名演员对他也是有说有笑。
“我记得这部戏武术指导不是程小东嘛，他又是谁？”
“他原是我们剧组的一名演员，后来发现很有天赋便让他担任武术指导的助理。”
张辰懂动作，又明白演员，熟悉导演，和武术指导也是亦师亦友，这让张辰很明白地给其他人传译出陈可欣想要的东西。
演员，去给其他演员设计动作，还能够担任武术指导？
有点意思。
见状，叶玮民就要喊来张辰，三爷制止了他。
“人家在工作呢。”
“晚上的吧，到时候我宴请剧组所有工作人员，大家紧锣密鼓拍摄一个月了，也该放松放松。”